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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灵瑶被裴潜这通歪理邪说堵得哑口无言,须臾后缓缓收起短刀,说道:“无论如何你都不该杀他。算上这位义士,你的双手已沾了太多血腥。”
这丫头到底是什么人?老鬼说她还有一层身份,那这身份到底是什么?
等裴潜洗完冷水澡出来,花灵瑶已经不在屋里。她留了张字条给裴潜,上面写道:“段大人,我去云中镇买东西,傍晚回来。”
费德兴怒哼声道:“少废话,有种就把手印给老子按上去!”
“他叫伍相国,确实是咱们兵院的学子,在这儿已有两年了。”尤若华的答案让裴潜稍感失望,“平日斯斯文文也不见有什么,没想到居然是红盟贼子。”
裴潜耳畔一遍遍回荡她无奈而微嗔的话音道:“小弟,你不能只顾着自己……”
缓缓地,有一颗泪珠从他的眼角渗出。他若有所觉地抬手拭去,睁开眼睛望着屋门外的隐隐青山,低低自语道:“京师,老子非折腾下不可——”
花灵瑶道:“可最迟明天中午,莫大可就会带人来找你算账。你才到云中兵院多少天,就结了无数仇怨,闹得鸡犬不宁草木皆兵。这样下去,如何完成任务?”
裴潜置若罔闻,足足将这瘦高个的脑袋在桌案上撞了二十多下才拎着他的发髻,迫视对方近在咫尺犹如肿猪头般的面孔,细声细气地道:“别闹了,好不好?”
裴潜一挥手道:“我没打算,反正车到山前必有路。再说,你们也不会让我在得手之前就那么轻轻巧巧的完蛋。”
不一会儿尤若华闻讯赶至,验过尸体后便请了裴潜和几个目击此事的学生前往公署调查问询。裴潜见着尤若华便怒冲冲大叫道:“太嚣张了,太可恨了!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刺杀朝廷命官、学堂讲师……尤大人,你查出来没有,这王八蛋到底是哪儿来的,有没有谁在背后指使?”心里巴不得尤若华会联想到费德兴。
裴潜大乐,这还是他头一遭听有学生用如此发自肺腑的语气向自己请教。
奇怪的是,花灵瑶居然认识她,而且似乎彼此十分熟稔。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但在这荒诞不经的世界里,又有什么事是不可能发生的?
他微感讶异走向正屋,手在门上迟疑了下还是很快地将它打开。刚一迈步,一柄短刀就架在了裴潜的脖子上,押着他坐到了小厅的桌边。
裴潜一惊抬头道:“你整天都呆在家里,是谁乱嚼舌根告诉你数艺堂的事?”
哭号声,惨叫声,哀求声……那么遥远又那么熟悉的飘入他的耳际,让裴潜的心在战栗中变得冰凉。他记得她将自己背在身后,面对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的杀手,挥剑撕开一条血路,奔向了黑沉沉的荒野中。
唐朝升对裴潜又恨又怕,不敢言语,满眼怨毒地看着这位为人师表的段副讲书。
花灵瑶避而不答,说道:“你故意激怒费德兴,诱使他签下生死状,也是情有可原。但为何要惹上唐老贼的孙子?”
做好口供,尤若华亲自送裴潜出了公署,低声道:“段大人,听说今天在数艺堂你打了一个学生,还和费堂主签订了生死状?”
——不顾着自己,他又能顾着谁?裴潜的唇角缓缓溢出一丝苦涩的笑意,伸开双腿斜靠在椅子里,很想知道她当时说这句话的心情。
花灵瑶没料到裴潜会暴跳如雷,静静地望着他道:“你做恶事,我们会记得;你做善事,我们也会铭记。”
裴潜仿似这才醒觉自己越厨代庖了,讪讪笑道:“好说好说。”
裴潜按捺下立刻去找老鬼的冲动,慢慢地合起眼睛。在这个悠闲清凉的深秋下午,阳光洒进他的寓所,懒懒地照耀在了他的脸庞上。
花灵瑶站在裴潜身后,冷冷道:“你刚刚亲手杀害了一位红盟的义士?”
裴潜目光一扫,看到远处已有学生行来,发出了惊呼。他心中暗道:“这小子是红盟的,山中贼才不会派这等拙劣的杀手来料理老子。何况他们还指望我盗窃云中雷的图纸和配方呢。”
花灵瑶发现,自己潜心静修的佛门禅功在这混蛋面前往往会失效,不仅没法压住他的邪气,反而会不由自主带起自己的怒气。
花灵瑶道:“以你现在这种古怪脾性,不用等到我们的人来报仇,你已活不成了。”
唐朝升摇摇头,抽泣道:“姓段的,你打我……我爷爷不会饶过——”
裴潜双手撑住桌案稍稍往前探身,眯缝着眼睛道:“赶紧,赶紧。老子还真不想当这个狗屁副讲书,多谢费大人成全。”
“流云大人肯定比我还要早知道。”尤若华摇头道:“段老弟,这事不好办啊。”
那少年感激道:“多谢段先生。”一面陪着裴潜往前走,一面说道:“从前给我们讲学的赵先生曾经提到过,龙兰草研磨成粉后若加入适量的海璜心就能配成一种淡黄色的无味剧毒。可是学生按照赵先生传授的配方试验了几次后,调配出来的药粉始终颜色发黑,味道腥臭,不知是何道理。”
护卫急忙向裴潜躬身问安道:“段大人受惊了,您没有受伤吧?”
尤若华颇有得色地道:“我仔细搜过伍相国的身上,又派人去抄了他住的屋子,结果发现不少和红盟有关的东西。”
花灵瑶语气依旧冰冷,说道:“至少你可以设法逃走,我相信他是追不上的。”
京师,一个离云中山遥不可及的地方,一个他很想去一次的地方。
裴潜精神一振道:“那有没有联络暗语又或同党名单什么的?”见尤若华微带不解地看着自己,他嘿嘿一笑道:“尤大人,这次你定要一查到底,借着这小贼的线索把红盟在咱们兵院的卧底连根拔起,统统干掉!老……我也能出口恶气。”
少年行刺失败也不逃跑,拔匕首插向裴潜胸膛,低喝道:“叛贼,去死吧!”
“我怎么下不了手?”裴潜也火了,从早上到下午憋着的怒气一下爆发出来,“这小子脸上又没写字,谁知道他是红盟的?我若放走了他,先不管有没有看见,万一是流云沙又或费德兴派来试探老子的细作,岂非不打自招?”
少年的手一得自由,大声吼道:“大魏万岁,吾皇万岁——”不顾一切地举匕首刺向裴潜小腹。裴潜面色凶恶,侧身出手抓住少年的右腕,运劲往里一推,淬毒的匕首从他胸口划过。刀口虽然很浅,但那见血封侯的剧毒却在弹指间要了这个少年的性命。等到护卫赶到时,他已全身发黑七窍流血,眼看不活了。
裴潜顿时一个脑袋比两个脑袋还大,眨巴眨巴眼睛道:“尤大人,我能不能把往后十年的年假一次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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