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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压轴【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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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赌注如何作算?”

“若是杨某侥幸赢了,希望先生留字一副,别的也不用写,就写个‘天下第一楼’便好。”

杨毅此话一出,李玉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有种被人看破身份的尴尬。

“咳咳!杨毅……”

许焕刚要说什么,李玉却抬手阻止了他的话头。

“可以,区区一副字而已,可若是你输了怎么办?”

“于先生生来富贵,不缺吃穿,杨某能让于先生看中的东西少之又少,便是有什么宝贝奉上,对于先生来说,也只是泥巴玩意儿,好在先父还留有余荫,若是杨某输了,‘乌龙活血丹’的丹方便送给先生。”

“一言为定!”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杨毅伸手,李玉便愣了一愣,这才击掌立定,忽然想起来,这是那些江湖草莽才会做的事情,心中居然微微的有一种刺激感。

苏清歌一曲唱毕,顿时让堂下满是哄然,全都是赠送花牌、花篮的叫价声,以至于过场的一场歌舞,完全成了陪衬。

原以为苏清歌是压轴之人,即使差了些许时间,对于现在的画楼来说,已经是竭尽全力了,毕竟画楼连个真正的头牌都没有,全是四处拆借来的门面。

可这个时候乐师们却又纷纷奏响乐器,显然是还有一场真正的压轴好戏。

“这曲子……好陌生啊!莫非也是一首新曲?”

李玉伸手拿过桌上的曲目册子,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许多宾客估计都没有看完曲目册子的习惯,基本上是找到几个自己愿意捧的花娘名字便算,这时候才发现,到了册子底页,居然还有一首新曲。

演唱者居然还是画楼的东家杨黛草,而编曲填词等居然写着“六绝公子”的名号。

“唱得如何先不说,这个词曲作家倒真的有点厚颜无耻。”

李玉斜睨了杨毅一眼,自然是知道这个“六绝公子”说得是谁。

杨毅脸皮一红,他的确是教了几首新曲给杨黛草用来镇场子,怕得就是在这种时候让画楼的气势冷了下来,他不懂怎么经营青楼,但却擅长两军交战,一方的气势盛了,另一方便只有委曲求全之态。

那么他花费这许多代价,又是撒钱,又是撒赖,把花魁尾盘拉到画楼举办,岂不是为了他人做嫁衣,所以,他早就让烟娘做好了安排,只是不知道这最后压轴的曲目,到底是哪一首,便也好奇的凑头过来一瞧。

花魁大会的盘会演出,并不是谁想上就上,是有着严格的规定,也就是举办盘会的东道主,才有机会安排两场同一名花娘的演出,这也算是折损一些举办大会的花销,这才有了杨黛草二次登台的机会。

“原来是这首。”

只见那底页上分明写着“京都姑娘”,便心中恍然,正欲抬头,却发觉与李玉几乎脸贴上了脸,李玉倒不觉得如何,有许焕在场,哪怕杨毅是个满身武器的刺客,也不可能讨了好去,倒是杨毅一想到对方是个女子,便本能的身体一颤,迅速撤回身来。

“杨毅,你怎么了?看到什么东西把你吓成这样?”

明明知晓了他的真实身份,还敢作势打赌,甚至同桌饮酒,同桌吃席,李玉便知道杨毅此人果然“胆大包天”,北疆杀神的名号,别的不说,光是这份胆气却也是足够的。

“没什么,就觉得舍妹赢面不高,心里有些发怵罢了。”

杨毅随口扯了个谎。

杨黛草还是十二三岁的年纪,根本没有长开,论颜值差了苏清歌几条街去,却也有一份楚楚可怜的气质,但想要当上花魁,光凭这份气质可是没用的。

为了掩饰弱点,杨黛草根据杨毅所言,换了一身“浓妆”,几乎遮住了原本的面容,好在她这段时间长了不少个子,穿上长裙“戏服”,脚踩一双登高履,便也好似十七八岁的大姑娘了。

乍一看,别人只觉得这番打扮清新秀丽,有种朦胧的美感,但杨毅却是眼前一亮,这可是“大青衣”的扮相,他的妹妹果然天生就是个气质出众的“大青衣”。

“红尘来去散无痕,醉酒当歌思故人。不见千里万里,悲欢与爱恨,梦中清明雨纷纷,梦外鼓角声阵阵,戏中唱遍人生几回春……”

杨黛草一开嗓,便是戏腔高音,而且这一段是乐师们将前奏暂停,刻意留出的空白让她开口清唱,那一瞬间简直头皮发麻。

独有的“戏腔唱法”,在这个世界也是从未有过的,杨黛草练了许多时日,也才初步掌握,但毫无疑问,艺术的魅力不但可以跨越国界,甚至可以跨越时空。

李玉整个人都麻了,他是一个极富有“艺术成分”的人,只是闻听几句“戏腔”,便是倒吸一口凉气,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之色。

“琵琶声声拨入几抹春,大漠黄沙暮色染黄昏,故城楼眺望远方的那个人,是否依然等待他归程,黑云压城,白草舞北风,长安姑娘,心系远征人,战鼓声声,铁马破关门,待君归来,一世一双人……”

杨黛草横抱琵琶轻弹漫唱,又是一种完全不同这般五音旋律的唱法,而且不讲究韵脚与转折,就好似在说白话一般,却偏偏将词中意境道却明白,更是寥寥几句便将那盼首以待的姑娘在古战场上归还之人的情景描绘清楚。

许多人听得进去,便极有代入感,尤其是胡伟、老瘪和汤容等三人,皆是在北疆战场上有过惨烈厮杀的经历,只是半阙词曲,便让他们好像回到了曾经的沙场之中,偏偏这首歌听起来,并没有那如战歌般的慷慨激昂。

“红尘来去有几轮,醉酒当歌笑俗人,谁知归家一梦,彼岸花上焚,梦中熙熙笑阵阵,梦外凄凄风冷冷,戏外哪像戏中有几春……”

最后几声戏腔,却又将原本的立意上升了几分,有一种“国家有难,匹夫有责”的怒音声震,当此国难之际,都只知道花红柳绿,那这国家却也距离灭亡不远了。

杨黛草一曲唱毕,虽然声音还有着未能剥离的童音稚嫩,但却因为这份独有的纯真,使得这首歌听起来更令人难以自抑,现场便出现了短暂的沉默,皆是因为听懂了曲声词意,才更是不知道该不该喝彩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