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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树元点头：“此事我会同明芳说的，好在离选妃还有小半年的时间，咱们也可以慢慢想法子。”
江姨娘只摇着头，不敢开口说话。
可是萧氏这么明晃晃的做法，那是一点都不考虑老太太的心情了，所以老太太对她的不满简直是日积月累了。如今就算她做得再好，都觉得这人是假惺惺的。
江姨娘脸色一僵，大概也是被老太太明晃晃地打脸，觉得难堪吧。不过她还是强撑着笑脸说道：“就算选不上正妃，这不还有侧妃呢。咱们明芳这等样貌家世，又岂会选不上侧妃呢。况且侧妃可是能上了玉牒的。”
老太太一怔，她是真的没想到，江姨娘竟是打的这主意。
“好了，你也别伤心太过，明芳到底是树元的亲女儿，她的婚事自有树元和我相看着，定是不会错的。”老太太安慰道。
“可明芳不过是个庶女，这皇子正妃的位置岂是她能肖想的。”老太太虽说有些偏心江姨娘这一系的，可脑子却没坏掉。
“咱们家倒也不好太特殊，如今明贞已是擦边躲过的，倒也不好所有姑娘都不去参选。”谢树元有些心烦地说道。
老太太看着她又细致又恭敬的模样，不觉这心中都舒缓了好些。
可是红颜未老恩先断，多少后宅女子早早便断送了自己的一生。而象江姨娘这样还有两个女儿可以期盼的人，到底还是有些盼头的。
这粥做的又稠又香，可见确实是下了功夫的。江姨娘又拿了小勺子轻轻地搅动，让这黏稠的粥好早些冷却。
闵氏一听当即便说道：“这请了宫里的嬷嬷倒也不是全为了咱们家的雪姐儿，如今溪姐儿年纪也渐渐大了，还有下头的几个姑娘，反正都是要选规矩的，这宫里的嬷嬷最会教人。调|教出来的姑娘那各个都是端庄大方的。”
老太太见她这副模样，忍不住心疼地说道：“这又是怎么了，可是这府里头有人给你委屈受了，若是有，你只管告诉姑母便是了。”
都说她偏心女儿，那是因为她知道自己的这两个儿子，谁都不需要她担心，各个都是好样的。就那么一个女儿，这么大年纪了，却处事不亲，不过因为五千两银子就被人哄的，险些要卖了自己的亲侄女。
户籍官和内务府的管事太监对视了一眼，还是那太监笑着说道：“皇上的旨意上也言明，此次选妃乃是在未婚配的贵女中选择，既然贵府大姑娘有了婚约在身，那自是不在范围之内了。”
不过她也没立即驳斥她，反而是沉默了一会。之前外孙女不过是在家中住了些日子，老大媳妇立即就把清懋打发去了书院读书，底下两个小的也都送去了永安侯府。
“你先回去吧，好好想想姑母的话，这女人啊，还是要当人家的正头娘子才行。”
江姨娘见老太太神色有异，只轻笑了一声，赶紧告罪：“都怪我，这不是已经回来了吗？怎么还提这些伤感的事情，倒是惹得你白白不高兴。”
“你素来就是个孝顺的，姑母也知道你如今不容易。”老太太轻叹了一口气，不过还是说道：“可当初既然选了这条路，如今便是再没后悔一说的。”
好在萧氏又说：“若是弟妹要给雪姐儿请，我也不会拦着的。此事弟妹自己做主便是了。”
然后，谢明雪姑娘学规矩的日子就正式开始了。
“二皇子的生母是文贵妃，这两年朝中时不时有人劝皇上立后，而其中呼声便高的就是文贵妃。只不过皇上迟迟却不答应立后，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老太太虽也出身江家，可是她是在江家最鼎盛的时候下嫁的，而且她能有如今的地位，完全是因为有个出息的丈夫。
“明贞有婚配，倒也不碍事，那两人也算有些眼色，并未追问。”谢树元轻声说道。
至于明芳，才是谢树元最担心的。
太监这几天被各家捧惯了，头一回碰上这么不配合的，心中立即悻悻，想着日后定要让你家的姑娘都落选了。
江姨娘并不知老太太为何要说这样的话，她只能跪在地上安静地听着。
“我观大人府上的户籍，共有小姐八名。”户籍官看了一眼谢家的档案，京城对于户籍管理是异常严格，外来人口只要进京是一定要到户部登记的。
不过那太监却又看了一眼户籍上，只咦了一声，谢树元抬头淡淡看了他问道：“不知这位公公有何疑问？”
她如今年纪也大，还能替这些儿女操多久的心呢。
内务府和户部的人到了谢家的时候，是由谢树元亲自接待。饶是内务府这种眼睛长在天上的，那都客客气气地请安。
萧氏点头，问道：“明芳和明雪是要进宫选妃的？”
江姨娘被她的脸色唬了一跳，再不敢轻易开口说话了。
“只是我瞧府上的四姑娘今年十二岁，待到了明年选妃之时，她这年龄倒是正好符合的。”那太监笑了笑说道。
江姨娘抽抽泣泣地点头，但她心里早就存着想法，所以这会又幽幽开口：“可是皇上不是刚颁布了诏令，要在全国为皇子们选妃，咱们明芳如今才十五岁，这不正好附和这选妃的条件。”
谢树元点头，说道：“她二人皆无婚约在身。”
因着宫中选妃，所以如今从宫中出来的嬷嬷，那都是一人难求的。当然有些人家，早早就请了人在家中，而有些人家则是如今匆匆请人，更有人家是闻风不动。
“都难为你了，一去江南就是十年。”老太太也轻声说道。
“可是姑母，选妃是皇上的意思啊，明芳若去应选，万一真被选中又当如何啊。”江姨娘吓得立即跪了下来。
“公公也说了，到了明年她才适合，那今年自然就不适合了。”谢树元板着脸不客气地回道。
“我是你亲姑母，也是明芳和明岚的亲祖母，自然是盼着你们好的。我虽不喜欢萧氏，可也知道她是个容人的人，所以你只敢让明芳好生侍奉嫡母，万不可想着这些事情。”老太太说完之后，也疲倦地轻吐了一口气。
江姨娘一边往寿字描金小碗里头盛粥，一边轻声说道：“我在江南的时候，就想着啊，什么时候能给姑母再做一回菱粉粥啊，有时候想着京城的爹娘，还有姑母您，这眼泪就忍不住地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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