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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痛楚大吼,左手翻腕亮出一把毒锥,奋尽全力将刚从体内退出的舌尖扎入地下。
屠欺钩如奔雷怒闪脱手飞出,贯过武天鬼帅的头颅,从它塌陷的笑脸里透出。
于是他的招式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与武天鬼帅激战八十余个照面中,倒有六十多招是只守不攻的。任是武天鬼帅拥有两千余年的道行,且明明占尽上风,却始终无法将这个瘦小枯干的黑衣老者劈斩在三尖两刃刀下。
回忆起自己和杨恒有限的相处经历,南宫北斗心里的答案逐渐清晰,却也愈发沉重。或许是酒精的作用,他罕有地大咳几声,眼睛里呛得全是泪水,兀自喃喃骂道:“龟儿子的,爬得比蜗牛还慢!”
“娘的,你是教主我是教主?”南宫北斗一瞪眼,“当老子是瞎子么?”
这样的配合它们在千多年的岁月中,早就不知演练使用过多少次,从来都是天衣无缝立竿见影。然而这一次,它们却低估了杨恒的身速。
“砰!”雄浑的北斗掌力轰击在宗天鬼帅的躯体上竟只溅起几滴褐色泥点,随即凝缩成束凌空飞腾,如毒蛇昂头吐信噬向杨恒。
出人意料之外,褐鬼并未倒下。从它破裂的脖颈中骤然冒起一蓬黑烟,随即像变戏法似地又长出颗一模一样的脑袋,回身怨毒瞪视杨恒道:“好本事!”
尽管背后的脸在偷笑,但朝向莫啸林的脸却毫无做作地涕泪交加道:“阴天兄弟,你死得好惨,看大哥为你报仇!”右臂一振三尖两刃刀,直刺莫啸林胸口。
话音落定,但听穹顶上有个阴冷的声音应道:“本王在此!”一条银白色鬼影冉冉飞降,落在了杨恒的身前。
就在翟宽命悬一线的生死关口,却听到圆房里响起一声清啸,杨恒身剑合一犹如龙腾九霄倏然而至,阿耨多罗剑气贯长虹直迫罪天鬼帅背心。
夏侯德受了训斥讪讪退下,南宫北斗抹去呛出的眼泪,问道:“老商,夏宫那边有没有消息传来?”
“四大鬼仆,”杨恒趁机调匀气息,压下胸口翻腾的气血,说道:“听说你们是勾漏鬼王的马前小卒。既然你们已经现身,鬼王也该到了吧?”
直到这时候,先前扑袭杨恒的两鬼才从后赶到。可看见两个同伴在一招间双双殒命,不由得急刹住身形,骇然望着杨恒说不出话来。
罪天鬼帅猝不及防,只好舍弃翟宽飘身挥爪摄向阿耨多罗剑。
一道褐色的鬼影从洞口上方飞扑而下,挥动巨斧劈向保护在碑身上的铁罩。
眼瞧宗天鬼帅化身成的泥鳅上下翻飞变幻莫测,杨恒索性凝剑不发,任其自得其乐地来回折腾。他左手迸竖拈花指,神息透处使出三无漏学,便在面前凭空写下十六字真言,旋即低喝道:“住!”
这条长廊宽约两丈,丁卯旗旗主司马卿指挥余部五人一排扼住通道,前仆后继迟滞鬼众的攻击。长廊的地砖上早已被鲜血渗得一片彤红,堆砌起层层叠叠的尸体,所有的人与鬼都在舍生忘死地激战搏杀,仿佛生命已贱如纸钱。
“呀——”武天鬼帅嚎叫运劲,试图将舌尖从毒锥下拔出。莫啸林眼疾手快,抬起左脚将毒锥踏入地下狠狠捻动,挥戟切向武天鬼帅脖颈。
※※※
随同两大鬼帅杀入中庭的近千恶鬼和地府阴物亦遭遇到魔教教众的迎头痛击,原本幽静雅致的林苑转眼成为血流成河的修罗场。
正当它打算举掌结果这老头性命之际,莫啸林的三名亲传弟子从斜刺里满身是血的杀出。两人奋不顾身扑向武天鬼帅,另一个抱起师父的残躯疾往后遁。
“宗天,”褐鬼扭动了两下脖子,逐渐习惯了新的头颅,说道:“我没见过你,你不是魔教的人。”说话时,它的心里却正在暗呼晦气。
杨恒深吸一口气平复左肋锥心刺骨的剧痛,身形急掠从扑来两鬼的缝隙间穿过,阿耨多罗剑一剑两花分罩攻打铁罩的二鬼。
翟宽心头一凛,挥出右手的屠欺钩斩向鬼爪。罪天鬼帅左爪往钩上一搭一推,右爪趁虚而入直直插向翟宽头顶。
以六百对两千必须完胜,还要用最快速度结束战斗——这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南宫北斗已别无选择,而且相信他和他的部下一定能够做到。
“赵老六,李小七,汪副旗主……”每听到屋外传来一阵恶鬼的欢呼,翟宽都会默念一遍逝者的名字。不是为了悼念,而是要让自己时刻记得心口淌血的滋味。
“是!”这次,翟宽不再迟疑,用最坚定有力的声音应答道:“杀出去!”
随着两大鬼帅亲自上阵,战局陡起变化。六层高的圣火坛在不到半盏茶的工夫里已丢失大半,残存的二十多名魔教高手退守顶层,拼死抵挡着对方潮水般的攻击。
※※※
冲上圣火坛的两百多名恶鬼几乎未及作出任何反应,便被这从天而降的烈焰魔龙吞噬焚化。非天鬼帅靛蓝色的脸庞亦被烈焰映得一片殷红,急忙向后飞退,适才的志得意满荡然无存,高声招呼道:“屡天,快调集阴风煞破了这些火龙!”
“翟大哥,”至始至终都盘膝坐在长生碑前,合目运功的杨恒忽然睁开眼睛,“差不多了,让兄弟们杀出去吧。”
那边莫啸林的两名副手——魔教外六旗里的丁卯旗旗主司马卿和丁丑旗旗主赵子任双双截住罪天鬼帅,双方高呼酣战直杀得火花四溅难分难解。
翟宽的视线早已锁定了武天鬼帅。他劈翻三个恶鬼,已杀至对方身前,屠欺钩大开大合浑然不顾自身安危,向它的那张瘪塌笑脸斩落。
就在夏宫的魔教人马节节败退之际,数十丈之下的魔陀宫第三层,靠近圣火坛的一间密室中,南宫北斗矗立在暗门前,一边通过门上的猫眼向外察看,一边不停地骂娘。他骂一声,喝一口酒;喝一口酒,便接着再骂一声。
“喀嚓、喀嚓!”武天鬼帅怒不可遏,三尖两刃刀在须臾间便将那两名弟子的身躯劈成了数十块,但莫啸林却已被救进了内殿大门。
来人扬声大笑道:“正是老子!”北斗神掌势若大江东去滔滔不绝,瞬间将非天鬼帅的身影吞没在雄浑无铸的罡风之中。
翟宽一怔,苦苦压制在心底的求战欲望再次被点燃,犹豫道:“但薄总管……”
“半个时辰,”南宫北斗打断商自雪,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半个时辰内给老子干光这群狗娘养的!至于杨兄弟,老子还欠他一顿庆功酒呢。”
翟宽望着这个年纪不及自己一半的年轻人,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手持锯齿刀的恶鬼惨叫飞跌,杨恒剑随人走身形飞转,阿耨多罗剑一式“茫然四顾”横切另一恶鬼的左腰。
中庭的魔教人马随即且战且退,在司马卿和赵子任的殊死掩护下,大半撤入内殿。
莫啸林一记闷哼,只感穿入体内的长舌弹指间由刚转柔,似毒蛇般缠绕住自己的肠子狠狠往外一抽。
杨恒情知如果按部就班,三五十个回合内要取这古里古怪的宗天鬼帅性命亦非难事。但此时此地,却绝不容他有闲心陪着对方玩捏泥巴的游戏。
此番孤身突袭长生碑的行动,实是它瞒着勾漏鬼王所为。作为勾漏鬼王最器重的左膀右臂,宗天鬼帅的日子其实并不好过。因为“器重”的另一面就是戒备和敌意,而左膀右臂更是心腹之患的代名词。这点宗天鬼帅早就察觉,所以它才冒着违拗鬼王命令的大不韪,偷偷破开魔陀宫上空的法阵禁制,潜伏在了穹顶上。
中庭虽然占地甚广,但在千百人短兵相接生死肉搏的情形之下,亦不免略显臃肿。千余鬼众真正能冲杀到魔教高手身前的,也不过是十之一二而已。如此尽管鬼众占据了数量上的绝对优势,却受制于地形,无从将这优势发挥至极致,一时间双方竟是势均力敌形成僵持之局。
二鬼迫于无奈转过身来,一个举锯齿刀封架阿耨多罗剑,一个抡棍砸向杨恒头顶。
“有,”被称作“老商”的魔教长老商自雪回禀道:“适才薄总管派人送来急报,中庭已经失守,莫长老身负重伤生死不明,余部退入内殿后正逐门逐户节节抵抗,距离长生碑尚有一百八十尺远。”
武天鬼帅见翟宽来势凶猛不敢怠慢,急忙横刀招架,跟着侧身甩头故技重施,射出两串血泪珠,直取对方周身要害。
按照它的如意算盘,只消夺得长生碑,自己既可脱胎换骨道行倍增。届时杀了勾漏鬼王,天下万千鬼众自然尽在掌握。
翟宽只得身躯后仰,顿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麻痒,已教罪天鬼帅的爪尖划破。
“砰!”就在杨恒飞身击杀罪天鬼帅的刹那,圆房穹顶陡然被“人”破开一个大洞。
非天鬼帅挥刀疾劈,“啪”地掌刀交击,震得它右臂酸麻,眼前发黑,不由凛然叫道:“南宫北斗!”
来人正是与武天鬼帅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罪天鬼帅。它的身高尚不到已然战死的阴天鬼帅的膝盖,活脱就是只没长尾巴的猴子。
“带领紫霜卫队杀出去,这里交给我。”杨恒平静地重复道:“这是命令。”
现在它的心情很不错,不仅假手魔教除去了和自己明争暗斗了上千年的阴天鬼帅,还利用这头大无脑的莽夫打通了中庭法阵,可谓是一箭双雕。
“叮!”莫啸林横戟招架,不屑低嘿道:“猫哭耗子!”侧身凝掌反打武天鬼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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