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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料,通敌奸细落网的消息传遍了京城,京师里因此也开始了一轮深入而彻底的清查。
如果说孙仁回京后那次的清查也称得上是严格的话,这一次就简直是细致到每个衙门每个衙历都要被分批而分组地筛查了。
同时年前就开始筹谋的新的监查衙门也已经在朝上宣布挂匾了,叫东亭卫。
钦点的主政官员目前是七个,长官任总指挥使,配两名副指挥使,再四名司正,与金林卫的职别平级,只不过直接受命于皇帝行事,显然又还是不同些。
几位指挥使都是自五军营及亲军卫里筛选来的,原本戚缭缭以为会有燕棠,但结果没有。
没有也好,若是担了职,那到时候便又上前线应战了。
朝中很是忙碌了几日,赵胤定罪的第三日,皇帝看过三司及五军营亲军卫联合递交的文书之后,下旨将梁家一门全放了出来。
皇帝去迎的梁铎,梁永琛跪在牢门口朝着皇帝号啕大哭。
皇帝却冷冷瞥了他一眼说:“你要谢得谢戚家,如果不是戚缭缭,你们指不定还得在牢里呆多久。”
梁永琛目瞪口呆,只有梁铎伏地未语。
这却已是后话,在赵胤这边判定之前,不会放人。只不管梁家女眷们暂且解除监禁了罢了。
接下来皇帝便就下旨整顿三大营,在衙门各部清查完毕之前赵胤等候处决。
而宫里虽然没有明确的旨意下来,但每个人都知道这场战争不会远了,自去年冬月到如今,皇帝以及诸将对乌剌憋了多久的气不难猜测,此番乌剌竟敢渗入到大殷朝廷,这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至于戚缭缭最后提供的信息,关于与赵胤联络的那个“掌柜的”,自然也正在重点追查之列。
朝事叙述起来就繁杂了。
而内宅里对比朝事上的兴趣,显然燕棠终于登门来求娶戚缭缭这件事更让人激动。
靖宁侯跟燕棠约好的是三天时间,翌日开始——不,应该说是从当天夜里开始,全家上下每个人就在等着结果了。
而且根据他们交头接耳,以及有事没事就往王府门口晃悠的频率来看,他们内心里正翻滚着一壶滚开水,关于燕棠会怎么攻克这一关而描绘出了无数个版本!
戚缭缭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得出什么结论没有,但是随着时间推移,她发现戚子湛他们脸上越来越丧气了。
到最后她甚至听到他们在院里萎蘼地蹲成了一团:“应该是不会来了吧?这种事情哪里有那么容易保证啊!”
“完了,小姑姑看来是嫁不出去了。我还指望着早些来个小姑父过年给我发压岁钱呢。”
事出翌日戚如烟就回娘家来了,沈氏隐约透露出了那么丁点的风声,但郡王妃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妹子立了大功的事上,兴致高得连她的婚事都抛到了一边,沈氏也就挑挑眉毛,没说什么了。
燕棠自铩羽归府后,跟黎容交代过什么并不知道,接连两日他都在以最高效率办差。
到了第三日,下了朝他瞅冷子找到皇帝,说道:“皇上,差事办完了,臣是来请旨的。”
皇帝边看折子边撩眼瞄他:“请什么旨?”
燕棠看了他一眼:“来请行事之前皇上答应过我的赐婚圣旨。臣想成亲了。”
皇帝抬起头来,停顿了一下,然后道:“天牢去过了吗?清查查得怎么样了?番坊的事议得如何?”
“天牢里去过了,赵胤仍在负隅顽抗,三司及兵部正在商讨方案。皆认为他不肯招是还想摆脱通敌的罪名。至于供录,都在折子上了。
“清查的事情中军营与五城兵马司合办,今日不归臣轮值。
“番坊的事情臣过来的时候听阁老们都在讨论了,臣是武将,不敢多过问。”
皇帝一时没有话说。只好顺手拿起折子,翻看起来。
燕棠又道:“皇上,臣是来请赐婚圣旨的,还请皇上恩准。”
皇帝眼未抬:“过两天。”
“您当时可不是这么说的。”燕棠道,“您当时说赵胤没有把柄在外,就是抓了他来明审肯定也审不出来什么,而让朝廷和臣暗查的话他必然又会有所防备。
“反倒是缭缭煞名在外,无人想到她会瞄准他,既然她在查,那就索性让她去查,咱们调人暗中配合便是。
“其实当时臣是犹豫的,因为臣并不想欺骗她。是皇上答应了一定会给臣和她赐婚,臣才去骗了她的。
“眼下戚子煜拦着门各种刁难臣,臣已经不小了,经不起他那样折腾。
“君无戏言,臣叩请皇上践诺。”
皇帝不太高兴地瞅了眼他:“你倒是记得清楚。”
“皇上任何旨意,不管长短,不管时日多久,臣都牢牢记在心上。”
皇帝盯着他头顶看了会儿,最后瞥他一眼,自行拖了纸过来,沾墨落笔。
燕棠等他写了两句,又说道:“除了赐婚,臣主要还想叩请皇上务必多写上一句,就说明臣与戚缭缭彼此不离不弃,不管将来缭缭能否生育子嗣,臣此生也只得她这一妻,不要姬妾通房。”
皇帝笔尖停下:“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臣不想纳妾,终生也不打算纳妾,谁也别想塞人给我,请皇上替臣作个证明。”燕棠道。
“胡闹!”皇帝啪地放了笔,沉声道:“朕要是不写呢?”
“皇上若不肯成全,臣也最多只是娶不到妻而已。下回再遇到这样需要隐蔽除奸的事情,您放心,臣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一定会亲自上的。”燕棠凝眸。
皇帝看着他,长久后冷冷地哼了一声。
……
靖宁侯他们连日忙碌,戚缭缭也连日没见着燕棠。
但她不见燕湳这个大传声筒总会瞅着空子就来传达他哥每日作息日常。
戚缭缭让他说吧,实在又不想听。不让她说吧,前些日子大伙也确实都有功劳,事办完了马上过河拆桥这样也不好。便就耐子性子听他说,反正左耳进右耳出,他也管不着她听没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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