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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北楚对杨恒和小夜所言也是将信将疑，却想尽量拖延时间，等待杨惟俨出关收拾残局，或可扭转败局死中求生也未可知，当即笑道：“那么诸位指摘空照大师之死乃家父所为，不知又有何凭证？”
总算他反应不慢，急忙提气挺腰想在空中稳住，不料对方的指力悄无声息地透入经脉，浑身一麻结结实实地在地上摔了个狗啃屎。
唐建明大吃一惊道：“小杂种，你使的什么妖术？”
盛霸禅立感不妥，喝道：“建明，快闪！”左掌呼地拍向杨恒胸口。
正当小夜说到空照大师含笑坐化之际，那秃顶老者忍无可忍，暴怒道：“臭丫头，我盛师侄为人如何，正魔两道哪个不知谁人不晓？你造谣生事含血喷人，真真气煞我老人家也——”吼声如雷，顿将小夜的声音压了下去。
杨南泰飞脚踹在剑上，竟没能将它震得脱手。唐建明不假思索，仙剑顺势下拉，“噗”地划破杨南泰小腿，得意道：“看谁还敢满嘴喷粪？”
明月神尼劝道：“师弟，大敌当前，你怎可怀疑起盛总监？”
明灯大师泰然自若道：“那么，你信不信真源和小夜？”
杨恒大感愕然，没料到明水大师会这么说。一直以来他都看这老和尚不顺眼，甚而怀疑他是那个斗笠人，总是心存芥蒂多有戒备，这时忍不住笑道：“老和尚，总算你还不是个老糊涂！”
孰知得意劲儿还没过，眼前一花胸襟猛地被人揪住，“呼”地掷出。
明华大师徐徐道：“内贼不除，空照师叔含冤不明，才是真正的大患！”侧目瞧向明水大师道：“掌门师兄，你意下如何？”
天心池阵中的一名长老鄙夷道：“你们这两个活宝，又来凑什么热闹？”
盛霸禅愣了愣，却猜不透杨恒的用意，缓缓道：“你有何事不明？”
明水大师反问道：“明灯、明华，明月，你们觉得这两个孩子的话有几分可信？”
杨恒垂手收招，低头扫了眼满地的碎牙，摇头道：“狗嘴里果然吐不出象牙。”
杨恒听老尼姑一开口就不分青红皂白骂自己“孽障”，心里难受，眼睛往上一翻道：“老尼姑，我要报恩你却不让，这可教人如何是好？”
杨恒见是盛霸禅，暗道：“今夜若不教你身败名裂，怎对得起空照大师在天之灵？”
盛霸禅却不愿和杨恒纠缠不清，扬声道：“杨南泰，你就任由小孩子胡闹不成？”
盛霸禅晓得和杨北楚辩论下去只会越描越黑，扭头望向云岩宗阵列中，说道：“明水大师，你可相信贵宗逆徒之言？”
杨南泰还没接口，杨北楚抢先答道：“盛总监此言差矣！杨恒和这位……”一时叫不出小夜的名字，只好含糊其辞道：“姑娘与阁下无怨无仇，却都将杀害空照大师的真凶指向盛总监，怕也不是空穴来风。”
杨恒剑眉一挑，跨上半步扬手“劈里啪啦”在他面颊上连扇了八个耳光。每一下动作都是不疾不徐，段落分明，偏偏唐建明就是躲闪不过，顷刻间双颊红肿，唇角开裂，和着血水“噗”地吐出一地碎牙。
西门望“呸”地一声，叫道：“俗话说童言无欺，老子就相信这丫头的话！”
她渐渐忘了害怕，将昨晚在高崖上所见之事娓娓道来。杨恒左掌仍在为杨南泰输气疗伤，右手却暗聚功力以防盛霸禅恼羞成怒，突袭小夜。
他的言外之意杨恒当然听得明白，不由自主地朝明灯大师的身后看去。
杨北楚、杨南泰岂有听不出他话语里的讥讽之意？只是杨南泰素来不苟言笑，也懒得搭理。倒是杨北楚强打精神反唇相讥道：“与其听阁下赞颂，还不如叫头母猪往杨某的脸上踩三脚！”
直到这时盛霸禅才腾身赶至，探手抓向杨恒右腕，低喝道：“住手！”
盛霸禅一凛，木无表情道：“那是说天意昭彰，报应不爽。人生在世须得光明磊落，秉公行事。否则纵然能欺瞒世人一时，也逃不过天理循环！”
小夜胆气大壮，说道：“没人唆使我，是我看到的！”
果不其然，正道各派中响起嗡嗡低议声，只是碍于天心池和云岩宗两家的颜面，不便喧嚷，各自克制着音量。
杨恒瞟了秃顶老者一眼，却不认得。但此老额头高鼓晶莹如玉，气度雄浑精华内收，修为只怕还在七院首座长老之上，应是与道圣宗神秀同辈的耆宿。
杨恒不理睬他，语音平和继续说道：“盛霸禅，你敢不承认？”
他好歹也是天心池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众目睽睽下出了偌大的洋相，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恶气？剑随话到，如雨打芭蕉绽开点点寒星。
唐建明火冒三丈道：“西门老怪，你敢戏弄小爷？”
那边明灯大师心中一乐道：“这孩子果然命大，嘴巴却也越来越损。”再一想到杨恒出手就伤了唐建明，显然是要相帮杨南泰与正道为敌，这可有点难办。
明月神尼气极，不由语塞道：“真源，你、你……”
一阵寂静中，盛霸禅迈步走出阵列，蔑然扫过杨北楚、杨南泰兄弟，说道：“两位死到临头兀自大言不惭，着实教盛某佩服！”
猛听盛霸禅喝道：“真源，你一错再错，泥足深陷，可对得起云岩宗的养育之恩，对得起明月神尼的谆谆教诲？”
众人不由哗然，交头接耳相互询问这清丽可人的少女是谁家的弟子门人。
他的话声以浑厚无匹的萨般若真气送出，正魔两道近千之众无论远近都听得一清二楚，犹如晴天霹雳炸响在每个人的心头。大家伙儿面面相觑，惊骇之情溢于言表。别说正道之人难以置信，连灭照宫的部众藩属亦不敢相信。
却听明灯大师悠然笑道：“真源，小夜，你们这一开口可捅破了天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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