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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孟恩给的人身手他信得过,让他们去在梁安之死的事上做文章他也有把握。
但终归保险起见,他不知道乌剌人潜估行事的能力究竟能不能瞒得住所有人?万一有人暗中窥藏呢?
他觉得还是让刘荣出去打个掩护比较好。
看着地上自己的影子,他也想会否有些婆妈?
他没想过自己会当叛徒,虽然他也苦闷。
孟恩的人最先找到他的时候他没动心,后来再找到他,是正好那日他自梁家出来。
梁铎的孙子意外受了脚伤,他这个梁家的“娇客”忙前忙后一整夜,最后梁家团团围着吃早饭,却压根没留他的位置。
他永远记得梁铎的儿子看到他默站在门下时那尴尬的一笑:“我还以为你走了。”
瞧瞧,他们压根都没留意过他的存在。
诸如这样的事情从前还有过很多。但是那一刻他绷不住了。
他有着从没有过的屈辱,啮骨到如今,每一次回想都被啃噬得鲜血淋漓。
这样,他答应叛国就不奇怪了。反正乌剌再怎么也灭不了大殷,他们图的只是辽东西北一线几个城池安居,他图的是借助他们的金钱和人力出人头地,真正地走上高位。
一直他都胸有成竹地在走这条路,第一次让他感觉失控是围场上孙仁的暴露。
那次他原意是要把矛盾引向朝堂斗争,能引起秦王与燕棠之间的仇怨是最好。但是结果出现了偏差。
之后他立刻着手补救,筹谋许久后把梁永琛神不知鬼不觉地调进太仆寺,挖下第一道坑。
后来又诱使梁永琛主动来求他给梁溧谋职。到这后来的后来,他都还算是笃定的。
虽然从一开始他的目的就是位居人上,扭转他被梁家死死压着而不能抬头的命运。
但那时他并没有想过把整个梁家全送上绝路——不是不想,是动静太大,他会容易暴露。
但后来就有些失控了,别的不说,只说勋贵们全部回到五军营当差……
他迅速察觉到,一定是发生了重要的事情,才会有这样的变动。
而不管是什么变动,千机库失窃的事情都会暴露。
这种事只有奸细才会做,而乌剌为了养他这么一个人,都已经耗费了巨大本钱,他们不可能再养得起第二个。
而作为他,这件事他却并不知道!于是他猜想,孙仁还有同伙的事,一定是让皇帝知道了。
也因此他不能不采取行动,让梁永琛进大理寺,再提前让刺客进天牢灭口。
但事情也许坏就坏在这里,倘若他再隔个三五个月再行动,梁永琛通敌的事绝对不会有人怀疑!
俗话说,说一个谎就要以无数个谎言来弥补。
为了应付刺杀事败或事成之后可能出现的局面,他已经几乎耗尽了所有的心力。
但没有想到,皇帝还是没有能在那样的“铁证”之下怒而将梁永琛定罪……
这样他就被动了。不能一举拿下梁家,那他便仍然还会有危险!
于是哪怕孟恩不来,实际上他也还是得实施最后一手计划,把戚家拖下水的。
虽然到了这一步,已然属于铤而走险。
此时拖戚家下水虽有风险,但好在皇帝还并没有怀疑他,只要宫里没有派人来监视,那他之后就还可以再见招拆招。
想到这里他强迫自己吁了口气,安下心来。
明儿衙门里仵作就会发现尸体疑点,转而接下来的线索就会引到戚家头上。
眼下谁都没怀疑到他头上,会成功的吧?会万无一失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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