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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林烧烤,我一下车就看见老郑的地瓜摊儿围着十几个学生在买地瓜。
我一看手机,晚上八点多,正是学校放晚自习的时候。
“忙着呢,郑叔,”我走过去笑呵呵的跟他打了声招呼。
“天来了啊,你今儿咋这么闲着呢?”老郑戴着白色的尼龙手套,正从炉子里往外边拿地瓜呢。
“跟几个朋友来这吃口饭,你这会儿活挺好啊,”我给他递了一根烟说道。
“那可不,就指着这一会儿呢,要不谁上这买地瓜啊。”老郑笑着从炉子里夹出一块炭把烟点着。
“天儿,赶紧过来,就差你了。”大斌子站在门口冲我喊道。
“来了。”
“那我先走了啊,郑叔。”我打个招呼就进屋了。
我一进屋就看见胡来在那拿着一个酒瓶子在那儿比比划划的呢,边上几个人都看着他乐,我照他屁股就来了一脚。
“白活啥呢”我笑呵呵的问道。
“没事,他给我们在这讲对联呢”高威有点憋不住笑的说道。
“擦,你别笑,你就说我对的好不好。”胡来一脸自豪的说道。
“哈哈 好,好,我真没听过这样的对联,也没见谁家贴过,谁家要是贴这对联,那离黄摊子也不远了”高威笑着说道。
“啥对联啊”我挺好奇的问道。
“上联是6 7 8 9没有7
下联是10 j q k没有j
横批:没法玩了”高猛大笑着说道。
“擦,你这脑袋一天寻思啥呢,就这些邪魔外道。”我挺无奈的说道。
“艹,要说扯犊子这方面,我就服我大来哥,是真tm能扯啊,哈哈哈。”高威一脸笑意的说道。
“擦,那必须滴,就你来哥这文采,是跟你闹呢吗。”胡来吹吹呼呼的说道。
“这都能叫有文采?那我说个上联你给对一下呗。”我一脸不服的对着胡来说道。
“卧槽,还有小可爱敢挑战我?来来来,就不怕这个,你说吧。”胡来一脸跃跃欲试的样子说道。
“听好了啊,我说上联,天王盖地虎”我说道
“宝塔镇河妖”胡来抢答道
“艹,不对。”
“不对,那是啥啊。”胡来疑惑的说道。
“天王盖地虎,来哥一米五吗。”我一脸鄙视的说道,众人大笑。
“谁一米五啊。”胡来顿时不乐意了。
“就你一米五吗。”
“擦,快滚个jb滴吧,说说话就抬杠,人家挺好个气氛。”胡来挺膈应我的说道。
“你俩可别杠了,赶紧开整吧。”大斌子催促了一声。
“哎,小宝呢。”我才注意到没有小宝,对着大斌子问道。
“他说他有点事,一会儿就过来,让咱先吃,不用等他。”大斌子一边倒酒一边说道。
我给高威,高猛起了两瓶啤酒,郑重的倒满。
我举杯说道:“兄弟,我也不会说啥,今天真的谢谢你俩,你俩这份情我在心里记着,今天之前,咱们不认识,但是今天之后,咱们是兄弟,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是干啥的,但是以后无论走到哪儿有难了,记得给我们几个来个电话,不管多难,我们指定不能看着。”我真诚的说道。
“行,你们几个这样的哥们,我俩认了,有事指定不装假。”高威看着我的眼睛笑着说道。
“好,为我们又多了两个好兄弟,干杯。”
我们同时举起杯,一饮而尽,从此以后,我多了两个即使我深陷囹囵,也对我不离不弃的兄弟。
随后我们推杯换盏,每个人都喝了不少,这时候胡来的好奇心又开始澎湃了。
“哎,你俩现在到底干啥呢,问你俩你俩也不说,”我俩也挺好奇的眼巴巴的看着他俩。
“艹,我俩是通缉犯,而且是a级,你说我俩是干啥的。”高猛半真半假的笑着说道。
“艹,这家伙给你俩牛b地,你俩咋不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呢。”胡来打了个酒嗝,一脸不信的说道。
我跟大斌子对视了一眼,已经信了七成,因为没有哪儿个正常人能随身带着个枪满大街走的,除非是精神病,但他俩显然不是。
“猛子,你俩在南方这些年,经历不少难事儿吧。”我接着问道。
“呵呵,刚出来的时候确实挺难,但是出来混不都是为了能活得更好点吗?我俩要学历没学历,要背景没背景,有的时候觉得老话挺有道理的,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想往上走就得硬碰硬,可能这就是我俩的命吧,”高猛感慨的说道。
这一刻的高猛和平常表现出来的那个脸上永远挂着憨厚的笑容,腼腆的那个高猛一点都不一样。
高威也不说话,只是坐在那不停的抿着杯子里的酒。
高猛继续说道。“我和我哥都没上过高中,老早就出去了,那个时候就想着挣钱,靠着自己的努力,能让家里的两个老的也能住上个楼房,不用大冬天的还烧煤炉,冻得嘶嘶哈哈的,过年了也能给自己买个新衣服啥的,但是不行啊,天哥,真不行,我怕等我们赚到钱,二老就都不在了,那我俩挣钱还有啥意义啊?”高猛红着眼眶的说道。
“后来听人说,南方给的多,我俩去了广州,那时候只要给钱,我俩啥活都干,我俩给人扛过煤气罐,通过下水道,最后我俩开了一个小的搬家公司,出苦大力,为了省钱,我俩住在一个十平米的地下室里,那地下室,一下雨就往里渗,天一晴就返潮,就这,我俩也还挺高兴,因为都知道钱不是那么好挣的。”
“后来有一个本地的小痞子盯上我俩的公司了,一开始是几十块钱的要,因为我俩刚到那,又是外地的,所以我俩也忍了,后来每个月成百的要,那我们也认了,后来有一个月,我俩搬家的时候给人家抬钢琴,钢琴掉在地上,赔完钢琴钱俩人加一起就剩320块钱,那个痞子又来了,这回让我俩每个月给他一千块钱,我哥就跟他商量,能不能少点,他“啪”给我哥一个嘴巴子,说不行,必须是一千,要多少就给多少,要不就把店挑了,呵呵,后来我们决定去他m了隔壁的吧,这么忍着没头,我跟我哥回到地下室后买了两把剔骨刀,第二天晚上我们把他叫了出来,在一个胡同里,把他给捅了,打算干完就跑,但是你说奇怪不,我们捅他,第二天他还给我们拿五千块钱,说之前的事儿一笔勾销,这五千块钱我俩得扛一个月家具,从那往后我们就一直拿着刀枪吃饭,后来就慢慢吃惯了这口饭,至少这口饭跟以前比,多了一点尊严。”高猛说完一口干了杯子里的白酒。
我们听着高猛的话都沉默了。是啊,这个社会是怎么了,难道只有这样才能找回本该属于我们的尊重?
“艹,不说这事了,来,哥几个,祝我威猛兄弟明天一路顺风,祝咱们友谊地久天长。”
随后,趁着他俩不注意,我偷偷往他们兜里放了2万块钱。
那一夜我们计划着美好的明天,喝的烂醉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