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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房门,祁清婉见无人在内,不禁失望。
“在这里等一会,实在不行再冒险去找公子吧。”她心中想。
于是祁清婉坐下来察看自己伤口,刚才上过了药,现在已经止血。
“哈,又多了一个伤口。”祁清婉自嘲道。
登台试时,她曾和对方说自己非宗族女子,位卑躯贱,并不注意外表,可是有那个女子不在意自己的容颜呢。
祁清婉摸着身上大大小小的疤痕,渐渐痛苦,抬头望向镜子中的脸庞,喃喃自语:“只看这一张脸,自己仍旧还是很漂亮吧。”
又低头看向满是伤瘢的躯体,纤长的手指触摸着不同色彩、不同大小,不同形状,却一般惊悚,一般丑陋,一般恶心的伤疤,顿时泪如雨下。
“也许我该感谢这些疤痕,让我再做不得那些无耻的事情。”祁清婉泪落更甚,自言自语道,然而自己的话自己却是听不见,七毒蛊已毒双耳。
神都城内的繁华,盛夏的蝉叫,杨柳旁的依依水声,外界的种种吵闹,祁清婉皆已听不见,而内心却仍不得平静,反而愈加烦躁。
“要去找公子吗?要是公子不在,岂不是白白给公子带来许多麻烦。”祁清婉心中挣扎不断:“七毒蛊,这么厉害的蛊术,不善此道的公子能解开吗?”
祁清婉又想起了罗长波,心中烦躁更甚,没想到对面竟是如此的虚伪,也是如此的狠毒,为了报仇,一开始还妄想让此人帮助自己进入小天宫。
“报仇,报仇。”祁清婉愈加悲哀,亲人的惨痛,敌人的笑声,回荡在没有听觉的祁清婉耳边。
“如今自己还能报仇吗,罗长波不帮助自己,自己又怎么进入小天宫呢?若不能进入小天宫,以自己的资质,恐怕无论如何也无法将修为提升到地阶,能突破到黄阶就很难得了,又如何报仇呢。”祁清婉越想越绝望,渐渐流出血泪,七毒蛊开始毒害双目。
“罗长波,罗长波。”祁清婉喃喃道。
随后祁清婉看向镜子中的自己,泪水将血液带出,原本姣好的面容也变的恐怖起来,手指抚摸着身体上的一道道疤痕,伤心欲绝。
“七毒蛊,中蛊之人,两个小时内七窍尽毁,血流不止而死。”祁清婉想着七毒蛊的效果,悲哀说道:“为了报仇,平时欺骗自己,认为自己并不在意外表,也不在意羞耻,如今纵穿上衣服,也变得丑陋无比,身心皆是如此。”
无耻之事,肮脏之事,卑鄙之事,祁清婉想起自己三年间做过的这些事情,那些被压抑的情感,如洪流般爆出,泪流更巨。
“也许自己四年前被公子所救后,就该直接找姜知琢拼命,在那个时候死去,仍是纯洁美丽的祁清婉。现在自己仍旧没有希望报仇,却失去了一切,变得肮脏且丑陋。”祁清婉心中想:“罗长波,你为何如此狠毒。”
过了一会,内心波涛汹涌的祁清婉突然平静起来,也不再哭泣,将脸上清洗干净,穿好衣服,然后呆呆坐在镜子前。
离祁清婉吃下七毒蛊已经一个时辰过去,此刻她却不再急着找口中的公子医治。
没了血泪,祁清婉望着镜中自己,仍旧是美丽动人,就如同四年前的自己一样。
突然,一滴血从她的眼中流出,祁清婉明白蛊毒到了最后的发作阶段,过会,自己便要七窍流血而死。
祁清婉再次整理好仪容,悲哀地低声说道:“就让自己的仇恨,自己的痛苦,自己的容貌,都定格在在这一刻,让自己以四年前的身份死去吧。”
为报仇舍弃一切的祁清婉,为报仇受尽苦难的祁清婉,竟再无能承受这种种悲痛,此刻只想让这一切结束。
于是祁清婉拿出匕首,便要插向自己的心脏。
突然,远处飞石打来,击中祁清婉手腕,松开的匕首掉落在地上。
祁清婉望去,模糊的视光仍旧认出此人,看着逐渐靠近的身影,祁清婉言语悲戚:“不让我自杀,是要自己亲手杀了我吗?”
来人却是罗长波。
“祁姑娘,你虽在西南闯荡三年,对于蛊术的见识仍不足矣,你吃下的并非是七毒蛊,而是火凤蛊,这种蛊对你没有害处,反而有好处,只是表现与七毒蛊相似而已。”罗长波开口说道。
其实并非是祁清婉见识不足,这种蛊只有包括罗长波师傅等数人知道而已。
之所以罗长波这么说,而不说这种蛊只有少数几人知道,是为了让祁清婉认为自己不知道这种蛊的原因是自己见识不够,不然可能会更加增添罗长波的神秘。
然而祁清婉却不相信,面无表情说道:“如今我已心死,又何必再戏弄我,就让我痛快的了结自己吧。”
“是否如此,再等半个时辰就知道了,若我要杀你,你真的以为在河边的时候能躲开我的刺杀。”罗长波说完便坐下等待。
时间慢慢过去,祁清婉发现自己的修为在渐渐回升,感官也都好了起来,更是隐隐觉得身体状态更胜以往。
亥时至,罗长波笑着说:“大约已过去了一个小时,祁姑娘,你现在仍然无事,是这蛊对你不起作用,还是罗某确实要害你,但粗心拿错蛊了呢?”
祁清婉虽是疑惑,却也明白自己吃下的确实不是七毒蛊,罗长波也没有害自己,于是整理下面容,疑惑地说:“罗公子,不知你是何意,仅仅是为了戏弄我吗?”
“抱歉,祁姑娘,我只是为了试探姑娘,怕姑娘收了他人好处,要来害我。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是罗某以一介凡身参加神鸣会武,引起了那么多人的好奇,而我为了参加神鸣会武准备的物资,恐怕更是让一些人垂涎。”
罗长波说出了原因。
“姑娘吃下的蛊名叫火凤,这是一种用来治疗内伤的蛊。此蛊生命脆弱,吃下后会先封修为,不至于被无意间引动的灵力杀死,再封七窍,神照内窥,引动内伤,找出位置,由此蛊治疗。过程中,七窍流血,是旧淤排出所致。”
顿了顿,罗长波接着说道:“祁姑娘,今日长波对你多有得罪,真是抱歉,这个火凤蛊就送给姑娘来治疗内伤吧。”
“罗公子是如何找到我的,我在路上可是确信没有人跟踪。”祁清婉问道。
罗长波回答说:“我不知道姑娘的位置,但是我知道火凤蛊的位置,这才能找到姑娘。”
祁清婉听完,盯着罗长波,许久之后,缓缓说道:“罗公子,有个问题,清婉想请你认真回答。你觉得清婉的容貌如何?”
“自是上等。”罗长波答道。
“那现在呢,清婉还能称得上美丽吗?”祁清婉解开衣服,将一切裸着,暴露出伤疤纵横密布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