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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哥,你我都知道,若是此事告诉爹爹,那祖父势必便会知道。到时候万一祖父为了所谓谢家的脸面,同杜家妥协。可是大姐姐呢,都说女子出嫁从夫,若是这夫婿心里头已有了旁人。就算大姐姐贵为嫡妻,没有了丈夫的宠爱,也是极为艰难的。单说这杜家,如今家中子弟尚未娶亲,便能允许通房有孕,可见也不是什么规矩严整的家庭,日后宠妾灭妻之事,难保他们便做不出来。”
谢明贞也正在做绣活,她绣的是荷包,不过却是有好些荷包,便铺在榻上。谢明芳一进来,看见这样多的荷包,也是略惊奇地问道:“大姐姐,怎么绣了这样多的荷包?”
大姐姐那头的婚事,几乎是全家都在忙着。姑母为了这事隔三差五地便要回娘家,每回她们都去见姑母,可姑母问的最多的就是大姐姐,就连六妹妹那个嫡女都得往后靠呢。
谢清溪气愤,手中的茶盏险些都气地摔了,她怒道:“明明是那姓杜的贱人欺瞒在先,为何偏偏名声受损的反而是大姐姐。此等贱人,若是不收了他,简直是天理难容。”
倒是萧文桓听了反而摆手称道:“表妹果真是侠肝义胆。姓杜的这家子行事实在是太过荒唐,这是将旁人都当作傻子不成。要是表妹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只管同我说一声便是。”
旁边的萧文桓则是举着酒杯,眼底带笑的看着众人,只不过他的余光却是时时瞄着杜同霁。
谢清懋都没来得及阻止,就听谢清溪已经说了一连串的话,萧文桓听的直点头。
“这种欺瞒成性的一家子,就算大姐姐嫁过去又哪里能落得好。”谢清溪立即着急地说道。
他喝了一口茶,便立即说道:“这个杜同霁真真是斯文败类啊,表面上道貌岸然,实际上是一肚子的男盗女娼。”
可还没等他教训谢清溪呢,就见她突然凑近萧文桓身边,面带微笑,语气极为温柔地问道:“三表哥,你听了我们这家这么的秘密,按理说呢,我是不能放了你的。”
“二姑娘可是来找咱们姑娘说话的,正巧姑娘方才还说一个人在屋子里带着憋闷了,可巧二姑娘便过来了。”谢明芳一进了院子,就看见谢明贞的丫鬟慧心迎了出来。
“杜兄问的这是哪里话,难不成杜兄这是在怀疑谢家?”萧文桓微微冷笑,毕竟这等话问出来可实在是无礼。
按理说,这样的说法谁家都会同意的。更何况,杜同霁今年也不过才十八岁,便是到了明年成亲也不过才十九。
而浮仙楼的老板更是别出心裁,请了八位厨子,号称江南北地只要你想不到的菜肴,没有浮仙楼做不出的菜。
大姐姐虽然只是互换了庚帖,这后头的礼数还没走,不过她也算是定了亲的姑娘。这姑娘一旦定了亲事,寻常便不好再出府去交际,只是在家中绣些嫁妆,只等着成婚。
杜家为了表示对于谢明贞的重视,特别请了京中有头有脸的贵夫人过来说亲。这门婚事是老太太起头,大姑奶奶说和的,如今又有南安侯夫人上门提亲,便是嫡女的婚事也只能这般了。
古来娶妻嫁女都是极重要的事情,这寻常人家过礼都得小半年,更别提这些富贵持礼的人家的,可是要过足六礼的。
“萧贤弟先别生气,杜兄只是婚姻大事实非儿戏,只想对大姑娘多了解一些罢了。”杜同霁解释道。
谢明芳刚回了院子,江姨娘便派人过来叫她过去。她见来人叫的着急,便匆匆赶了过去。江姨娘一见她便问道:“我先前让你给老太太做的鞋子可有做好?”
谢明芳霍地明白过来,只怕这是大姐姐为了未来夫家准备的吧。她是闺阁姑娘,自然不好过多询问姐姐的亲事,两人略说了几句话后,她便匆匆离开。
若是自家的姑母真是将自己的妹妹往坑里扔,谢清懋也由不得冷笑一声。
萧文桓过来后,也是鄙夷地看了眼正远去的马车,怒道:“这种人说他是衣冠禽兽,只怕都是侮辱了禽兽。”
“同谢家的婚事还未定,还请诸位不要再议论,免得败坏了谢家姑娘的清誉。”杜同霁这般说道。
谢清懋方才也听见了谢清溪让萧文桓做的事情,只不过是请杜同霁吃酒而已。
于是今日,萧文桓又借着向表哥讨教学问的名义来了谢府。
可偏偏杜家却让大姑奶奶隔三差五地回来,刚开始说三房太太身子不好,想让杜同霁早些成婚,也好冲冲喜。可后来萧氏也打听过了,这位三太太身子好着呢,前些日子去参加别人寿辰的时候还活蹦乱跳着呢。
“这丫鬟绣的,同我自己绣的哪里能一样。”明贞微垂了下头,脸颊上浮起一抹粉色的红晕。
谢明芳的举动自然没逃过萧氏的,很快就有人将此事禀告给了萧氏。不过萧氏也并没有在意,左右谢明芳是老太太的亲孙女,难不成她还能阻止亲孙女给祖母敬孝不成。
到时候谁家敢把自家的姑娘嫁给这样不知礼数的人家。
难怪这个杜家京城的姑娘不找,偏偏要往外头寻。不过他们家还是贪心的很,找了是谢家这种外放的家庭,马上要回京的。若是真找了外头的大家族,等这婚事成了,估计人家都不会发现。
此间倒是很快便热络起来,萧文桓是个善于把控话题的高手,先是南来北往地吹了一通。这话题却是渐渐往谢家上转。
而傻子一家谢清溪和谢清懋对视了一眼,是的,他们是有些傻。
萧文桓立即附和:“我姑丈一家最是重规矩的,姑丈对于我那些表哥表妹管教的也甚为严格。咱们倒也不好多说。”
这人简直就跟神助攻一般,这话头一开,旁边的人也便哄笑道。只听又一人说道:“要说到这谢家,那可真是咱们学子仰望的,不说两代皆是进士,我看谢恒雅明年必中状元。”
“今日大家只管吃好喝好,可不能同小弟我客气。”萧文桓年纪虽不大,可为人豪爽。今日来的五六人中,自然有象他这样的勋贵子弟,不过可不是谁都有钱在这里请客的。
她盯着窗外道:“这只不过是第一步罢了,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其实谢清湛先前同她说时,她也有些好奇,毕竟这个杜同霁可是大姐姐未来的夫婿,可是未来一辈子的依靠。于是她就让谢清懋将萧文桓约到家中来,先时她二哥哥还不愿意呢,还以为她这是要私会表哥呢。
杜同霁此时嘴里跟吃了黄连一般,真真是有苦说不出。听萧文桓这般说,想来这个谢家大姑娘定是十分有主意,又守规矩的人,那到时候柔儿母子到了她的手中,岂不是没了活路。
杜同霁听到重规矩这句话,便更是心事重重。
“唉唉,石川兄,咱们明年可都是要下场的,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啊。这一日未考试,状元之说为时过早。”旁人有人当即不服气。
按理说,谢家也是书香世家,谢明贞身为长房长女,这亲事自然是不好随意定下的。不过先头两家已经有了结亲的意愿,只是那会谢家还在江南未归。如今谢家不仅回来了,就连谢树元都见过杜同霁本人了。所以这订婚的事情也算是拿到台面上了。
萧文桓原本还以为谢清溪要干嘛,很是忐忑地一阵子,听见是这么一件小事之后,她便拍着胸脯保证,五天之内必定带回消息。
如今她担忧的却是另外一件事,原先她便同杜家说过,舍不得大姑娘这般早出嫁,便想着将婚期定在明年春闱之后。若是杜同霁能中了进士,那也是喜上添喜。如果杜同霁没能中,那小登科也是人生一大快事,倒也能弥补落榜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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