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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位缺席的客人便是蝶幽儿,杨恒和石颂霜曾多方打探,但这位从太古神殿中走出的少女却始终音讯杳杳,仿佛已在尘世间消失。
整座仙林也从接连数年的刀兵动荡中缓缓复苏过来,昔日的三魔四圣仅剩下了石凤阳和南宫北斗两人,但年轻一代如杨恒、厉青原等人已卓然长成,也预示着仙林又到了万象更新,重整版图的时候。
石颂霜玉颊一红,轻啐道:“刚睡醒就胡说八道,也不知人家先前有多着急。”
七日后杨恒和石颂霜送走了各路宾客,手牵着手回到听霜小榭,两人新婚燕尔琴瑟和谐,心中喜悦快乐自不待言,遥遥望见九曲桥那头的小木屋,杨恒携起妻子的手微笑说道:“到家了。”
厉青原微微一笑,摇头道:“我们和你们一样,怕是要在冰火岛上多待一段日子。”
“滚!”从心底里升腾起的强烈不安与暴躁刹那淹没了西门美人的柔情密语,他的眼睛已流不出泪,但心在滴血……
鼓声戛然而止,门开处露出蝶幽儿的俏脸道:“杨大哥,我是来给你们送贺礼的。”
至于两人的傧相毫无异议由厉青原和小夜担当起来。
西门美人伤感而骄傲的笑了,低声道:“你这小淫僧……”
杨恒低低“嗯”了声不置可否。
在当年的仙林四柱中,天心池业已衰败,大有被匡天正执掌的祝融剑派取而代之的趋势;而神会宗也由于殷长空和门中诸位耆宿的相继离世而元气大伤,渐渐露出颓势。
把信轻轻放在桌上,杨恒揉了揉眼睛,事实上他隐约可以猜到真禅会去哪里,却打消了前往寻找的念头,就如同真禅叮嘱的那样,真禅希望自己能够在一个没有其他人知道的地方,找回曾经失落的所有,慢慢抚平心里的伤痕。
杨恒惊喜道:“那也就是说,他们已获允许重返祭魔族了?”
半个月后,岛上灾情初定,祭魔族人欢歌笑语庆贺疾舞岩和魅嗣丽结成夫妇,在这饱受蹂躏与悲伤的时刻,他们的确需要一些快乐来冲淡心里的创伤,好让今后的生活充满希望。
他想丢开奇魔花,想将阿耨多罗剑重新插入花心,但这两个念头微弱得就似一点烛光,很快就熄灭在滔天的魔意里。
“是吧……”石颂霜回想起在祝融峰第一次见到真禅时的情形,那时候这家伙胆小如鼠,眼看着杨恒等人上前围攻自己,却一溜烟往前山跑去报讯,唇角不自禁露出一抹笑意道:“他用奇魔花发出血雷轰你的那一下明显没有竭尽全力,否则我也未必真能化解。”
久久唇分,西门美人拔出阿耨多罗剑插回奇魔花心,低问道:“你恨不恨我?”
他猛力睁开疲惫的双眼,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石颂霜欣喜无限的醉人笑靥,他轻轻呻|吟了声,感到全身的骨骼经脉乃至五脏六腑都在发出剧烈的疼痛,而这剧痛也刺|激了他的记忆,使杨恒将昏迷前的片断记忆一幅幅完整串联起来。
杨恒吐了吐舌头道:“幸亏我昏过去了,不然挨骂的该是我了,老婆大人,这次累得你代我挨骂了。”
杨恒略感失落,打开信笺,熟悉的字体映入眼帘。
“是啊,如果不是西门姑娘破了真禅的命门,令他魔功尽废神智复苏,咱们也根本活不到今天。”石颂霜想到也不禁苦笑。
石颂霜笑了,眸中噙着晶莹的泪光,在杨恒唇上轻柔一吻。
啪的一声,奇魔花摔落在海底的淤泥里,从六片花瓣中向外徐徐散放出银色的光辉。
石颂霜低哼道:“谁是你老婆大人?”
(《一剑惊仙》全书完)
他并不寂寞,不但有司马病夫妇常驻始信峰相伴,连空痕大师亦整日在藏经洞中流连忘返乐不思蜀。
蝶幽儿自忖必死无疑,她静静伫立在原地咯咯一笑道:“你杀了我也得不到轩辕魔帝的力量!”
※※※
石颂霜握紧丈夫的手,在他耳畔低语道:“你快说话啊,我可不想二十年后自己变作了黄脸婆,再来被她笑话。”
晓得石颂霜是在找机会“报复”自己,杨恒故意道:“我不问,你也会说。”
摇摇头,杨恒竖起一根手指轻放在她的樱唇上,温柔道:“我明白你的心意,其实换了我也会作同样的选择,我们是一体的,所以永远不用说‘对不起’。”
杨恒诧异道:“司马大哥埋怨你,为什么?”
“我偏不说!”停顿了下,石颂霜却还是说道:“幽儿姑娘比真禅离开得还要早,她在封印了太古神殿后什么话也没说便独自离去。”
西门美人流着泪,一咬牙将阿耨多罗剑交到左手,闭起眼睛扎入了真禅后脖颈的哑门穴中。
与其魔焰焚身,还不如毁灭在爱人的手中,至少不会有更多的亲人因此而死去……
“命门,我的命门……”真禅的左手剧烈颤抖,紧捏着阿耨多罗剑试图刺向自己的身躯,可是这动作也如同手部的颤抖一样,来回挣扎,最终化作口中一声寒彻骨髓的嘶吼,他重将阿耨多罗剑举起。
蝶幽儿背负双手退到桥上,狡黠一笑道:“只有这样你才会时时刻刻想念我呀,不过呢,我会回来看望你和石姐姐,尤其是石姐姐……”她明眸波光一转,微笑道:“十年二十年后,她慢慢变老而我亮丽依旧,不知到那时候,杨大哥你会不会多喜欢我一点儿呢?”
忽然她将樱唇移向了他的耳畔,尽管早晓得真禅的耳朵已无法听见,却还是低低说道:“小哑巴,我爱你……”
杨恒和石颂霜取道黄山,先是拜望了石凤阳,却并未如愿见到真禅,原来他和西门美人早已离去,只留给了杨恒一封书信。
就似一个神奇的魔法,这银光先是在奇魔花下重建起太古神坛,而后坛上的魔神银像、二十八星宿旗和轩辕神龛一一再现。
蝶幽儿盈盈一笑,指向小屋瓶中盛开的一朵银色奇葩道:“就是这朵奇魔花啊,以后你们可得天天照看好它啦。”
话音出口,他的心却猛然颤栗,模模糊糊一缕清明意识不由自主想道:“我在干什么?我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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