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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绎心有些着急地说道,此时谢清溪目光灼灼,可是待许久之后,她眼眸中的光亮渐渐黯淡下去。她看着许绎心,突然用双手捂住脸,“我知道,可是我真的很担心他。明明他是为朝廷才前往辽关的,可是如今呢,你听听那个人究竟是怎么对他的。”
女子见谢清溪还是没认出来自己,便有些意兴阑珊,她如今身份不同了,自然也没功夫讨好这小丫头了。况且一想起当年的事情,她就觉得憋屈。
“大嫂,你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失踪的吗?”谢清溪拼命地忍住眼泪,这会哭才是最没用的事情呢。
半夏立即道:“少夫人下回可不能这样了,奴婢不见你在这边,找的多着急啊。”
林雪柔。
“这位是林表姑,表姑的外祖和曾祖父是亲兄弟,先前我们在苏州的时候,表姑还在咱们家住过一段时间呢。”谢清溪轻笑地给许绎心介绍。
谢清溪自个本身就是长得极其出众的,可是和这女子一比较,两人又不是同样的味道。谢清溪如今只有十五岁,身上自带着属于少女的独特清新甜美,又因打扮显得格外的文雅。
“我爹娘身子一向挺好的,今个是我嫂子带我来进香,要不然就可带表姑你见见我娘了。”谢清溪疏离道。
谢明岚霍地转头,眼泪虽还蒙在眼眶中,却将他脸上那心疼的表情看得是清清楚楚,就连眼底都不似方才那般假,是真的担心。
林雪柔秀眉一挑,便想问她这呵呵是个什么意思。
待她出了佛殿,就去旁边的正殿找萧熙的时候,正巧看着对面一个富贵打扮的女子扶着丫鬟的手出来。两人相错的时候,就听那女子叫了一声:“六姑娘?”
结果那丫鬟一进来,就急急地说道:“二少爷,小小姐今个也不知怎么的,都哭了一个下午没停歇,还吐了两回奶,姨娘急得都哭了。”
谢清溪摇头,许绎心根本就不知道陆庭舟身边有多少保护他的力量。如果连这些力量都没办法将他找到,谢清溪根本就不相信皇帝派去的人。
“糊涂啊,少奶奶是小小姐的嫡母,什么劳烦啊。”成洙一听便着急了。
谢明岚很是大方地点头,还问要不要请大夫。倒是成洙看了一眼外头,又说:“小孩子哭闹是正常的,动不动就请大夫也不好。”
林雪柔本就急着离开,这会一听萧氏不在,自然没什么好说的,不过临走之前,她却是很意味深长地说道:“帮我向你爹娘问号,还有你四姐姐,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念着想着她呢。”
母后……
朱砂无辜躺枪,立即眼巴巴地瞧着她。
“都说升米恩,斗米仇,这个林表姑当年身无长物的来我家投靠,如今倒是养出了仇人,人心真真是丑陋。”谢清溪看着她消失在门外的身影,淡淡说道。
“想来六姑娘大概是不记得我了,当年我在府上做客的时候,你才三四岁呢。”女子伸手抚摸了一下头上带着的缠丝点翠金步摇,那步摇垂着的是滚圆的东珠,一颗颗珠子都一般大小,还都是圆滚滚的,瞧着都是顶顶好的珠子,手上带着的缠丝嵌三色宝石赤金戒指在阳光之下熠熠生辉。
许绎心听完便是震惊地抬头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待过了半晌,她才道:“皇上已经派人去找恪王爷了。就算你去也无济于事。”
“清溪。”许绎心立即叫住她。虽许家从没有出仕,但是她也明白朝堂凶险,更何况她如今嫁到谢家,家中成年男子几乎都在朝中为官,所以她更明白谨言慎行的重要性。
丫鬟小心地看了眼谢明岚,又道:“是姨娘说,自从小小姐出生之后,给少奶奶添了不少麻烦,不敢再烦扰少奶奶了。”
江姨娘没了。
自从两年前,谢明岚买通了庄子上的人,里应外合的演了这么一场好戏之后,谢树元就对她们母女厌恶至极。谢明岚隔年就嫁去了安阳侯府,只是江姨娘却一直在庄子上。自从那是之后,谢树元就将整个庄子上的人都换了,对江姨娘更是严加看管。
林雪柔原本就没想着行礼,结果被这么一说,反倒是有些不上不下的。
陆庭舟是受了皇帝的任命,这才前往辽关重开马市的。如今他失踪,太后自然只会找皇帝算账了。
林雪柔瞧着许绎心一眼,便问:“这位是谁,我倒是从没见过呢?”
就在此时,就见外头有人通报,说是花姨娘身边的丫鬟来了。谢明岚一向爱在成洙面前表现地端庄大方,往常定是让她进来的,结果今日她实在是心中难过,只捂着帕子唉唉地哭,并不唤人进来。
谢清溪本来是歇息的,不过见萧熙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知道她是为二哥哥考试担心。所以她也就点了点头,许绎心就更加无所谓了,她以前上山采草药的时候,动不动就要走好几公里路,所以拜佛这点小运动压根拦不到她。
谢清溪轻吐了一口气,说道:“好在谢明岚如今嫁到安阳侯府去了,林表姑有什么怨气只管朝安阳侯府撒便是了。”
成洙一听便是点头,心中对花姨娘也有些不满。
谁曾想这一念之差间,竟是天人永隔。
成洙到底是心疼女儿,朝谢明岚看了眼,便道:“我去瞧瞧玫儿便回来。”
结果她们回府之后,萧氏还没来得及将此事告诉谢树元,就听庄子上来人禀告。
林雪柔倒是惊讶了一番,她也并非那等无知妇人,如今在京城之中也算是见过市面了,自然知道郡主那可是仅次于公主的存在。她原本想着待自个飞黄腾达之后,便宣了谢家人见面,到时候可得出一口恶气。
谢清溪沉重地点了点头,一开始她还没听出来,不过后来却是又听出了。所以她才会说萧氏不在寺庙中的,如今看林雪柔不仅是翻身了,还极有可能是攀上大树了。虽说谢家压根不会怕这么个小角色,可是如今林雪柔却是明显不怀好意。
“这事需得告诉母亲。”许绎心点头。
“这……”许绎心听了连话都说不出来,片刻才摇头,“还真是陈年旧怨。”
谢清溪回头看了她一眼,这会才注意到这女子长得实在是漂亮,她年纪也就二十五六岁吧,身上有一种柔媚娇艳的风韵,眉若远山、眼如秋水。
许绎心岂会不明白,她摆出很是平易近人的模样,微微垂头轻笑一声,原本精致绝丽的面容就如盛开在的牡丹,她道:“表姑倒也不必行礼,都是自家亲戚。”
谢明岚这会再顾不上哭自己那死去的姨娘了,她知道自己这会若是什么都不说,只怕在成洙心中落下一个苛责庶女的名声。她只低头道:“我今早还派人去看过大姑娘的,花姨娘只说一切都好,我还特地嘱咐她一有什么事就来告诉我的。既是哭了一下午就早该来回了我的,这不是平白让孩子受苦了嘛。”
结果女子一转脸就道:“六姑娘,我是你表姑姑啊,我姓林。”
谢清溪让朱砂守在外头,自己跪在佛像之前,又是跪拜了许久。等走的时候,又将荷包里头所有的银锞子金锞子都倒了进去。
她只为求,一人平安。
许绎心见她慢慢平静下来,这才说道:“半月之前,我也是前几日入宫给太后请安的时候,她老人家同我说的。太后担心恪王爷,也一早就让皇上派人去找了。这天地虽大,但是王爷是皇家之人,定会被找到的。”
结果,这一夜,成洙再也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