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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不孤单【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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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五座坐北朝南,呈扇形分布,台上分别竖有仙林四柱和祝融剑派的旗号,风吹日映大旗猎舞,甚是威武壮观。

首先登台的是身为东道主的天心池一众长老耆宿,由盛霸禅引领登上高台。接着,神会宗和雪峰派的来宾,在各自掌门的率领下,亦登台入座。

杨恒坐在了司马病夫妇的身旁,另一边挨着的是真禅和西门望一家三口。再过去才是明灯大师与石颂霜、厉青原。两人之间隔了老远,又被众人遮挡,杨恒一眼望去,只能依稀看到石颂霜的半边俏脸。

台上的金霸壮冷笑声道:“谁不晓得诸位和真源关系亲密,作个伪证又有何难?”

他口吐罡锋穿越三十余丈远,远远超乎寻常掌风剑气所能抵达的极限,自是藉助了神息之力破开虚空,而绝非什么邪门妖法。

杨恒默不作声,眼睛扫过盛霸禅萎顿蜡黄的面庞,落定在宗神秀的脸上。

王霸澹似乎早已料到西门望会跳出来作证,摇头道:“西门兄,你何苦替他遮掩?”

最后出来的是云岩宗与祝融剑派的两路人马,明水大师与匡天正大袖飘飘连袂而行,其中含意再明显不过。

西门望啐道:“狗日的,好大的谱儿。”

他默默收回视线,环顾台下,希望能在人山人海里找到小夜和蓬莱剑派众人的身影,却意外地发现了几张有点儿熟稔的面孔。他凝神一想,顿时记起,这几人正是数月前大破黑沙谷,从石楼里解救出的祁连群妖。

众人闻言哑然失笑,西门望却是骂不得又打不得,坐下来干瞪着眼生闷气。

西门美人东张西望,对真禅道:“小和尚,快找找看,咱们坐哪儿?”

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大家伙儿的目光不约而同往天心池前排的那些宿老人物望去。

明灯大师晦暗的眼眸中精光爆闪,似利箭般穿透虚空,慑得金霸壮心神剧震。

司马病淡然道:“朋友,祸从口出,这道理还需要老朽来教你么?”

相隔百余丈,他和宗神秀的目光在空中无声无息地一撞,如有默契地各自垂下眼帘,对身周的喧闹物议无动于衷。

王霸澹一改往日笑口常开的弥勒佛模样,厉声道:“真源,到底是谁在睁眼说瞎话?你说你昨晚留在客栈里未曾出门,谁人能够证明?”

西门望口没遮拦,笑问道:“丑驼子,那不是你的老情敌褚惜衣么?”不等司马病应声,他扯嗓子冲着空场中央的王霸澹叫道:“王灵官儿,你说了半天咋还不把人请出来?你这不是占着茅坑不拉屎吗?”

桐柏双怪等人纷纷回头怒目而视。那老者显然并不认识前排坐的是谁,见有人注意到自己,不禁洋洋得意道:“怎么,这婆娘无恶不作,老子说不得么?”

另一座高台却孤零零地坐落在对面,明眼人一看即知那是为灭照宫群雄准备的。

又听无极真人接着道:“贫道仔细察看这些弟子的遗体,发现其中有三个人胸前中掌,印记未消,隐隐有银白磷光泛出,赫然便是贵派的圣谛神掌痕印!”

众人随着那名天心池弟子往高台行去,西门望看着四周熙熙攘攘的站立人群,颇有几分得意,说道:“美美,瞧见了没?这就叫人的名儿,树的影儿——旁人得站着,你爹爹就能坐着。他盛霸禅再狂,也得老老实实给咱安排安排。”

那边西门望也想到了,一拍大腿道:“那肯定是个假货!去年还曾有人假冒老子呢。可笑你们天心池这么多人眼大无珠,愣是没瞧出破绽来!”却不想时至今日,他每晚上床前还需先与东门颦对答贵庚几何,方能安心熄灯。

杨恒点点头,从宗神秀的脸上移开视线。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面色大变发出惊恐惨叫,一条舌头从口中不由自主地伸出,“哧哧”冒着绿泡飞速腐蚀融化,却不伤及口腔。

只见她妙目流转,似也在人群中急切地寻找着什么,当视线与杨恒相遇的瞬间,脸上顿时盛放出绚烂笑容。

杨恒听王霸澹胡搅蛮缠,又觉好气又觉好笑,说道:“奇怪,昨晚我待在留客镇的客栈之中一步未出,何以分身百里奔袭天下观?王灵官儿,你是老眼昏花了,还是居心叵测别有所图?”

为首的那位无边崖崖主赤吞霞和大恶谷谷主包不平并肩而立,隐藏在拥挤纷乱的人群中,若非两人形貌特异,自己也未必能够察觉。

西门美人嗤之以鼻,说道:“别臭美了,人家是看在明灯大师和阿恒的面上才请你上去的。要是你老人家自个儿来,就得用板斧砍棵树做成板凳凑合坐了。”

杨恒心头凛然,晓得宗神秀这手敲山震虎,已经夺回了天心池渐颓的气势。

就在他行将激起的一霎,猛听有个冷峻的声音盖过满场的吵嚷,徐徐道:“在下楼兰厉青原,与杨恒非亲非故,形同陌路!”

“哈哈,这下你算是问着了!”西门望用手一指自个儿的鼻尖,说道:“老子就能证明,杨兄弟昨晚待在客栈里寸步未出。”

台下的王霸澹上前数步,走入空场中央,向四周抱拳施礼道:“王某谨代表敝派上下,欢迎诸位贵客不远万里莅临长白,出席今日的公议大会。”

他的“剑”字一出口,顿时化作束无形罡锋划破数十丈的空间,“叮”地脆响,将那柄仙剑拦腰截断。切口光滑平整,宛如刀削斧劈,残剑嗡嗡颤响威慑全场。

王霸澹怔了怔,说道:“不晓得无极真人想问的是什么?”

东门颦不甘丈夫唱独角戏,叫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娘急着回家做饭呢!”

无极真人惺忪的睡眼陡然变得神光湛然,说道:“据贫道所知,贵派可不止盛总监一人修炼过圣谛神掌。但愿王兄不会说,这是天心池的不传绝学外泄之故。”

“怎么还不开始啊?盛霸禅呢,叫他快出来!”

千百会老脸怒红,叫道:“胡说八道,咱们正道一脉同气连枝,客气还客气不来呢,干嘛万里迢迢跑到江南去杀人?”

那老者自恃大庭广众之下,又有正道五大派的一众掌门宿老在座,谅这丑驼子也不敢对自己如何,嘿然道:“嘴巴长在老子脸上,老子……”

他急忙忙侧目望去,樱树林中浩浩荡荡行来两百余众,竟是蓬莱剑派空群而出。在牛头马面、勾魂摄魄四老的簇拥护翼下,一位明眸皓齿,清秀绝伦的少女缓步行来。

正在这个时候,也不晓得从哪里传来三声悠扬雄浑的钟声,压下了七嘴八舌的吵嚷喧哗。意识到这应是正道五派掌门出场的信号,樱树林里的噪音登时小了许多,人人睁大双目往台上望去,都不想错过这亲眼目睹诸多正道巨擘齐出的难得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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