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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度审视着眼前已经列好阵势的五个牛录,心中充满了自信。面对如此强大的军队,即使明军派出三四万人前来,他也毫不畏惧。他不禁放声大笑,认为前方的五千明军已经如同冢中枯骨一般,毫无威胁可言。然而,在此之前,还需要进行一项重要的仪式——劝降。
杜度严厉地发出几道命令后,一名牛录章京迅速骑着马冲了出来,身旁跟着五六名白甲兵作为护卫。
“你前去,劝说刘兴治投降。”
“遵命!”
牛录章京恭敬地行了个礼,然后翻身骑上马背,朝着明军的阵营疾驰而去。
“贝勒爷,是否应该派遣一名汉人通事一同前往?这位牛录章京并不会讲汉语啊。”
杜度身后副将达柱虎提醒道。
杜度摆了摆手,笑着说道:“不需要,你难道忘记了吗?刘兴治那小儿以前可是我们这边的人,他的女真语说得比汉语还流利呢!
再说了,如果刘兴治有意投降,自然能够听懂我的话。要是刘兴治不愿意投降,就算派去一百个汉人通事也是徒劳无功啊。”
牛录章京带着手下们一路狂奔,当他们跑到离明军营寨只有一百多步的时候,便远远地停下了脚步。在他们的印象中,就算是明军中最厉害的佛朗机炮恐怕也打不了这么远吧。
实际上佛朗机炮的射程能覆盖到,只是打不准而已。
那位牛录章京也不傻,既然杜度都没提过要带汉人通事过来,他自然也不会自讨没趣地主动提出这个要求,更不会亲自上前。
于是,他转头对身旁的一个白甲兵说了几句什么,那个白甲兵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硬着头皮走了出去。
只见那个白甲兵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对着明军营寨用女真语大声喊道。
“寨子里面的刘将军听着,我家杜度贝勒说了,你们速速投降。杜度贝勒念在昔日的情分上,可以从轻发落。否则就是大金兵攻进营寨,鸡犬不留。尔等可要仔细考虑,刘将军更是知道咱八旗的规矩,免得后悔莫及!”
寨墙上的刘兴治看着那一百多步外的牛录章京,此时的牛录章京在离那个喊话的白甲兵还要靠后,身边更是有五六个白甲兵举着重盾,将其护得严严实实,安全措施可谓做到极致。
牛录章京在重重保护下,肆无忌惮地看着明军的营寨,当他看清营寨的布置后,轻蔑地笑了。
刘兴治自然是没有想投降的意思,这两年内反复投降,别说明金了,估计整个天下都没有他的容身之地,何况他是汉人,身后还有他兄长刘兴祚一万多的人马。
这时候的刘兴祚,肯定不知道几年以后,辽东镇总兵祖大寿的骚操作。
只要能够坚持到刘兴祚率领大军赶到,他们就可以里应外合,一举杀退这些可恶的金兵!兄长刘兴祚一旦接到急报并迅速赶来支援的那一刻,他便可以确保自身的安全无虞。
因此,对于那个不断喊话的白甲兵,他选择了沉默不语,既不答话也不驱赶对方,尽可能地拖延时间。
然而,经过一番漫长的呼喊后,那名白甲兵发现营寨内毫无动静,最终无奈地回到了牛录章京身旁,向其禀报情况。
刘兴治见状,不禁摇了摇头。毕竟,牛录章京所处的位置距离他们约有一百多步远,一般的弓弩和火铳根本无法击中目标。于是,他转头看向身旁的裨将,询问道:“这鞑子实在是太过猖狂了,我们军中最远射程的佛郎机炮是否能够打到他们呢?”
裨将回答说:“理论上是可以打到的,但精准度可能会受到影响。如果这里有崇祯一式火炮,由末将来亲自发炮,必定能够让这个牛录以及那几名白甲兵一同归西。”
刘兴治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既然没有十足的把握,那么就不要轻举妄动。毕竟,战争是一件极其严肃的事情,不能仅凭一时冲动或意气用事来决定是否开战。此刻,这位牛录章京扮演的角色类似于使者,如果无法准确打击目标,就不必勉强行事。
金兵现在是劝降,迟早会有角色互换的一天,他刘兴治就守一下规矩。
至于那十门崇祯一式炮可是珍贵无比,整个辽南地区仅有十门而已。它们被视为刘兴祚的心肝宝贝,一直留在中军之中,从不轻易交给别人使用。即使是自己的亲兄弟刘兴治,也很难得到这些火炮的使用权。
金兵这边眼看着刘兴治一方始终保持沉默,既不做出回应,也不采取行动,对劝降更是毫无反应。
很明显都和关宁军的赵率教学精了,就喜欢和金兵若即若离,玩极限拉扯,只要不真打仗,明军表示两军对阵玩什么都行。
这种牛皮糖糊弄人的打法,让女真人抓狂不已。
然而,这位牛录章京自然也有应对之法。这是他们在攻城略地时的一贯策略和流程。如果口头劝降无效,那么接下来就要采取更为强硬的手段——杀鸡儆猴,通过实际行动,实物展示来展示不肯乖乖投降的下场。
只见那位牛录章京哇哇大叫起来,但刘兴治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听过这种拗口且语法、词汇都不完整的女真语了。此外,牛录章京语速极快,让刘兴治一时间难以理解其中的含义。
不过金军接下来的行为,让一切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释。
随着牛录章京一声喝令,他身旁立刻冲出一名身着白色盔甲的士兵,快马加鞭地奔向后方的军阵。
没过多久,大约一里之外便传来了阵阵哭叫和喧哗声。此时两军尚未交战,为何会有这样的哭叫声呢?而且还是从金军那边传来的。
刘兴治等人好奇地望过去,只见十几个金兵正押解着一大群附近的百姓从军阵中走了出来。这些百姓们神色惊恐,满脸泪痕,有的甚至被吓得瘫倒在地,发出悲惨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