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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我娘她没了。”林雪柔此时抬起头,强忍着的泪水夺眶而出,紧接着便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林雪柔本就身子弱,又舟车劳顿了这么些天,方才还在谢府门口等了一个时辰。若是往常早就撑不住了,可如今倒是提着一口气,过来给谢树元见礼。
“算了,妈妈,这高门大户本就难进,如今咱们又这般模样,怪不得旁人将我们当成打秋风的穷亲戚。”说着,林雪柔就要落下泪来。
不论是府中那个有早慧的四姑娘,还是她自己,都是仗着金手指,虽然她不能确定这个四姑娘是穿的还是别的其他情况,但这府里真正能被称得上是天才的,只怕只有这个六少爷清湛了。
再听王田说了那表妹的来历后,他总算是想起来了。不过实在是因为那位表姑出嫁年份太久,又因着她与家中并不长相来往,所以他才一时记不得。不过这会怎么只有这么个表妹在,那表姑人呢?
太聪明的小孩,果然一点都不可爱。
“谢谢六姑娘。”小豆子捏着小猴子,有些羞涩地说道。
谢清湛被她的一句话说愣住了,他眨了眨眼睛,又长又密地羽睫如同两把小扇子一样,两只明亮的眼睛闪出一丝的迷惑。不过随口他指着谢清溪不客气地说:“那你也是小豆子帮你放的,你也没有自己放。那还是我赢了,哈哈哈哈。”
女童的年纪看着和小男孩一般大,更神奇的是,他们所穿的衣裳乃是同款云锦所制,只不过男童衣裳的滚边是竹子纹样,而女孩的则是木槿花纹。
此时跑去找掉落风筝的小豆子也回来了,只见他满头大汗地拿着那只已经破损的蝴蝶风筝,跑到谢清溪的面前,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六小姐,风筝……”
倒是王田被吓了一跳,他稍微瞟了那位表姑娘一眼,啧啧,虽说穿的素淡头上更是除了一枝白色玉簪外别无旁物,可是这长相着实是漂亮。他因跟在老爷身边伺候,也是略通些文墨的,这书上形容绝色美人儿,会用眉若远山眼若秋水这样的话,可王田瞧着这位表姑娘,简直是找不着形容词来说她,反正就是美,而且是特别美。
此时坐在车中的有三人,一个十五六岁模样的少女,身上穿着素色衣裳,上面连一丝花纹都没有,而另外坐着的婆子看着四十几岁的模样,穿着的蓝色布衫倒是干净,只是这布料洗的有些发白,至于剩下的女孩不过十一二岁的样子,是个丫鬟打扮的穿着。
可自打三少爷启蒙之后,他就迅速地打败了四姑娘,成了谢府聪慧第一人。因为谢清湛不过才三岁,原就是萧氏带着启蒙他和谢清溪两人,而谢府的少爷都是六岁入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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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少爷,你慢些跑,小心摔着了。”穿着浅绿比甲的丫鬟追在一个稚童身后急急地喊道。
娇杏被孙妈妈指派着上前敲了门,很快便有个穿着青色衣裳的小厮探出头,瞅着她看了一眼,又看见身后不远处看着两人,只见那年纪大点的婆子手上拿了个红色包袱,那包袱就是个麻布,再看看这三人的穿着也不像是什么大户人家的。
可是她居然会输给一个小屁孩,是的,就是这个这辈子只比她大了一刻钟的小屁孩。一想到她一个有为青年,居然要喊一个才三岁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叫哥哥,她只觉得人生充满了蛋疼。
所以教训告诉我们,有时候长得帅也是一种罪。
谢清溪又羞又恼,因为之前谢清湛一直闹着放风筝,萧氏被他闹的不行,便让人做了好几只大风筝。本来她不屑这种小孩子的游戏的,可是一想到反正待着也是待着,还不如出来放风筝。
“哈哈哈”旁边刺耳又大声地嘲笑声刷地响起,只见谢清湛奶声奶气地声音大喊道:“谢清溪,你的风筝掉了,掉了。”
说着,孙妈妈就推来车门,对小丫鬟模样的女孩说:“娇杏,赶紧扶着小姐下车,前头就是谢府了。”
古诗有云:烟花三月下扬州,到了这三月江南便是处处好风光。而作为江南中心之一的苏州,此时也处于万物复苏草长莺飞的好时节。
再看谢清溪蝴蝶图案的风筝,摇摇晃晃的感觉随时都能从天上掉下来。谢清溪不仅有些恼火地盯着正在放风筝的小厮,不高兴地说:“豆子,你放高一点嘛,你看看张小宝放的多好啊。”
他不耐烦地问:“你谁啊,知道这是什么地儿吗?就随便乱敲门。”
谢树元温和地问道:“表妹是从家里过来的?表姑丈与表姑如今身子如何?”
话又扯回来,要不是谢清溪小时候捉弄了谢清湛太多次,并可以肯定这小子内里绝对是个新鲜馅,她真的要以为谢清湛也是个穿的。
至于小豆子,他是家中的老幺,母亲是萧氏的陪房吴妈妈,后来嫁给了谢府在外的管事,如今也算是萧氏的心腹。小豆子虽和张小宝一般的年纪,不过却没张小宝看着稳重,又有些沉默寡言,萧氏在挑选他当儿子小事的事情上,倒是有些犹豫。
“溪溪,你快点,你看看你的风筝飞的还没我的高呢。”穿着明蓝锦袍的小男孩不顾丫鬟的追赶,朝身后大声喊道。
王田刚过去问了她们是干什么的,只见孙妈妈瞧了那边谢树元一眼后,便将自家小姐的身份和来意都说了一遍。
而谢树元下意识地伸手去接,却是将人接了个满怀。
“哎哟,我的小姐,咱们太太的祖父和这位谢大人的爹那可是嫡嫡亲的兄弟,要不是当年外老太爷因着年纪大了,回乡当了族长,只怕您现在就是京里的贵小姐呢。更何况,咱们和那些打秋风的远方穷亲戚可不一样,您可是谢大人正经的姑表妹。”这个叫孙妈妈的婆子是少女的奶妈,就算这次来投奔谢家也是她拿的大主意。
待马车里的人下来时,不止孙妈妈就连林雪柔都眼前一亮,那男子穿着湖蓝暗绣云锦长袍,腰间束着墨色腰带,而腰带上挂着一枚和田玉佩,玉质温润剔透,上面雕刻的纹样更是细致。而更吸引人的乃是男子本身,他长身玉立,看着三十左右的模样,但长相着实是英俊潇洒,兼之气质温和,着实让人挪不开眼。
“小宝,今天风筝放的不错,这个拿去。”谢清湛夸了张小宝,随手就从他身上的荷包里拿出一锭葫芦模样的银锞子。
不管是张小宝还是小豆子,两人的娘都是萧氏的陪房,要不然府中那么多的小子和丫鬟,也轮不到他们两给两位小主子放风筝。张小宝虽不过六岁,可行事却颇为稳重,就连萧氏都甚是看重他,想着将他指给谢清湛做贴身小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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