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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河镇在油坊门东边六十多里地,从管辖权上说,是另一个地区了。
镇子不大,靠山临水,两条主街,七八条小巷子,大大小小上百家铺面。
镇子后的山头上,矗立着一座六角形砖塔,据说是北宋时修的;北宋太宗时期,杨家将在此驻守,抵抗辽国的进犯,一次大胜后,砌了这座塔,以示纪念。
陈望春按既定的计划,昂首前行时,刘爱雨的路线却发生了偏移,当刘麦秆一再追问她有何高招、有何捷径,能抢在陈望春的前面,跑进北京城时,刘爱雨说:“我去唱戏。”
刘麦秆又震惊又失望又愤怒,刚刚对刘爱雨的一点好感,灰飞烟灭了,靠唱戏能唱进北京城?
幸亏陈背篓没有两只顺风耳,要是让他听到了,还不笑掉大牙?然后大喇叭一样四处广播,村里也会有很多人,像陈背篓一样,笑得腿肚子抽筋。
刘麦秆沮丧透顶,脊梁上冷汗冒出,原以为刘爱雨有什么锦囊妙计,却原来是揪住耳朵擦鼻涕,乱扯。
刘爱雨说:“唱戏咋就不能出人头地?安沟的秧歌,不就是唱戏一直唱到了省城、北京城吗?武亭的梅子,也是唱戏的,每次回家,都被小汽车接来送去的,不风光吗?”
秧歌和梅子,都是洪河川大名鼎鼎的人物,每次回家,县长书记争着请吃饭,祖宗三代都脸上有光了。
但几十里长的洪河川,上百个村庄,几万人唱戏吼秦腔,就只出了秧歌和梅子,凤毛麟角啊。
刘爱雨却不信邪,坚信自己会是第三个红透天的角儿。
刘麦秆问:“你唱了几天戏?能唱几出戏?”
刘爱雨说:“不会就学,秧歌和梅子,也不是一生下来就会唱戏。”
刘麦秆辩不过刘爱雨,现在,当务之急得赶紧把她送出去,学唱戏就学唱戏吧,她要呆在家里,陈背篓一天能奚落十遍八遍的。
去宫河镇没有直达的班车,只能先到镇上,再到县城转车。
村里每天去镇上办事、购物、看病的人很多,蹦蹦车、三马子来来往往,但刘麦秆不想让村里人知道刘爱雨是去学戏。
戏子,那是下九流,上不了台面,入不了族籍,能像秧歌和梅子,唱出名堂来,就咸鱼翻身、鲤鱼跳龙门了;唱不出来,一辈子背上个坏名声,像头上顶着一个尿罐,臊气冲天。
刘爱雨不想动用她的11号交通工具,说:“搭个便车吧。”
刘麦秆说:“不嫌丢人?”
刘爱雨问:“不偷又不抢的,丢啥人?”
天还没大亮,天地之间蒙着一层薄雾,初冬的清早,吹来的风冷飕飕的,路边的树叶早就落光了,田野里也一片荒芜。
早起的鸟雀在觅食,它们一群群在空中盘旋落下,受了惊扰后,又突然飞起,喳喳地叫着。
油坊门学校在晨雾中若隐若现,正是早自习时间,听着学生们嗡嗡的读书声,刘爱雨心里涌上一股苦涩、伤感、依恋的滋味;刘麦秆也望着远去的油坊门学校,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走了十几里路,刘爱雨气喘吁吁,抱怨刘麦秆有车不坐,偏偏要用两条腿,不自量力地去丈量几十里山路。
刘麦秆说:“走几里路都受不了,还学戏唱戏?你受不了苦,咱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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