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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祭酒正带着一群博士开反思大会,本来就高的血压,在低阶学堂的学子蹬蹬蹬跑来报信后,又节节攀升。
祭酒跌坐在太师椅上,伸出的手抖得像在饭堂打了一天饭,今晚怕是又要愁掉几根白头发。
“快去请及丞王大人。”
有人领命去,教射御两艺的最强壮的博士也站起身来,左右架起祭酒的胳臂,赶紧举去现场维持秩序。
所幸赶到时,学子们正忙着搬桌子,一场斗殴还未开始便被掐灭了气焰。
既然未遂,又有得罪不起的人。祭酒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以扰乱课堂秩序为由,罚了众人写上千字检讨。
“安衡,随我过来。”
祭酒板着脸把始作俑者之一带走,少年们皆以为是祭酒对太子伴读有更高的要求,幸灾乐祸。不料,匆匆赶来的及丞更不好说话。领着众博士留在自习堂中监督学子们收拾一地狼藉,又守着这群不会乖乖写检查的小兔崽子们痛苦地提笔!
中阶与高阶学堂的学子们未受学弟们所扰,相邻的两间自习堂静悄悄。安衡随祭酒走过长长的走廊,身旁再无他人。再绕过放有假山的天井,对面便是众博士和祭酒的办公处。
示意安衡掩上门窗,只留个透气缝。祭酒持火钳拨了拨炭盆,很快,桌下暖意融融。
“坐吧。”祭酒对低头站着的安衡道。
“我跟你祖父是旧识,叫你来,是为跟你说说太学的事。”
祭酒开门见山,安衡这才知,难怪前些日子,祖父能请来那么多博士多对一补课呢。
“多谢祭酒大人。”安衡站直,又恭恭敬敬拱手行了个礼。
“虽然你我也是初次见面,有些失礼,我还是想问——”祭酒一顿,等安衡主动道:“但问无妨。”
“你,不是袭予的亲孙子吧。”相交多年,祭酒与安衡的祖父以表字互称。
即便是友非敌,安衡也不得将私事和盘托出,笑问:“大人何出此言?”
“袭予的未婚妻意外身故后,他便立了重誓,终身不婚不娶。”安沛宜的确年近六旬仍未成亲,这也不代表不能有个孩子。不过跳过儿子直接多出个几岁的孙子来,安沛宜还一直藏着掖着,祭酒对老的没办法,只得转头来撬开孙子的嘴。
“大人,你可觉得我与祖父长得有几分相似?”
“鼻子嘴巴是有几分像。”
“样貌与性格很是能证明亲缘关系呢。”安衡学着祖父惯常的笑,轻轻挤出一侧的酒窝。
得,祭酒知道再问不出什么来,换了话题,说起正事来。
“太学不是你们沅澧堂,你可知,若是太子介意,你早被革职问罪了?”
安衡知错,低头称是。怕祭酒继续问家中秘辛,正欲转移话题。没想到祭酒先一步问起更让安衡头疼的问题——“你的学业怎样?”
“不怎么样……”安衡心虚道。
“到底怎样?读过些什么书?”祭酒知老友也是能风雅几句的人,即便孙子真是遗珠,也不至于是连书都没读过的文盲吧?
安衡不想出说那堆应该被一把火烧掉的书目,回道:“只识些字。”
“……”
“你爹是个怎样的人?”祭酒倒不是还想套话,只是关切到底是什么家庭,连书都不让孩子读。
“以前,我爹没事儿会画画,喜花鸟。”难得有人可以亲近些,安衡也自以为这句话无关紧要,却让祭酒想起一个人来。十几年前,祭酒也曾帮老友引见过一个学画的年轻人。后来无意问起,已不知那年轻人的下落。
做学问的,喜推敲。听得安衡言“以前”,也知安沛宜树敌无数。安衡不过几岁时便被推出来做继承人培养,只怕那年轻人已……
又一个探子潜上屋顶,对上三双眼睛。先来者中有人叹了口气,往旁边稍了稍。大家都是同行,一起听吧。
能在太学混了近四十年,祭酒岂是只会念书讲经的柔弱是书生。
“孩子。”祭酒爱怜地看着安衡。
“大人?”
“无事时,你来随我读书吧。”
啊!校长跟家长是熟人,对于不想好好学习的小孩而言,简直是上学时的噩梦!虽说背靠大树好乘凉,安衡可不想天天来补课,更不想被博士们额外关照。
“大人,弟子不是读书的料。”安衡试图劝祭酒打消那个可怕的念头。
“岂会?我看你天资聪颖,若是肯下一番苦功,定会学有所成。”
“弟子志不在此!”
“虽然人各有志,但多学些知识总归是没错的!”
“弟子想习武!”
“习武并不影响学文,即便要做武将,也得熟读兵书史书。通过看书学习,能少走许多弯路。你看,古时那些能征善战的将军,哪一个不是……”
夜色如墨,紧贴着屋瓦的四个黑衣人快被祭酒给催眠了,一阵风吹来,瞬间激灵。嗐,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少时不好生念书,走上习武的路子。分来太学监听补了文课就算了,冬天的夜风一吹,还冻得人瑟瑟发抖。
冬时人易困,加上桌下炭火盆传出的温暖,安衡眨眼耗费的时间更长,鼻头耸动。
忍住忍住,千万别打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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