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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官不爱其身,战士不爱其命,闾阎不惜其力,则革命可成,民政可立。愿我四万万人共勉之……”那人在那念着一遍,随即似在那自言自语:
“要是将来真的和恒帅说的那样,一旦几边命令下来我们怎么办?”
“什么大业,小业,小业。”王恒岳笑起来有些坏:“我这人眼光狭隘,盯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可以了。什么拥护革命,统一四川,那都是做大事的人要去考虑的。我就手控荣县、乐山、自流井、贡井,现在宜宾、嘉定一样空虚,找机会把这两个地方也拿下来,我就在这当个土财主就满足了,每天喝喝茶,当个田园公也还不错!”
这话说的马啸也有些不大乐意了:“恒帅设计引端方入伏,这才有了程家场大捷,如何说谋略还有欠缺?”
马啸差点笑了出来。
这话传到了王恒岳的一干人耳朵里,黄子煊有些恼怒:“混帐,什么东西,竟然反对军政府布告,恒帅,这人无礼,我去把他抓来。”
而这一切,都是恒帅带来的!
“怎么办?凉拌热炒。”王恒岳开了句玩笑,随即面色一正:“你重庆要军事解决,命令我王恒岳,可以,拿银子拿武器来。你成都要武力统一,让我王恒岳出兵,可以,把周边几个地方都给我统一指挥!我管你什么革命党、同盟会!”
这世道,有兵有枪有地盘才有了一切,其他的都不管用!
看着那些欢快的荣县人,王恒岳反问了句:“为什么?”
那人微微一笑:“谬矣。军官的责任是什么?是如何指挥好部队打赢仗,军官先阵亡了,谁还指挥作战?部队岂不是要乱成一团?”
“恒帅,荣县之围既解,乐山等地局势也都安定下来,眼下民军围困成都甚急,何不发兵相助?”走在大街上,马啸建议道。
马啸有些明白了:“恒帅的意思是先让他们闹腾上一阵子,等到几方的实力都削弱了,我们到了那个时候再强势插足进去,一举完成大业?”
“在下姓蒋……”
“好,好,这可比王恒岳的办法管用多了!”
“有对有错。闾阎当不惜其力,战士也当不爱其身,但长官又怎能不爱其身?军官都使光了,谁还来继续指挥打仗……”
王恒岳有些自嘲的想着。
马啸在那想了一会:“若清兵分兵救援如何?”
“恒帅?”那人怔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你说的是军政府的都督王恒岳吧?王恒岳勇则勇矣,但谋略尚缺。”
王恒岳也不多话,一把拉住了蒋百里好像个宝贝似的不肯放手:
那人在一张军政府的布告前停了下来,看的非常仔细。王恒岳也好奇的停下了脚步。
说着和部下朝前走了几步:“这成都早晚会独立,重庆也早晚会独立,重庆那的革命党人闹的动静更凶,将来四川必定乱成一团,人人都盯着主政四川,谁肯服谁?当兵的手里有人有枪,革命党的声势正旺,谁都想夺权,谁都想坐上四川王的位置。我们现在去成都,时机还不成熟,我不想太早陷到其中。”
王恒岳连连摇头:“哪里是什么纸上谈兵?先生金玉妙言,比王恒岳要高明上百倍千倍,冒昧请教先生高姓大名?”
不过是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不过是运气好了点而已,和真正的“战神”二字相差得实在太远了。
随即,朱庆澜下令停止进军,就地驻防,等待局势变化。
对于从湖北赶到四川的鄂军来说,属于他们的战斗也已经结束了!
“倒打回来!”那人想都不想:“从秦皇寺倒打到中兴场,荣县再以主力,倾全部力量打击,如此不要说解了荣县之围,就算要打败清兵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王恒岳已成气候,灭不了了!
鄂军放下了武器。
“恒帅……”边上的马啸捅了捅失神的王恒岳。
这是当土财主,当田园公?
朝马啸使了个眼神,马啸会意,整了一下自己身上穿的便装,走到布告之前,也装模作样看了一会,只当顺口问道:“先生,我倒觉得这长官不爱其身很是要得。当官的勇猛善战,岂有不激励士兵舍社杀敌的道理?”
正在那里说着,对面走过来了一个人,长相清秀斯文,三十岁不到的年纪,走路从容不迫,神态从容,走走停停,不时看向周围。
“蒋百里!”
蒋方震,蒋百里!
真眼熟,好像老熟人一样!这是王恒岳心里冒出来的第一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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