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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空虚山界，罗川被误认为无法筑基，一个人散居于山顶。与他接触最密切的，不是秦甲天，也不是吕伯牙、殷尘等人，而是这个来自天南小国，说话时会将“某”念成“毛”的空虚山界最底层弟子。
罗川停下脚步，回身问道。
王侠子蜷缩着身体静静听着，脸上挂着谦卑讨好的笑容，从始至终没有还嘴。
“你们再这般惺惺作态，从此以后，你们的修为道行便止步于此吧。休想再有提升。”罗川冷笑道。
然而当年，也是王侠子最先发现罗川的不凡，有意投靠罗川。
罗川放眼望去，看见了一道道熟悉的人影和面孔，段长老、荡魔师太、秦长老、黄长老、紫峰主、龙峰主、红峰主……空虚山界已到生死存亡之际，峰主长老们盘坐在巨大的冰纹擂台边，眼观鼻、鼻观口，包内刑阁秦长老在内，没有人露出惧色。
终于到分别时，王侠子长舒口气，吕平却转过头，说了一句他永远不会忘记的话。
赤流儿快速看完传信手镯：“回禀道主，生死大比最早由执法盟会的老祖们制定。古时我天南域道人捕捉凶兽，八网之中，总会留一面空网。再穷凶恶极，也有因果，天道循环，也总有一线生机。生死大比往往在面临绝境时被搬出来，可几乎没有成功的先例。”
“谁来担保？”罗川问。
罗川盯着王侠子，低声喃喃。
“是是……空虚山界四名执法老祖，以自己的生死性命为赌注，启动了生死大比。”
“是虫的永远是虫，是龙的总会有化虫为龙的机会。你的机会终于到了，就看你能否把握……王毛人。”
罗川借助赤流儿的天华宫殿主身份，在经历一番周折后，成功穿越这最后一道防线，来到空虚山界主山群前。
这些年，他最大的爱好，便是和新晋的弟子吹嘘当初和罗川的交情，起初空虚山界弟子都会很激动，缠着他问罗川的故事。可说的次数多了，新晋弟子修为一个接一个超过他，他的故事也不再那么受欢迎，内门弟子、主峰弟子们一见到他，都会远远绕开。
“留她一命，往后或许有用。”罗川道：“青冥，她们两人，就交给你了。赤流，我们走。”
“即便天华宫提出用化婴境和筑基境进行比斗，空虚山界也必须答应。无条件答应。”
出逃的这群年轻的弟子中，有不少都是罗川的老熟人：吕伯牙、霍骏、唐嫣儿、北流天、洛飞、颜道名。
擂台之上，正在进行着比试。
罗川正想飞去，就在这时，另一边发生的事吸引了他的注意。
“三十好几了，才筑基三阶，他这一辈子算是废了！”
他已有三十多岁，比身前七十二名修士中年龄最大的，都要大上四岁。可他身前七十二人中，最弱的也都有真丹三阶的修为功力，而他还只是筑基三阶。
“原来如此。空虚山界搬出生死大比，并非幻想反败为胜，而是想要拖延时间，保留住最后的血脉……可是有化虹灭虚阵在，他们即便逃出主山也不可能逃出空虚山界，最终还是白费力气。”罗川自言自语。
王侠子抬起头，慌张地看向那人，下意识地蜷缩起身子，就像一只猴头。
“送我进去。”罗川重复。
这么多年过去，王侠子在空虚山界，依旧做着传信跑腿的活，修为也停滞在筑基三阶。
“道主，若在之前，没有这化虹灭虚阵，属下还能配合道主将空虚山界的修士偷送出去。”赤流儿连连摇头道：“有了这化虹灭虚阵，道主一旦出现，行踪暴露，便是众矢之的，必会陷入险境。”
天色愈发昏沉，后山小道上，七十三名年轻修士施符遁行，悄无声息地向掠去。
嘭！
从远处天空飞来一道道长虹，落地成剑柱，将空虚山界团团包围。
“是啊道主。”青冥老魔接口道：“属下和赤流虽然成为殿主长老，可此地天华宫和我等平级之人，还有十多人，实力也颇为不凡。再加上还有其余五大宗长老高手，道主不去主山还好，若是去了主山，属下和赤流也无法保证道主的安危。”
“王毛人，你想不想知道，我家公子是如何评价你？”
久违的宗门，久违的主山。
罗川探出天门法念，就见一百道归虚四阶法力所化的剑柱，勾连成阵，将空虚山界以及其外百里之地都包围在其中。
王侠子战战兢兢，说话都说不利索，可吕平从头到尾，都没有摆任何架子。
赤流儿一颤，脸上露出惊慌，挣扎片刻叹道：“道主非要去，赤流也不敢违抗。赤流这便送道主进去。”
队伍最后的，是一个身形瘦弱、尖嘴猴腮的修士，跌跌撞撞，拼尽全力也被拉开一大截，不时撞上树阵，发出响声，引来其余修士不满、恼火的目光。
“王毛人，这一回，也该轮到你大放光芒了。”
“天南域执法盟会，以及天华宫、南幽教、昆庭山、飞雪派、无量洞府以及大禅头宗千年来的名誉。”赤流儿道。
每每这时，他都会想起五年前，吕平有一次路过空虚山界，特意来找他叙旧。如今的吕平，已经是执法盟会最年轻的执事，身份之高，几乎和山界长老平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