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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自沉默,漫步在宫廷的道路上,积雪厚厚,王策很有娱乐精神,主动找上没被踩过的积雪,不住的一脚深一脚浅的踩上去。
如果只是这,那便好了。王策讥诮的撇嘴,丝毫不加掩饰,早成亲早成家,那就等于是送了人质给皇帝。更加要命的是,大皇子和二皇子的死,仍然是一片阴影。
皇帝端详半会,从中取来那支卷轴,哗啦一下展开:“你说这个?”
这分明就是在调戏皇帝,皇帝却含笑而神色不动:“为何?”
“朕知晓。他们都会是北唐未来的中坚力量,只要出成绩,自然就是前途无限。”皇帝很认真的回应。这就是答应王策,任何事都不影响那批少年的前程。
不过,一般来说,历代皇帝大多都是一个血脉相传。因为真龙之气的关系,多数皇室都不乐意做皇帝。
王策不想连累这帮心腹。
“陛下,不知我未来岳父有没有说过,我这一次被抓住,一半是我自愿的。”
“朕当日也并未料到,会是你。”皇帝的目光定在王策的面容上,仿佛要挖掘出一些东西。
皇帝含笑,凝视王策上蹿下跳,淡然道:“诸相如率队,大约明日才能抵达京城。”
这种接近挑衅的话,皇帝只微笑:“不好说是走狗,诸相如一心一意为北唐效力,自然是好事一桩。有这种人,许多事都能放心交代他去办。”
皇帝也叹气:“所言极是,太早成亲,却是影响不好。朕当年,何尝不是在婚事上被动。”
王策指指快结冰的八宝粥,皇帝笑笑:“那便换。来人。”
你皇帝手里抓了我王策的把柄,我王策何尝不是抓了皇帝的把柄。大家心照就是了,反目了那对谁都没好处。
皇帝叹气,充满慈祥:“朕本是想你早早成亲成家,那便能安心逗留北唐了。本以为你和诸海棠会是天作之合,不成想,诸相如却是不肯。”
或许久居深宫,从来鲜少有人在皇帝面前,如此放肆如此活跃如此孩子气,皇帝看了一会,欢快的笑容浮现不绝。
“这次你对。”
王策忽然很是感到同病相怜,这跟中国古代不一样,皇室和官员未必在乎皇帝有没有子嗣,反正皇室有力量,就能重新选人登基。
搞定。王策洒然,开心的笑了。撇清关系那种蠢事,就没必要干了,皇帝小时候又没被脑膜炎烧坏脑子,你撇清,谁信?你说南衙五杰不是好友,傅四等不是他的心腹,鬼都不信。
王策举止优雅,捻住一块精致的点心塞在嘴里,细嚼慢咽吞下,才道:“亏我当日还道陛下失算,原来,一切都在陛下的算计当中呢。”
“我未来岳父,太过功利,太过热衷做陛下的走狗。我也不喜欢。”
许多东西,皇帝和王策互相心照就是了,没必要扯破脸皮反目成仇。
王策孩子气一般的动作,与之成熟老练的思维,形成一个极为别扭的气场。皇帝真心的失笑,却才是有一些懂了王策自嘲的别扭是怎么回事。
“我不在乎陛下挖坑给谁跳,反正我是感觉不安了。”王策撇嘴,思绪飞转,皇帝以半拉武神卷为诱饵,是想坑谁?唯一能肯定的,就决计不会是他。
莫以为当日一席谈话,王策便一无所获。诸相如热衷捧皇帝臭脚,和皇帝守同一个秘密十多年,又是被重用又是被忌惮,揣测皇帝十多年,他诸相如的某些态度,便隐隐折射了皇帝的某些想法。
王策眯眼,忽然发出吃吃的奇怪笑声:“陛下,我真心崇拜你。都这时节了,你都仍然不肯开成公布?”
皇帝为什么不会答应诸相如的要挟逮人之法?因为皇帝是武宗,只有四人知晓,一个皇帝自己,一个老汪,一个谈季如,最后一个是王策。
……
自有宫女上前,速度把东西一起搬下去,重新换了热气腾腾的食物上来。等人都退下,王策叹气:“吃不下,没心情。”
王策眼下这点修为境界,看了跟没看似的,纯粹浪费时间。就好比你拿博士级别的学问去教小学生,人家能学到半根毛啊!
他掩盖不住眼底的一抹自嘲,始终还是被皇帝牵着走了。当日窃取武神卷,容易得好像人家自动送上门的,那细心思量,分明就是陷阱。
而是因为这批心腹,哪怕走了一个,哪怕其中一个知道,就等于在北唐和王策之间做了抉择,皇帝绝对不会重用了,这一批少年的前途就全部完了。
皇帝不知为何,凝视半会,忽然感慨,起身来回数步,蓦然回首,目光深邃:“不错,这东西本不是为你准备的。”
搞定,肯定皇帝的想法了。王策潇洒耸肩,他和诸海棠定亲,实在是一手漂亮的妙手,对皇帝的好处太多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