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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成洙当晚就在皇宫之中被杀人,而皇帝派人将安阳侯府围住的时候,成洙的嫡妻谢氏就在自己院子中自焚了,听说烧的只剩下骨头渣了。
在史书之中,这个夜晚被记载为‘千秋政变’,正德帝的第三子,因不服正德帝将其册封到偏远之地,在太后千秋宴上发起兵变。兵部尚书陈江之子,禁卫军副指挥使陈政杀死指挥使杨玄,接手禁卫军,包围皇帝及一干大臣。
谢清溪想抬头摸他,可是此时别说抬手臂,就连动一动指尖似乎都是困难的。她看着陆庭舟,泪水顺着眼角落了下来,但嘴角却又是带着微笑的弧度。
一直等到陆庭舟还没抱够儿子的时候,就听见里面又喊了一声:“生了,又生了。”
“若不是你那晚发动了,你就得进宫去。”萧熙说到这里,又是一阵唏嘘,便没再说下去。
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候,就听见产房里面,传来一阵欢喜的喊声:“生了,生了。”
这一夜,谁都没有赢。
谢清溪定定地看着他,许久之后,身边的人提醒她:“娘娘,您该给皇上请安了。”
他再看面前的小孩子,红通通的皮肤,看起来皱巴巴的,头发倒是挺浓密的,可鼻子几乎没有,眼睛细成一条缝儿,真是怎么看怎么丑啊。可是就是这么一团丑丑的小家伙,陆庭舟竟是不敢身手,他突然后退了一步,慌张道:“我身上有血。”
后来人们也悄悄议论过,若不是成贤妃当众让人将林贵妃拖了下去,只怕成家也不会杀了这么多人。当日昌海侯带领的勤王军,在宫中四处搜索乱军余孽的时候,就在一个偏僻宫室之中,发现了林贵妃的尸身,据说尸身惨不忍睹,她是被强、奸致死的。
大概是被宫宴刺|激了,皇帝回去后,就真的一病不起了。
这里面赶紧将孩子洗了洗,裹上大红的襁褓,就抱了出来。
萧熙这会笑得是乐不可支,不过笑了一会,她还是勉强忍不住了,只说道:“你还是劝劝吧,不过我听说王爷特别喜欢小郡主,就为着小郡主,他也不能取这样的名字啊。”
所以这会聂坤便忠言劝谏陆庭舟,毕竟这会留在宫中,剿灭乱党可是重中之重。
“我是她相公。”陆庭舟头一次这么失态地怒吼道,险些吓得端着热水的朱砂和丹墨,差点端不稳手中的水盆。
好在因他这段日子里,都要晚归而且都要叫夜宵,所以厨房里的人也学聪明了,早早准备了夜宵。只要这边一要,那边就给送过来。
陆庭舟微微皱着眉,抬头看着她,很是认真地说道:“咱们闺女这么好看,你真的要给她取这样的名字?”
谢清湛忍不住怒道:“你自己不抱,还不让人抱?你……”
先前聂坤还不知道他为何坚持回去,待这会他将缘由说出来的时候,他真是心中大吃一惊。而谢清骏也担心不已,这一夜也没有消息,也不知清溪如今怎样了。
随后恪王带着这数百忠义之士,保护皇帝冲出重围,一直至皇极门处,竟是与勤王君正面相迎。
这会,他让侍卫去找的谢清骏也来了。之前谢清骏已经带人将前朝宫殿都里里外外搜查了一遍,此时陆庭舟叫他回来,一见着他便立即说道:“恒雅,我现在要回去陪清溪,这乱党之事我便全权交给你和聂大人。”
朱砂和丹墨又是不停地出来又进去,手里端着黄铜戏鱼盆里的水都是通红通红的。谢清湛抓住朱砂的手臂,便着急问道:“清溪怎么样了,她怎么样了?”
“我想抱抱你。”谢清溪看着陆庭舟说道,可她刚说完,陆庭舟便倾身将她抱了满怀。
“杀了我,杀了我。”他怒吼着就要去拔侍卫的刀,侍卫并不敢和他对着干,但是也不敢让他真的摸到刀。
这世间,终于有了你我血脉的延续,所以也谢谢你。
一说到取名字的事情,谢清溪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她苦着脸便开始抱怨道:“也不知王爷从哪里听来的话,居然说给小孩子取贱命好养活。他如今一门心思地,要给孩子们取贱命呢。”
结果她刚庆幸完,陆庭舟便又说:“而且我帮我们女儿的乳名也想好了。”
众人见陆庭舟进来,便纷纷退了出去,只留下这两人在房中。
此时皇帝和一众大臣都被保护在宫殿之中,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沉重,这一夜不知死了多少人。
皇帝一下捂住了胸口,站在他旁边的两位内阁大学士,一把托住他。后面众人就要围上来,吵吵嚷嚷地全然了没了往日威仪。
谢清溪点头,表示自个会争取的。
此时谢清湛想起萧氏之前吩咐她的事情,不管怎么样都不要让别人进去。于是他立即双手拦住,大吼道:“我娘吩咐了,谁都不让进。”
一夜之间,皇帝七个成年儿子居然只剩下一个断了手臂的陆允珩,至于十四皇子,方才太医偷偷同陆庭舟说,只怕十四皇子醒来之后,会有后遗症。
“媳妇,你怎么才来啊。”他长叹了一声,竟是带着全所未有的孩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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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庭舟没坐下,太后就看见他手臂上的伤口,连忙又让太医替他包扎伤口。
永安侯夫人也进宫领宴了,不过她娘不是出头的人,只跟众多夫人一样,只是受了惊吓倒是没性命之忧。
可是谢清溪此时脑子里头已经空了,她无神地抬头看着头顶,她放佛看见一个虚无的影子在她头顶漂浮着,当她仔细地盯着影子的脸看时,却发现那竟是她自己。
“谢清溪,你给我振作点。”一直在一旁握着她手掌的萧氏,终是忍不住怒骂道。
在谢清溪的这一生中,只怕只有这一次,陆庭舟对她失言了。
不过陆庭舟这会也不是只顾着看怀中的女儿,他看着面前的孩子问接生嬷嬷:“王妃怎么样了?”
当陆庭舟一路快马加鞭回府的时候,在恪王府的小院之中,也同样经历这一轮鬼门关。整整一夜,谢清溪疼得死去活来,终于等到要生的时候,孩子却怎么都不出来。
“表姐,我可怎么办啊。”谢清溪真是要哭了。
所以待皇帝走后,陆庭舟看着众多朝臣,说道:“如今还有残余叛军逃到皇宫各处,因为暂时还不能放各位大人回去。还请各位在此暂候,我已命昌海侯率军在宫中四处搜索。”
谢清溪微微抬眸看着他修长洁白的手掌,这双手曾经帮她转过画糖人,在最危险的时候也从不曾放开。
当她的指尖刚搭在他的指尖时,便被一个巨大的力量托住,她一把就被拽到了他的怀中。
“好,永远不分开。”
此时整个京城都被笼罩在夜幕之中,谢清骏看着皇宫的方向,久久都没说话。他站在五城兵马司衙门院子中,而昌海侯聂坤则从后面匆匆而来,在看见他后,很是大吃一惊。
“小六,让母后来看看你。”太后一生之中都没遭此大难,此时惊慌之下,再看见儿子真是说不出的亲切和感动。
谢清溪一直在坐月子,只知道外头出了事儿,却不知具体出了什么事情。所以萧熙来看她的时候,就是直摇头,说道:“这全京城,只怕命最好的就是你了。”
陆庭舟在之前已是得到了慈宁宫的情况,也不知从何处窜出一小股侍卫,将太后和十四皇子抢走后,就留下宗亲女眷和命妇。当时混乱之时,死伤了不少人。
就在此时,又有侍卫从外面进来,对他禀告道:“王爷,找到楚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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