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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西门美人娇躯颤抖,嘶哑的嗓音道:“你这么想?”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月亮升过八角亭,可西门美人却咬牙切齿地发现真禅今夜有约,而那个人,不是自己。
两人惊得急忙分开,转首向发出响动的地方望去。司徒筠更是难抑娇羞,叫道:“是谁?”
望着一身银面人装束的神秘老九,西门美人真想立刻掀开他脸上那张讨厌的面具一看究竟。
宗神秀道:“当年洛师妹因为南宫北斗的事和石师兄闹翻,曾多次前往南海散心,与司徒奇哲交往甚密。故此老夫察觉她未死之后,第一个怀疑到的便是琼崖山庄。于是我南下琼崖,在山庄中潜伏了年余,虽未寻到洛师妹踪迹,却发现了司徒奇哲和银面人之间的秘密。你可知道,这巢穴中便有条秘道直通琼崖山庄?”
“我又在做梦了。”她努力地想回忆起昏迷前的情形,可脑海里就似有万千浪花在飞溅在搅动,昏沉沉地什么也记不起来,惟有眼前的那道身影变得越来越清晰。
杨恒默默凝视着她憔悴的侧脸,金红色的余晖将它勾勒出一弯动人心魄的弧光。
“宗神秀?”西门美人闻言不由瞠目结舌。
他像个乖巧听话的孩子坐在她的身旁,默然看着她的纤手细致而温存地忙碌。
杨恒不欲多说,回答道:“这件事我早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你先安心养伤。”
“真禅,”司徒筠轻轻地呼道,娇躯缓缓地缓缓地靠向他,扬起俏脸,仿似梦呓般地喃喃道:“你答应我好么?”
三年前分手的情景,历历在目刻骨铭心。甚至她还能不假思索地念出那首别离之词:“谁见幽人独往来,飘渺孤鸿影;拟歌先敛,欲笑还颦;而今何意,醉卧酒垆侧。十年梦,屈指堪惊;更无人问,半枕江南雪;人生若只如初见,一帘淡月,仿佛照旧颜。”一颗晶莹滚烫的珠泪,情不自禁地从眼角滑落。
西门美人见真禅并未追来,心中彻底绝望了。她越奔越快,像是在和谁赌气一样,丝毫不顾忌会被琼崖剑派巡夜的弟子发现。甚或隐隐盼望着会有琼崖山庄的人现身拦截,自己便可放手大闹一场,哪怕最后送命,也总好过心里这般的难受。
“我们又‘再见’了,”杨恒笑了笑,笑容里掩藏着满足与喜悦,“你好么?”
他仰起脸,天空的颜色正渐转深蓝,宁静而幽远,有几点星辰微露。
“何况我也有私心——”他微笑着试探道:“只要救活他,你可不可以再给我个机会?”
杨恒闭起双目,皱眉道:“难道,我已没有资格去爱?”
“不可能!”西门美人失声叫道:“死人怎么可能再杀人?”
真禅目送司徒筠去远,举步走向西门美人,脸上的冰霜渐渐消融,用手语问道:“听说你生病了,为何还跑来琼崖山庄?”
西门美人尖叫道:“什么——司徒奇哲是个坏蛋?那真禅……他岂不是很危险?”
“好。”她回答,强压下心中的苦楚,不让软弱占据自己的脸。
可他不是银面人的幕后主使么?他不是和杨恒仇深似海不共戴天么?
西门美人把心一横,说道:“别问那么多,就一句话——你走还是不走?”
她本想运气拧腰站住,不曾想在树上僵坐久了,腿脚麻木血行不畅,一口真气没能提上来,人已摔到草丛里。
宗神秀不以为然道:“既然洛师妹能死而复生,她的女儿死上一回又有何难?”
杨恒亦是大感意外,追问道:“你有何凭据怀疑司徒奇哲?”
杨恒心中掀起滔天巨浪,寻思道:“颂霜若晓得自己的娘亲和外婆很可能尚在人世,定会欣喜万分。只是,只是……”他的眼前浮现过石凤阳、明灯大师、端木神医、爹爹和娘亲……还有小夜、真禅这许许多多熟悉的身影,开口说道:“那石姑娘此刻在哪里?”
她忍不住伸手替他仔细地整理身上皱巴巴的衣衫,掸去上面一颗颗的沙粒。
宗神秀一字一顿地说道:“就是他的亡妻,老夫的同门师妹洛璇逸!”
西门美人问道:“这么说你跟银面人其实没关系?”
宗神秀冷笑道:“洛师妹之修为实不输于老夫和石师兄,怎会突然间轻易病死?神藏峰大战之后,我御剑千里赶赴黄山,抢在石凤阳回谷之前攻破阵法禁制掘开了洛师妹的坟墓,果然——里面空空如并无尸首!”
“臭真禅,死真禅,不长眼睛的傻瓜蛋!”她委屈到了极点,也愤怒到了极点,天晓得,自己为什么要跑来这里受罪?
她猛然抿起樱唇,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杨恒的脸,像要看清他眼底的每一根睫毛。
海滩、椰果、斜阳……石颂霜终于接续起自己的记忆。
远远看着那小姑娘含情脉脉的样子像足了狐狸精,西门美人恨不得拔出背后的奇形双刀,将她斩成十七八块,丢进海里去喂鲨鱼。但一想到此举势必惊动大批敌人,又硬生生按捺下来,忍气吞声地躲在树上。
石颂霜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注视着这张近在咫尺的面容。它和梦里见到的模样几乎没有任何的差别,那双似星辰般明亮的眼眸里,比以往更多了几分沉稳,几分成熟,还有一丝丝令人心颤的柔情。
妒火宛如毒蛇一样狠狠噬咬着她的心。好几次,西门美人都想掉头而去,从此再不管那个人的死活。可双脚就像被粘在了树枝上,怎也挪不动。
他有一种伸开双臂,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好好呵护好好怜惜的冲动。然而有一堵不可逾越的高墙,横亘在彼此之间。
杨恒接口道:“这么说来,阁下是承认了雪峰二真确为天心池所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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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慵懒地躺着,一动也不想动,只觉得身上的伤还在痛,四肢软绵绵地没有气力。可身子却如同浸润在一泓暖融融的池水里,柔和而醇厚的真气在体内汩汩流转,正在打通一处处淤塞的经脉。
“他?”石颂霜扭转过俏脸,讶异地望着杨恒,“他怎会帮你剿灭银面人?”
许久之后,真禅用手语徐徐说道:“我想明天就向令尊辞行。”
西门美人问道:“你不是说有六个人么,那还有两个是谁?”
真禅松开司徒筠,察觉四周并无其他琼崖剑派弟子听到这里的动静,略感宽心,脸一沉道:“怎么又是你?”
真禅愣了愣,比划道:“你暗中跟踪我?”
风吹拂起他青灰色的单衣,衣服很陈旧了,上面打了好几个补丁,缝线歪歪扭扭——到底还是个大男孩儿,总不会照顾自己。
毕竟,那些只是未证实的猜测;毕竟,那只是宗神秀的一面之辞;毕竟,有些事,带来的不是希望,而是加倍的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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