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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全儿话说的多,就牵扯到了嘴角的伤口,他忍不住哎哟了一声。
“不用。”谢清懋冷淡地说道。
倒是谢清溪见他的样子,还以为他真的在书院被人欺负,立即握紧拳头恶狠狠地说道:“居然敢有欺负我二哥哥,是嫌活的太久了吗?朱砂,把我的弓箭拿来。”
张全儿自然不能看着自家少爷找东西,赶紧上前就要接过他的灯笼,说道:“少爷要找什么,还是让小的来找吧。”
萧氏明显是松了一口气,她笑道:“既然懋儿回来了,便先上菜吧,免得他回来也饿得很了。”
“不过是谢学弟你的家奴先出口侮辱的,只要你让他同我们道歉,这是自然好说。”胡闵朗声说道,一副光风霁月的模样。
“二少爷不让小的回来说,要是让二少爷知道了,小的只怕要被打死了。”张全儿也是哭着一张脸。
所以如今白鹭书院不仅是最有钱的书院,还是最有名望的书院,先前那些诟病只会显出这位文山长目光长远。在白鹭书院兴盛之后,不少书院都争相效仿白鹭书院的做法,当然江南最不缺的富商,只要这些书院愿意,多的是人给他们送银子。
待众人要欢呼时,便听山长又淡淡说道:“不过借了谢同学砚台的那人,明日便将砚台还给谢同学,若不然让我查出是何人拿的,我必将你逐出白鹭书院。”
朱砂跟在谢清溪身边,将他这章又青又肿的脸看了个清楚,当即哎哟了一声。
结果谢清懋是那种两耳只听圣贤书,一心不闻窗外事的主,外头谣言已经满天飞了,可人家照常每天定时上课,认真读书,按时下学,居然丝毫没有影响。
之前谢清溪就觉得有人要整她二哥,这会让她抓到了真凭实据,她哪有不暴跳的。她立即转头对朱砂咬牙说道:“朱砂,你回去把我的弓箭找出来。”
象白鹭书院这种每科会试都会出进士的书院,自然少不了江南富商的资助。有些富商为了避免扣上为富不仁的帽子,对于资助书院,资助家境贫寒的学子那是异常上心。作为江南最好的书院之一,白鹭书院每年都能受到不少捐助。
不过好在很多寒门学子留了下来,这些学子后来就成了白鹭学院兴盛的中坚力量。
待一到跟前,便指着胡闵问道:“你便是胡闵?”
先生严厉地环视了他们一眼说道:“若是不愿抄书,就赶紧说出来,究竟是谁拿了砚台,要不然真等我查出来,必是要禀告山长的。”
张全儿干笑:“那哪能呢。”
于是其他人赶紧收拾了书袋回去,而住在书院里的学生,也是三两成群的离开。只有谢清懋依旧住在书桌前,并不曾离去。
谢清懋摇头,恭敬说道:“儿子不饿,倒是让母亲等我,实在是不该。”
谢清懋过了半晌,才吱吱唔唔地说道:“并不是打架,只是有人偷了我的东西。”
“你现在将方才为何打人的理由告诉我。”只听谢清懋语气冷静地问道。
“就是谢清骏谢解元,你这总知道了吧。”谢清溪清脆地说道,此时书院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与谢清湛有着同样想法的可不在少数,谢清溪摇了摇头,看来她爹这个官当得实在是太好了,以至于居然有人还敢整他的儿子。
张全儿说到这里,故意想了下,随后哦了一声才继续说道:“就是那个胡闵的挑战都不敢接受,这人谁啊……”
于是谢清懋淡淡扫了他一眼,说道:“待会回去自己上点药。”
因此书院对于家境贫寒的学子还有特别的关照,但凡家境贫寒者可每月得到书院补贴的三两银子。要知道大齐朝的八品官一年的俸禄也才四十两。
“正是在下。”胡闵见这孩子长得真是异常漂亮,一张白亮莹白的小脸,一双大眼睛并没有因为大而无神,反而眼中犹如秋水潋滟,看人时带着雾蒙蒙的水汽般,别是楚楚动人。
不过谢清溪可不会就这么算了,她眼珠子转悠了一下,笑呵呵地让张全儿附耳过来,将自己的想法轻声在他耳边说了出来。
“什么?有人敢偷少爷你的东西,真是反了天了。”张全儿立即抹袖子,恶狠狠地说道。
‘霍’地一下,谢清溪和谢清湛两人动作一致地转头,直直地盯着他,两双大眼睛里头都闪烁着明亮的光辉,所以说他们的二哥,谢家的二少爷,以方正板直出名的谢二公子,真的在书院同人打架了?
这么大一个砚台总不能平白无故地消失不见吧,可是学堂里就是没人说看见,虽有法不责众这种说法,可这会为了找砚台,先生也顾得了这么多。
“少爷,是他们……”张全儿不服气地指着对面,明明是他们说自家少爷坏话的,而且还敢带上咱们家大少爷,看我不弄死你们的。
她突然有一种,自己的二哥哥可怎么办的惆怅。
谢清溪很肯定地拍了下他的肩膀说道:“做的不错,回去了还有赏。”
于是白鹭书院很快成了江南最有钱的书院,但是文山长得了这些钱不仅给书院大量购入珍贵书籍,还给家境贫寒的学生发补贴,让学生在读书之际没有后顾之忧。要知道除了国子监这样国家扶持的书院外,可没别的书院会这般大方。
他几乎以为自己眼睛花了,待看清后,嘴巴抿的紧紧的。
谢清溪看着谢清骏脸上含笑,以及谢清湛指着她哈哈大笑的样子,她觉得自己受到了深深的伤害。就在她奋起对准打死谢清湛的时候,就见一直坐在榻上的萧氏扶着丫鬟的手臂便起身。
“今个起风了,太太怕少爷冷着,便让多带一个人去给少爷拿身衣裳。”张全儿说道。
众人自然认识这是谢清懋的小厮,于是这会胡闵亲自开口了,他冷笑着看着张全儿说道:“难不成布政使大人的小厮这是要仗势欺人?咱们可都是有功名在身的学子,我看是你太放肆了吧。”
于是谢清懋将此事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末了他还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山长也说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他虽犯了大错,但若是初犯,我作为同窗也该给他一次改过的机会。”
山长站在门口看着众人离开后,这才来到谢清懋书桌前,安慰道:“想来同学不过是同你开个玩笑,待明日这砚台必是能还给你的。你也早些回去休息,要不然家人该着急了。”
那小厮赶紧将包袱翻出来,还真是一件精致的墨色毛皮披风,那毛色光滑透亮,看着就是顶好的。再着张全儿在这府里素来就是有脸面,又因为是跟在少爷跟前的贴身小厮,看门的人自然不会对他盘查。
其实,二哥哥,人家是在整你啊,这样残酷的现实谢清溪都不好意思告诉她二哥。
“说不定二哥哥在书院里玩的忘记回家了。”谢清湛笑道,不忘黑他二哥一把。
不过谢清溪看他为了护主光荣负伤的模样,也不好意思再说别的,于是便挥手说道:“算了,这次看在你也挺身而出了,就饶了你。”
张全儿简直是欲哭无泪,自家这位二少爷,性子那是顶顶的好,可认准了一件事那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于是他看着夜空上满满爬上来的月亮,无奈地说道:“少爷,天都已经黑了,太太正等着您吃饭呢。”
“你还说,你看看你那张脸。”谢清溪见他还不说实话,立即冷哼一声说道:“既然你不肯同我直说,那便随我去见太太吧,我看你见了太太就会老实了吧。”
谢清懋看着对面放声大笑的人,却没再让张全儿道歉。
谢清溪正好走到他旁边,她看着谢清懋鞋子上满是泥土,长袍的下摆也沾上了好些尘土,居然还有一根草。
这些年轻学子本就热血冲动,若不是如今只是谣传,只怕他们去苏州布政使门前请命都能行的。可这些谣传时间一久,造成了的伤害却是无以复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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