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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压低声音道:“我这个徒儿可非普通拜师学艺之人,本身已属一等一的高手,且不懂尊师重道。各位当然会问庭经,既然如此,为何要收他为徒。哈!事情是这样的,因他精于用毒,在这方面乃天纵之才,任何深奥的医理一学便晓,如此人才,岂可被拒于医门之外。”
另一作用是向武三思报一箭之仇,只有在韦妃同意和怂恿下,耳根软的李显方会违背千黛的指示另服补身药物,供药者除心怀不轨的武三思尚有何人。
龙鹰的丑面具现出个古怪的神情,道:“庭经这个小徒叫小符,今天本应随庭经来参见太子殿下,却因忙于处理沿途采回来的山草药,因而留在太医府。”
宁采霜花容止水不波,淡然道:“太子以为我们到东宫去了,太子妃则以为太子仍舍不得放王先生去见她,这处林木深深,亦不虞被人看见。看!我们扯到哪里去哩?让采霜直话直说,太子在长期忧患下,身体一向不好,幸好得遇王先生,缠扰多年的顽病恶疾霍然而愈,只恨现在围绕在身旁的全是佞臣和另有企图的小人,还投太子的所好,使他纵情声色,如此下去身体总有掏空的一天。宫廷内惟有王先生能在这方面规劝太子,亦只有王先生的话太子方听得入耳。”
韦妃和武三思已联成一气,狼狈为奸,心怀不轨,不愿李显完全康复过来,觑准李显贪花好色的弱点,来个揠苗助长。
龙鹰将错就错道:“人是很奇怪的东西,上至九五之尊,下至黎民百姓,都是吃硬不吃软。好言相劝若如投石于海,不起半点波澜,只有晓得随时会大祸临身,方懂悬崖勒马。这又叫‘文攻武吓’。哈!”
精神饱满的李显带头站起来欢迎,累得其他人慌忙起立。
这样面面相对,距离不到三尺气息相闻的近处,宁采霜像在测试龙鹰对美女的定力般,尽显其独特的风姿,更使人生出难得之心,可眼观、耳听、鼻嗅感受她慑人的韵味。
龙鹰环视众人,即使香霸双目亦射出尊敬的神色。念书般地徐徐道:“风寒虽连在一起说,查实两者颇有分别。风为阳邪,寒为阴邪。风多动而变,寒性静而守,其难治之因,在于一般医者掌握不到风和寒孰轻孰重,无法对症施治。太子殿下患的是‘恶风自汗’之症,待会庭经会开出药方,先解肝困,再以桂枝、羌活、细辛驱风去寒,包保在三帖药内见效,太子殿下可以放心。”
龙鹰明白了。
她的气质类近端木菱,就是凛然不可侵犯,使人不敢冒渎的特质,不过端木菱这种气质偏最能令龙鹰发狂,而宁采霜却真的能使龙鹰起不了丝毫冒渎之念。
龙鹰道:“宁夫人请放心说出来,我表面虽看似糊里糊涂,心底下却是明白的。”
差点说漏了口,如“宁美人儿”脱口而出,真不知如何收科。
龙鹰肯定张柬之等已不知劝过李显多少次,而李显这个亲小人远君子者仅将之当耳边风。自己的确成为了拥护李显的正义之士唯一的希望,看眼前风姿绰约的美女那双明眸射出的期盼神色,便一清二楚。
汤公公这么一说,在座诸人均知他曾劝阻李显勿要服补品。
李显额手称庆,连忙道谢。
李显给骇得魂飞魄散,惶然道:“现在怎办好呢?”
否认乃最愚蠢的事,龙鹰耸肩道:“武道就医道。寒门……哈!寒门。鬼才会相信那叫荣士的家伙的鬼话,偏是太子相信了,庭经比任何人更明白宁夫人的忧虑。嘿!我们这样躲在这里说话,不怕给人误会吗?”
龙鹰语重心长的道:“若只是一年半载的工夫,我几帖药立可化解,但经年累月嘛!则是神仙难救。太子的问题是吃太多好东西了,过犹不及,脉气偏阳偏热,又因补身过度,至没法排解,毒素愈积愈多,终有负荷不来的一天。宁美……噢!夫人请放心,下医懂怎样和太子说的了。”
龙鹰差点要打自己两拳,明知扮的是丑神医,却见色忘形,如此这般没有节制,心是这么想,可是追在她身后,入目是她绰约迷人的优美背影,风采无限的步姿,记起她刚才忽然娇羞的神态,显然猜到自己尚未完整说出来的话,如此情况出现在这位似不波古井带发修行的美女身上,说不动心就是骗人的。
龙鹰见自己一句话便逼得香霸狼狈窘迫,心中好笑。
香霸可归类为龙鹰没有把握杀死的高手,与小可汗、杨清仁、洞玄子、高奇湛等辈同一级数。
重新坐好后,精于鉴貌辨色的郑普思开腔道:“神医看荣老板时似乎另有意会,何不说出来让太子和我们得聆高论。”
龙鹰心痒起来,忖道美人儿有何心事可尽情向本神医倾吐,另一边又暗骂自己色性不改,受不住眼前美女软语相求的动人美态。收摄心神,扮出一本正经的模样,口却不争气地道:“宁夫人请畅言无忌,下医绝不会告诉圣上。”
龙鹰心呼乖乖不得了,她该是一直在旁默默观察他,却不知观察的乃千黛而非自己,故认定他是志行高洁、不欺暗室的仁医君子,与她属同一路人,故此不忌亲密说话,全无男女之防。
龙鹰不再回敬香霸的眼神,迎上李显的目光,好整以暇地道:“先尽责后闲谈。上次庭经开给太子的药方,以散热为主。所谓热自外生者宜表宜散,热自内生者宜清宜泻。太子患的是内热,故而庭经在药方内加入升麻、干葛、柴胡和夏枯草四药,理该能清内热,可是现在大热天时,仍不觉太子有汗渍,可知内热仍蓄聚体内而不消。热不得升,入肺则渴;气不宣通,藏胃则热。如果庭经没有猜错,太子定是没依庭经之言,妄服补身之物。对吗?”
龙鹰大感心快,武三思这叫送上门来,换过是昨天,以他医道根基之浅,肯定应付不了这奸鬼的问难,但在读过千黛合共四大册的诊症心得后,要令他哑口无言易如呼吸吃饭。问李显道:“太子殿下的汗是否来得无缘无故,出汗后却有点累呢?”
只从她这句看似轻描淡写的话,便知以张柬之为首的朝臣和白道武林有诛除武三思之心,不让武家子弟在新朝留下任何痕迹。如由“王庭经”证实武三思有戕害李显之心,可更坚定他们想法的正确性。
果然,龙鹰同时感应到李显和武三思情绪上的波动。
从这个角度去看,丑神医与韦妃和武三思的阵线是对立的,但又不是完全这样子,怕因韦妃亦需要这么的一个神医来照顾自己,或可以又爱又恨来形容。想深一层,韦妃如能将李显绝对信任的神医争取到她的阵营去,李显的生死等于被她完全操纵。
冲口而出道:“我会恐吓他。”
李显当然斗不过韦妃,无奈地叹一口气,点头示意汤公公可领龙鹰离去。
宁采霜用神打量,道:“自第一次听先生说话,采霜已晓得先生见解精辟,发前人之所未发,采霜还有一事请教。”
汤公公将龙鹰转交宁采霜后,由这美女高手领龙鹰深进东宫。
依他以前的作风,除了碰头时招呼的两三句礼貌上的说话外,绝不会向异性搭讪,你撩她说话,会碰软钉子。岂知到他们踏入中园,四周无人之际,端庄沉静的宁采霜竟放缓脚步,主动开腔道:“采霜一直在殿后听着王先生和太子的对话。”
龙鹰亦起立还礼,故意用神打量他几眼,唇角泛起莫测高深的笑意,却丝毫感觉不到对方在精神上现出任何波动,可见香霸的密藏不露、涵养之深。
李显羡慕地道:“荣先生原来也是练气之士。”
李显并没有向武三思瞪眼又或投以责怪目光的举动,可知他对武三思是死心塌地,永不会想到武三思会害自己。沉吟道:“确如神医之言,且发生在夜凉如水的时刻。”
事实上近年来龙鹰色心已大为收敛,遇上美女也规行矩步,不像初离荒山小谷时般年少轻狂。
龙鹰道:“太子当时流的是‘盗汗’,是因被补药将内热进一步困于脏腑之内,无法升散,故受风寒所侵。唉!下半晚肯定睡不安寝,早上起来还有点头重脚轻。对吗?”
叶静能呵呵笑道:“宝剑赠侠士,红粉赠佳人。能传世的医书有资格居之者当然是王神医哩!”
李显惶然道:“现在怎办好呢?”
刚才她听到自己直斥李显不依他之言戒服补品,等于当众掴了武三思一巴掌,又揭穿由武三思引介来见李显的香霸,实为能深藏不露的高手,清楚王庭经并没有被武三思收买,因而敢放心和王庭经说话。然而宁采霜对他亦非全无顾忌,因弄不清“王庭经”和女帝的关系,故此说话小心翼翼的,否则便该说是“回复大唐正统”了。
香霸心里大骂龙鹰的丑神医,表面则强颜欢笑,装作若无其事的解释道:“寒生并非故意隐瞒,而是因寒门‘武不扬名’的家训,习武只为强身健体,而不是要争雄斗胜,请太子和诸位大人见恕。”
龙鹰悠然道:“说是医家习惯亦未尝不可。世上有两类人最会惹起庭经的注意,一为急待治理的伤员,另一类便如荣老板般气逸神足的高手。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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