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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那半瓶水留着吧,”我对维尼说,“现在喝水没有太多好处,万一等会你要上厕所该怎么办?”
“咱们困在这儿有半个小时了吧?”维尼在黑暗中看着自己的手机,“还是一格信号也没有!整个大楼都停了电,救援人员什么时候能来啊?”
我的室友是坑爹的舒哲就不用提了,他可能觉得我在外面过夜很正常,不回寝室睡觉也不足为奇。
估计是宫彩彩太害怕了所以导致的心理作用吧?电梯间底部铺有地毯,她和维尼坐在地上反而应该感到更暖和才对。
本来昏昏欲睡的维尼眉毛一竖,跟我呛火道:“谁晃的啊!才不是我晃的呢!”
“没关系,没关系啦,”我笑着安抚小芹,“最近我们没有坐飞机出行的安排,电梯的话学校里也不是很多,不可能被我碰上什么事故的!”
在校内我们三人穿的都是校服,青姿高中的校服加了内衬之后保暖效果非常好,女生的校服虽然依旧是裙子,不过底下会加穿一件厚度适中的黑色天鹅绒裤|袜,在室内是没道理感觉寒冷的。
你妹的,还真是中国好父亲啊!完全是以我将来要走上犯罪道路为前提来未雨绸缪的啊!
事后我感到有点丢脸地问老爸他何苦要这么动情,老爸却对我说:“初中的时候有一段时间你总是跟人打架,我担心你触犯法律,有朝一日会被法庭审判,于是提前准备好了若干份向法官求情的代理人辩护词,可惜一直没能用上,今天终于在模拟法庭当中把这些感情发泄出去了。”
我的智能手表虽然高级,但是也破解不了电梯里的电磁屏蔽,跟维尼一样一筹莫展。
“要喝水吗?”三人当中只有维尼带了一个背包,她拿出喝了一半的脉动给给宫彩彩,但是宫彩彩没有接。
维尼恼恨地关闭了手机屏幕,狭窄的电梯空间顿时变得更暗。
“阿麟,我访问了香港‘生存狂之家’的店铺主页,看到一篇文章说最好要减少坐飞机的次数,因为人类在飞机上不能自主掌握自己的安危……”
不论如何,在晚九点时间很少有人使用图书馆的电梯,全楼停电以后学生和管理人员全都自顾自的离开了,居然让我们三人成了被遗忘者。
我靠!被困电梯后居然讲这种电梯主题的鬼故事!你还嫌自己死的不够快是不是?你我的神经粗不要紧,宫彩彩都要被你吓尿了!
“叶麟到底犯了什么案?国安局为什么还让他保持人身自由?”
小芹在我和艾米遛狗的时候跑过来对我说道。
仔细想想的话,电梯故障并且救援电话也打不通,说不定和前些日子的地震有关系,学校光顾检查教具是否牢固,把电梯这方面给忽略了。
“话说在手机还不普及的年代,某大学放暑假,所有学生都要强制离校,有一个学生走的太晚,坐电梯坐到一半就被校工把电给断了。他当时书包里只有一瓶矿泉水和两个面包,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一下子在电梯里被困了两个多月,家人以为他是在路上失踪了,结果重新开学的时候大家才发现他,这时候他已经活活饿死好久了……”
事实上我的确比另一个受困者维尼靠谱得多,在电梯刚刚卡住的时候,维尼甚至还在电梯里上下乱蹦,希望能靠体重让电梯继续运行,当时我赶紧把她给按住了。
自从电梯关闭照明,突然下坠又突然刹住以后,宫彩彩一直缩在维尼身侧紧紧握着维尼的手,此时此刻的场景正好诱发了她的幽闭恐惧症。
脑子缺根弦的维尼一愣,随后看着脉动的瓶子又笑了起来,把饮料递给我说:“没关系,我憋得住!就算憋不住了也有办法!”
马警官想破了头也想不出其中原委,因为国安局有保密条例他不能去问,缉毒组本来又十分繁忙,于是他有一段时间不能管我的闲事了。
我在维尼的头上敲了一下让她不要再讲这种鬼故事,但是宫彩彩的头发像是接触到静电一样被吓得微微立了起来,并且哭丧着脸说道:“请、请别再吓唬我了,我、我有点想去洗手间……”
虽然按道理来说,晚上九点半还不回寝室,我们三人的室友可能会感到异常,但是迄今为止还是没有人来救我们。
“对、对不起!”宫彩彩低头向我们俩道歉说,“是我晃的,我可能是太害怕了,然后还感觉有点冷……”
她不等我们两个同意就自顾自地讲了起来:
宫彩彩作为轮值的图书馆管理员,今天正好有一批学校购买的新书到货,因为她力气很小不适合干体力劳动,于是维尼就主动来帮她,还把我也叫上了。
不知马警官从哪个渠道看到了我们班的模拟法庭剧,当他发现受审判的人是我,稍稍满足了一些他希望将我审判的急迫心情,但是又因为这是模拟法庭而感到失落。
“由于自己下岗生活很困难,为了方便打工,我就把叶麟送去住校,平时疏于对他的管教,没有及时了解他在学校的所作所为。他犯了罪,只希望法庭看在他还年幼,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对他从轻处罚啊!”
由于辩护人小芹和审判长熊瑶月太不靠谱,录影的时候并没有让她们上场,而是选择了其他人替代。
“真无聊啊,”闲不住的维尼敲着自己的膝盖说道,“咱们等待救援的时候讲些鬼故事来解闷吧!我先来!”
谁都没想到,我们干完了活坐电梯返回一层的时候,居然碰上了全楼停电加电梯故障,一下子把我们三人困在了里面。
被困电梯间上不了厕所居然还敢这么肆无忌惮地喝水,维尼还真是乐观啊!宫彩彩的想法就跟我比较接近了,她尽管感到口渴却担心一会无法上厕所,所以最后没有喝水。
“谁、谁怕死啊?人家只是担心你们而已!不管是坐飞机还是坐电梯都要注意安全,如果你们出了意外会有人感到伤心的!”
有你妹的办法啊!你天天喝脉动饮料难道只因为脉动的瓶口大,足以应对现在这种情况吗?你真的好意思当着我和宫彩彩的面那样做?我身为男人都不好意思呢!
宫彩彩的室友则是班长,九点半不回寝室足够引起班长的重视,但是谁也不能保证现在班长就一定在寝室,也许她因为什么原因现在也出门在外。
“怪不得叶麟同学懂得这么多……”在非常昏暗的光线中,宫彩彩抬起惊慌忧虑的脸,用写满崇拜的眼神看了看我,仿佛因为有我在这儿才能让她稍微安心。
“怎么会死掉呢?”我笑道,“电梯就算缆绳全部被剪断,下坠也不会摔死,安全钳会在超速后几米内就紧紧钳住导轨,咱们当时感到的震动就是这回事了。我进电梯的时候看了年检合格证还没有过期,所以安全钳应该正常发挥着作用。咱们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老实呆在轿厢里等待救援,撬电梯门或者爬天窗都是非常危险的做法,每年电梯事故之所以会死人,大多都是因为胡乱自救结果掉到电梯井里去的……”
宫彩彩以颤抖的声音问道,语气中透露出她对于获救极其缺乏信心。
我立即转过头凶巴巴地对维尼说:“你别晃了好不好?你再晃下去电梯也不会恢复正常的!还是保留点体力坚持到获救吧!”
“愚蠢透顶的想法!”拥有私人飞机的艾米不屑一顾地撇了撇嘴,“飞机出事故的几率远远低于电梯,你那么怕死,干脆不要坐电梯好了!”
“我、我们会不会死掉呀?”
红楼北街小区的楼房虽然只有四层,却也安装了电梯,因为担心女孩子下肢锻炼太多变成大粗腿,小芹每次回家都不走楼梯而是要坐电梯。
高二(3)班的模拟法庭剧最后以dv录影的方式交给了教委审查,最后还得了一个三等奖,被班长高高兴兴地把奖状挂在教室后方的荣誉墙上了。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维尼奇道,“你家是卖电梯的?”
尽管我很直接地跟宫彩彩说过让她尽量跟我保持距离,但是在出现危急情况时宫彩彩还是把我当成可以依靠的人。
维尼的室友是小芹,小芹这个时候搞不好是在庄妮和大喇叭的寝室里面,向庄妮学习绘画,而且维尼跳学校围墙跑到网吧里面包夜的事情也干过,一般不会认为这个女汉子出了什么危险。
谁都没想到,整个法庭剧当中演技最出彩的人竟然是我老爸,他扮演我的法定代理人为我辩护的时候,居然声泪俱下地照着剧本念道:
两天后,当我和维尼、宫彩彩一起被困在图书馆电梯里的时候,我深刻地理解到了“flag不要随便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又确认了一下智能手表没有信号之后,我突然感觉电梯间正在轻微颤动,而这颤动似乎来自于维尼的方向。
“哪里,只是我家有一个喜欢随时给我普及日常知识的老爸而已。”
“该死!手机要没电了,早知道我就不用它来玩神庙逃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