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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春
辰时
北骊洲
灰蒙蒙的天缓缓划出一道白色天际线,太阳悄悄冒过山头,慢慢升向天空。
青云镇
一座高山矗立在云海之中。周围的山岳仿佛披上了用云霞做的衣裳,犹如仙境。镇内花草树木繁茂多彩,散发着一种沁人心脾的幽香。
垂缕饮清露,流响出疏桐。花草丛中四起蝉吟,清脆悦耳。
和煦的阳光铺满大街小巷,镇内嘈杂吆喝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据说今天是仙人来选拔具有修行灵脉的弟子,不知道我家那混小子能不能被仙人看中。倘若被仙人看上,那可岂不算是一飞冲天,前途无量。我等也可算能好好享清福了。”
镇上的人们都在滔滔不绝的讨论着仙人之事,据说那所谓的仙人能移山倒海,抬手间便能翻云覆雨,一念之间,便能搅动风云,神乎其神。
不远处的红墙庭院里,一个少年正在桃树底下练剑,拿的是制造粗糙的桃木剑。少年的眼睛很干净,给人一种清澈的感觉。身着布衣、布裤,虽有些破旧,但却干净。腰间系着一块剑状玉佩,看形态比较平常,像是商贩摆卖的便宜货。另一个是一个矮矮胖胖的小胖子,也是身着布衣,憨态可掬。小胖子在那舔着一文钱一根的糖人,看着拿着桃木剑的少年练剑。
“长安哥,你说咱俩能不能被仙人看中选上啊。也不知道咱俩有没有修行灵脉,好想成为那种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仙人呐。”小胖子有些期待,双眼冒着微光,幻想着自己成为飞天遁地的仙人。
李长安则练着基础的剑式:“击——刺——格——洗,”依次循环往复。汗水沾满额头和面颊,但眼神却无比坚毅。
“想不到你这胖子也有这等志向和宏图,看来我一直小看你了。”李长安依旧满头大汗的练着剑式,气喘吁吁的对着小胖子道。
面前的这个小胖子名叫王力,是王家的独子。王家一家是前些年搬过来的,五岁的时候便结识了李长安,两人一起在镇上调皮捣蛋,偷别家的鸡鸭,抢了商贩的东西(一般都是吃的)就跑,整蛊别人。两人从小就被村里的人成为“小魔王”,所有人见了他们都躲得远远的,唯恐慢了被这两个“小魔王”折磨。李长安的爹娘不在,王家据说是武权贵族,爹娘经常因为要处理政事,长期不回家门。只留下了些许仆人照顾王力的生活起居。
“嘿嘿,主要是成为仙人能吃到更多没见过的山珍海味。”胖子憨憨的挠了挠头,一脸天真烂漫的笑道。
李长安无奈的摇了摇头,嗤笑道“你这胖子。”旋即收起了桃木剑。“等我洗个澡,咱们去镇上看看热闹。”言罢,转身打开院门,进入屋内。
“嗯这难道不能算是大志向嘛?”小胖子挠了挠头,呆呆的自问道。
李长安脱下布衫,折好放到一边,走向木盆,在水缸里舀水将其倒满,再脱下布裤,躺了进去。
李长安望着布裤上系着的玉佩,陷入沉思。
“爹娘你们在哪呢?以后成为仙人了,我一定要跨越九州五岳来寻你们。”
洗好过后,李长安换了一套干净的布衣、布裤,走出屋外。见了小胖子,只道一句:“走吧,去镇上。”言罢,两人便走出庭院。
“瞧一瞧,看一看咯!五十年灵草,熬成的汤药能舒筋健骨,洗练灵脉。喝下之后,保证你家的孩子能够被仙人选上。”
大街上尽是商贩的吆喝声,全是推销的能提升灵脉、资质的灵草、灵根。那些大人们纷纷争先恐后的询问购买,期望着这些东西能够保证自家的孩子能被仙人看中。
“若是将希望寄托在这种唾手可得的东西上,仙人早已烂俗于世了。”李长安嘲讽道。李长安低头抚了抚手中的桃木剑,道:“我只相信,自己的路是靠自己开辟出来的,而不是依赖他人和外物。道路的长度与宽度,取决于你对于生活本身的态度。”若这木剑是铁剑,定能反射出少年坚毅的目光,那是一种有志者,事竟成的理念目光。
小胖子怔怔的望着面前的好兄弟,第一次发现他是那么高大。“长安哥,你这话跟那种知书达礼的的圣人也是相差无几了,小胖我佩服!”说完,小胖一脸恭敬的对着李长安竖了一个大拇指。
“不瞒你说,这些话都是以前父亲教导我的。他希望我以后能成为一个为自己而活的人,洒脱自由,活的逍遥自在。”李长安回首往昔,仿佛又回到了那儿时父亲教导自己时的画面。
“父亲,若是做那天下第一人,是不是就可以逍遥世间,无忧无虑呀。”小时候的李长安天真的对着父亲问道。记忆中的身影有些模糊,但依旧高大挺拔。
“长安啊,踏入江湖后,每天都会面临各种各样的江湖恩怨与纷争,随时会丢掉性命。可想要成为天下第一就得要有这种历练。若是这样,你还想成为天下第一吗?”记忆中那模糊又不失高大的声音道。
“长安不怕,只要成为天下第一我就能保护我所在意的人不收伤害了。”儿时的李长安满怀壮志道。
“好孩子。”记忆中那模糊高大的身影摸了摸李长安的头,轻声道。
那道模糊的身影,在李长安的心中已经住进心头。在他的心中,父亲就是最伟大的人。而母亲从他记事起,就再也没见过,只知道母亲的名字叫花知意。李长安也曾问过父亲,母亲在何处?可父亲只是微微摇头,轻轻说道:“你母亲呀,去了很遥远的地方,暂时还不能回来。”李长安忙问:“那父亲有没有办法让母亲快点回来呀,长安好想她。”父亲顿了顿,目光望向别处,那里是一枝用盆子装载的长安花。从李长安记事起,就发现那花仿佛从来没有腐败过,一直盛开着。
“等你父亲什么时候成为天下第一了,便能让你母亲回来了。”李长安的父亲低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