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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升离地平前,众人怀着胜利的热情,冒着人力难抗、不住提升的炎毒,朝贞女绿洲放驼赶路。
虎义果然带来了在眼前劣况下最好的消息。
龙鹰道:“剩下来的食水,够我们用多少天?”
护后部队的前方就是载运粮水的驼队,这些骆驼受过严格训练,走得井然有序,绝少忽然发疯离群,可如此连续走上十多天,难怪可以急赶上来,只落后他们一天的时间。
日照井就在沙谷正中处,愈接近这个只存着少量水的水井,植物愈茂密。二百多顶营帐,密密麻麻地竖立在井口四周处。
龙鹰不由想起大江联南城的四子桥,正是最佳的约会地点,不像这里,只能约在某一绿洲见。沙漠是天下间最易迷途的地方,想找一片绿洲,等于要在沙滩寻某沙粒。
离天亮已不到一个时辰。
风过庭道:“它们排汗的速率肯定低我们很多,我已运功收敛毛孔,但不到一个时辰,已像给太阳蒸干了。”
他们的心情立即坠入绝望的深渊。远程奔袭,变成亡命天涯,休说什么保持完整,有一半人能活离沙漠,已超乎理想。
虎义一直怀疑薛延陀马贼并不知道大沙海有这么一个奇异的乐土,现在终于得到证实,盆地内没有马贼曾到过的痕迹。
觅难天见他脸色微变,误以为龙鹰因自己言者无意的话,致“问心有愧”,歉然道:“龙兄……”
管轶夫大喜道:“好主意!该是可行的。”
管轶夫刚来到他们身后,闻言答道:“所有水囊内的水,只余下小半,供骆驼喝后,只够我们多捱五天。”
护后驼队在他们说话间,已没入里外的沙尘里,似像消失了,但对他们来说,只几口热茶的工夫即可赶上。
荒原舞和觅难天莫不精神大振,因来的只是虎义,而不是大批己方人马弃戈曳甲地来会,代表着虎义已安顿好其它人,独自到来拦截他们,免他们到绿洲去送死。
觅难天笑道:“最理想莫如撞正边遨从绿洲败退回来,还以为我们是他的人,直送过来,我们可省回很多工夫。”
每隔一炷香的时间,驼队间会以火号做例行通讯,互报平安,龙鹰就是待至一次报讯后发动。否则前队看不到应有的火号,立知后队出事,全军掉头来攻,就糟糕透顶。
领路驼手负的不单是领路的重责,须打醒精神紧随在前队之后,还负起留意远近的放哨任务,愈接近敌人,愈提升警戒。稍有异样,亦逃不过这个精选出来的沙漠好手。
龙鹰一声令下,众人弹起来,追着驼队迅速去了。
众人轰然呼应。
管轶夫道:“贼子连续赶了多天的路,人人筋疲力尽,警觉性非常低,只要能瞒过灵锐的骆驼,我们或可在不惊动前方的粮水队下,将这批人收拾。”
他绝非多此一举,而是不容有失。
龙鹰朝敌队方向旋着移去,至离领路驼手不到百丈处,使个千斤坠,大半截身体埋入沙子里,尘卷再移前二十多丈,但毕竟非是真龙卷风,失去动力后撤往地面。
荒原舞道:“听老觅的语气,便知老觅非常满意。”
虎义不愧是在沙漠长大的人,在离开贞女绿洲不到三十里的距离,改采逆风的方向,隔远已凭异乎常人的鼻子,嗅到水气里带着燃烧东西的气味,代表有人在生火取暖,晓得不妙,与林壮和丁伏民商量后,改朝位于绿洲西南方四十里处一个叫“日照井”的地方前去。此井设于从绿洲流过来一条地底河的支脉处,长年藏水,但仅够供数人之用。
对龙卷风他是印象极深,更悉其性,即使是沙漠老手,亦要被他蒙骗。
龙鹰心中默计,就在驼儿前足离他藏处不到三尺的一刻,施展弹射,疾冲而出,几乎是贴着驼侧升往驼背,驼手惊觉不妙时,已被他的指风刺中耳鼓要穴,立即了账,他却坐到驼手尸身前方,又不让对方掉离驼背,那后面的人看上来,会以为一切依然。
两人呼啸一声,追着龙鹰去了。
觅难天见龙鹰一直没说话,讶道:“鹰爷有心事吗?”
龙鹰升上近八丈的高空,在呼啸的寒风里,眼前出现奇景。
虽然无止无休、艰苦困难,令人疲乏的危险旅程还在后头,但那种从失而得、转危为安的动人感觉,依然十分突出,使人永难忘怀。
觅难天道:“我还未向你表达心中的感激,听胖公公说,小慧和小娇本是送你的,却由你转赠予我。”
一拍健驼,直奔迎去。
龙鹰压下心中的喜悦,领着由五百头装满粮水,却只有百多人管理的庞大驼队,浩浩荡荡地改走偏往西北的方向。
领路的驼手本已勒着座下骆驼,此时大松一口气,回复原速,笔直朝龙鹰走过来。看着驼足不住接近,在进入风灯映照的范围前,龙鹰整个人沉进沙子里去。即使是秘人,也只能在夜晚施展此沙底闭气之术,若在炎阳当空的白天,肯定给活生生烤熟。
林壮道:“我们现在等于忽然消失,亦不怕有探子,在这个地方,不可能侦骑四出,纵有也瞒不过我们,来两个,杀一双。”
虎义来到龙鹰和风过庭旁,道:“于我族来说,骆驼是天赐的神物,脾气是差一点,但所有畜牲里,只有它们在吃够了牧草之后能连续走上十五天,从一个有水的地方,走到下一个有水的地方,要是没吃上草,只要没遇上沙暴,仍能坚持五天。”
龙鹰向达达道:“冷吗?”
荒原舞道:“真想看到边遨晓得失去粮水时的表情。”
觅难天道:“不是满意,而是满足,我已亲口向三位娇妻美妾许下承诺,不会染指其它女子。”
龙鹰从东面斜斜往驼队前方切过去,至离领路驼手数百丈的前方旋动起来,两掌魔劲爆发,立即没入自己一手炮制的小型龙卷风里,激起大片沙尘,卷旋上六、七丈的天空,再往敌队撤过去。
虎义见他们劫来整个粮水驼队,大松一口气,在干旱沙漠里最重要是粮水无缺,其它均为次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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