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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他隐约已猜到花灵瑶的姿色不差,但展现在面前的真容,还是远远超乎了自己——应该是所有人的想象之外。
不等裴潜表示反对,花灵瑶接着道:“我也可以答应你的第三个条件,但必须是在事成之后。我想对于这点,你不会反对。”
裴潜暗喜,脸上装出诧异之色道:“京师来的大人们为何这么快就离开兵院了?”
裴潜趁机向他提出要摆酒向裘火晟赔罪的事。流云沙不虞有他,一口应承了下来。
众人纷纷起身举起酒杯,各自连饮了三杯。落座后,丁昭雄道:“既然裘大人和段老弟的心结已解,接下来咱们就只谈风月,不论时事。谁要违规,小弟就毛遂自荐做个监军,罚他三杯!”
正在他苦思冥想之际,忽然包间的门一开,驭艺堂堂主马炳权和几位兵院的讲书、学侍涌了进来。裘火晟眼睛一亮,招呼道:“老马,来,咱们也干上一杯!”
掌柜低头哈腰跟进来问道:“裘大人,段大人,要不要再加一张桌子?”
裴潜眉宇一挑,突然“砰”的一脚踹翻了刚刚被花灵瑶摆好的椅子,怒道:“你还不死心?报国寺的贼秃已经来抓老子了。今晚要不是红盟的人也想来杀老子,两帮人马莫名其妙地斗了起来,这会儿我的脑袋在不在脖子上还不定呢!”
流云沙意有所指道:“他们住惯繁华京城,多少对云中兵院的简陋寒酸有些不适。”
裴潜笑道:“我刚刚杀了裘翔桐,得罪了裘火晟,这件事是个人都听说过。于情于理,老子都得诚惶诚恐地向裘火晟赔罪求饶。为表示诚意,当然得在恒月轩摆上一桌。可又怕裘大人对卑职余怒未消,只能求流云大人代为相邀。”
“那么为了表示诚意,”裴潜慢慢放下高举的右臂道:“你得让我先看一下真容。”
裴潜哼了声道:“硬的不行来软的,你休想!老子生来就是软硬不吃!”腾身探臂搭住横梁,双腿往梁上一骑,左掌按住圆木缓缓上提。就见一片三尺长的木块被他的手掌吸了上来,露出中空的内腹。
他笑嘻嘻说道:“卑职是在数人头,然后发现了一桩麻烦事,正有点儿头疼。”
裴潜道:“不是老子去见他,是他明天一早准会屁颠屁颠来拜见老子——外面有四个护卫被杀,流云沙闻讯后岂能无动于衷?”
因有言在先,且酒桌上人多嘴杂,众人谈论的都是些云中兵院内外的奇闻异事,果然丝毫不涉及当下的时务。
想归想,可他脸上的表情比对谁都显得亲热,哈哈笑道:“丁大人这么说岂不折杀卑职?谁让今日我请客呢,权当做回孤家寡人了。”
“再试一次好不好?”忽然,身后响起了花灵瑶的话音。“我能感觉到你内心的不甘。因为你生来就不是个愿意承认失败的人,所以你也不愿就这样灰溜溜地逃走,丢下一个烂摊子让人笑话,对么?”
丁昭雄笑道:“这个好办,在下素来不喜女色,只要有酒喝就成。”
裴潜低哼道:“别跟老子玩字眼儿,什么叫‘尽量’,还带打折扣的?”
掌柜躬身退下,没多一会儿便派伙计搬来太师椅,捧上清茶递上热毛巾。
就在这时,裘火晟到了,裴潜却傻了眼。原来裘火晟并不是一个人来的,他的身后,还率领着浩浩荡荡前来吃白食的大队人马。
花灵瑶的笑意冻结在唇角,裴潜举着右手,晃了晃竖起的三根手指头道:“你要是答应,我就留下再干一票。你要是觉得为难,那便当老子什么都没说。咱们大道朝天,各走一边。”
裴潜哭笑不得,心想老子若是这么大摇大摆往门口一座,喝着茶抹着脸,教裘火晟看见,原本没火也会点起三丈火。他挥挥手,命伙计把东西都给撤走。
但偏偏屋里里凝重肃穆的气氛被他这么句石破天惊的“丢你娘”给化解去大半。
他竖起第三根手指头,停顿了下才说道:“你嫁给我做老婆!”
“好。”相对于向这个恶棍献身,眼下的要求已是微不足道。须臾之后,花灵瑶漠然说道:“阁下可以回过身了。”
裴潜满意地点点头道:“这才叫群策群力,同舟共济嘛。别忘了,去云中镇把花街上的那几位头牌姑娘都给老子请来……”发现花灵瑶神色不善,他叹口气道:“你为什么总要怀疑我的纯良动机?”
“等等!”在裴潜的左脚即将跨出门槛的一霎,他听到了花灵瑶的声音。
花灵瑶道:“那丁昭雄和报国寺呢?这三天里,他们会放得过你?”
花灵瑶面现怒容,冷然道:“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但我必须告诉你:尽管我们需要你的帮助顺利拿到火药配方和地图,可绝不表明你有权力对我们肆意侮辱,更不代表你可以无视我们所有人为此所作出的牺牲!”
流云沙听惯了尤若华的溜须拍马,仍是大感吃不消。裴潜趁热打铁,又向他有意无意地问起丁昭雄的行踪来,说道:“若是丁大人有空,卑职也想将他一起请到。”
转眼三日,这天中午裴潜换上几乎没怎么穿过的崭新官服,神采飞扬地走出寓所,步行来到恒月轩。经过几日在家疗养,他的气色好了很多,除了两道剑伤还在收口结疤外,近乎看不出曾经受伤的样子。
裘火晟更是高兴,拿起酒杯道:“废话不说。段老弟,我陪饮你三杯。等朝廷的嘉奖令到了,由老夫摆酒,咱们再喝它一通。”
花灵瑶手上不停,说道:“就算要走,也该将这里收拾干净。”
裴潜从里头取出了穿云弩、珠宝盒等等见不得光的宝贝玩意儿,一一收拾妥当把横梁还原,飘落在地道:“你走不走?”
裴潜怔了怔,没料到花灵瑶会答应下来,反有些怀疑道:“你真的愿意?”
流云沙笑着接口道:“当时裘大人就听愣了,问我道:‘小段要赔什么罪?’我那么一说,裘大人便哈哈大笑起来,当即道:‘好,老夫一定去捧场。不过不是赔罪酒,而是庆功酒。一来庆贺段老弟帮着咱们拔除内奸,二来也祝贺他大功告成。’就这么着,老夫便擅自做主,把大伙儿全给拉来给段老弟庆功。事先也没跟段老弟打过招呼,方才瞧他傻眼的模样,还真有趣。”
众人说说笑笑已进了二楼最靠里的包间,各色冷菜和酒水业已摆上桌面。
裴潜怔怔盯着花灵瑶绝世无双的俏脸,心底里竟生平第一次涌起一丝丝罪恶感。
裴潜心里那个恨啊,他倒不是肉疼那点儿银子,而是流云沙这混蛋不声不响又摆了自己一刀。按照他原先估算,自己请裘火晟喝酒赔罪,至多也就是流云沙作陪,几杯酒一喝,几首小曲儿一唱,待到两个家伙飘飘然之际,怎么都能搞定。
裴潜伫立不动,嘿然道:“不错,我是不愿失败。可老子更不愿把命丢在这里!”
尤若华凑上前问道:“段老弟,为什么事头疼?”
裴潜胸有成竹地靠在椅背上道:“我的面子太小,换个人就未必了。”
花灵瑶深吸口气点了点头。那天在玉江边的林子里,她拦下水灵月放走了裴潜。她劝说月儿,这是必要的牺牲——为了大业。而今冥冥中似有天意循环,轮到她来做出同样的牺牲了。
花灵瑶顿时想起傍晚流云沙来访时,裴潜为了毒杀裘翔桐的事,连声赔罪叫冤,敢情在那时这小子就已经打下伏笔!
他想了想,又颇不放心地问道:“刚才那张脸底下,不会还藏着一张吧?”
“流云沙?”花灵瑶讶异道:“可他怎么可能帮你代邀裘火晟?”
裴潜老老实实道:“不瞒诸位大人,为了助兴卑职特意从云中镇请来了七位貌美如花的姑娘,原本想来应该差不多吧,可现在……”
裴潜打点精神在旁敷衍应酬,暗自琢磨该怎么把药粉给下进酒水里。
他担起二郎腿,眼光盘旋在花灵瑶的脸上研究着她的易容之术,笑着道:“他要不来,驳的不是段副学侍的面子,而是流云院监的金面。”
流云沙笑呵呵道:“段老弟,还是你的面子大。这些家伙平日里我想请都请不动,结果一听说你今天要在恒月轩摆酒请客,居然一窝蜂地全跑来了。”
她的眸中隐隐涌现泪光,语气微颤道:“就在刚才,又有四位红盟同道牺牲了性命。他们是来杀你的,可是为了义军的大业,他们毅然决然地撤走,没有半句怨言!或许阁下会觉得这些人都是无可救药的傻瓜,但正因为有这样的傻瓜存在,我们的复国大业才不会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奇怪的是一点都不觉得轻松开心,反而隐隐感到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留在了这里,从此只会越行越远。
花灵瑶摇头道:“我从没有对你的纯良动机产生过怀疑。”在裴潜自我陶醉前,接着道:“因为你这个人压根就没有纯良一说。”
裴潜喜笑颜开道:“大人真是卑职的再生父母,命中贵人。”
如果没有昨晚花灵瑶冒险夜探报国寺得来的情报,只听这句话裴潜多少会对丁昭雄生出些许好感。可现在,裴潜脑瓜里转来动去的念头,便是如何宰了这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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