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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资格到江湖来的静斋弟子,必已得真传,力能面对任何强敌。任无瑕和台勒虚云如何自负,纵然占尽优势上风,亦清楚杀她须付出沉重的代价,至劣是其中一人陪她同归于尽,好一点也难避过永不能复元的内伤。所以打开始两人立定主意,希望可形成缠斗的局面,打一场消耗战,避其锋锐。在这样的心态下,两人明攻实守,以避过硬撼。故此无瑕与仙子甫接触立即改采守势,务求能捱至伙伴来援。
端木菱微耸肩胛,对他“狗口里长不出象牙”的轻薄言词毫不上心,轻描淡写的道:“石上莲花火里泉,邪帝明白就是明白,不明白就是不明白。噢!”
不过端木菱岂是凡俗之辈,在她的“剑心通明”下,早于台勒虚云和龙鹰交锋前的一刻,预见即将发生的情况。此时她正掌握主动之势,娇躯旋动化去无瑕阻路的掌劲,连续三剑,虽招招被无瑕封挡,但因对方失去先手上风,事实上一时再无反击之能,纯在撑持,以待台勒虚云来援。
当来到里坊边缘一座特别高的房宅屋脊的位置,一道河流在分隔里坊的围墙外流过,岸旁遍植树木,在月照下河水波光闪闪。
龙鹰全身血气翻腾,想使个千斤坠往下落地亦办不到,“砰”的一声撞在另一边木壁上,掉往静室外。
端木菱道:“人家要走哩!”
龙鹰喜出望外,另一手搔头乐不可支的道:“本想过在这里与仙子一起看着月儿浮浮沉沉,但听仙子的语气,似乎一张软榻较为适合。唉!弊在不能偕仙子公然投宿客栈旅店。我的娘!可以到什么地方去呢?”
又道:“仙子打算怎样应付小清庵被烧掉的查问呢?”
龙鹰一口气飞檐走壁的越过章善和履道两座里坊。
龙鹰本抱着一见她将她抱往林区秘处放肆个够的念头,岂知给她一双仙眸深瞅一眼后色胆立告不翼飞溜,乖乖地守规矩与她坐下说话。
龙鹰心呼完蛋,如果“王庭经”直挺挺地在无瑕视野内跌在草泥地上,谁都猜到丑神医是龙鹰扮的了。
就在龙鹰与台勒虚云硬碰前的一刻,仙子倏朝后退,仰身穿窗重投静室内,以配合龙鹰形成她在逼退前敌后改迎上后敌的错觉。
他终于再次感应到台勒虚云了,对方正从另一边离室不成室、残壁破顶陷于火海中的薄室约三丈许处的草地弹起来。
无瑕的时间拿捏得不差毫厘,就在龙鹰和台勒虚云隔帘硬拼的一刻,如穿过一张薄纸般破入静室,就于木壁将破未破的刹那,劲气交击,其威势似令整个庵堂抖震摇晃时,惊人的剑气袭胸而来,此剑凌厉处尤过端木菱刚才逼退她的两剑,剑气将她笼罩揪紧,无有着力之法。
无瑕知已失去刺杀的时机,大势已去,眼前的变化虽然没法接受却不得不硬咽下去,喷出一口鲜血后往后斜飞掠走。
美丽的仙子气定神闲,遥望月儿,侧面的轮廓线如灵山秀川的起伏,散发仙辉,神圣不可侵犯。
龙鹰得意洋洋的道:“想歪了的是仙子,小弟只想觅得清静地和仙子促膝谈心。当然!搂搂抱抱,间中亲个嘴儿是免不了的事。”
“轰!”
他的灵应不单使他掌握远近可能出现的危险,另一作用是使他成为了无意的“偷窥者”,脚底下宅院内充满生活起居气息的人声杂音,像秋风般送进他双耳内去,还嗅到各式各样的气味。
龙鹰探手搂紧她的腰肢,叹道:“仙子以为太阳出来前本无赖肯放你回仙巢去吗?”
端木菱笑脸如花的道:“想不到堂堂大周国宾,竟要为觅栖身之所伤透脑筋,但勿要想歪了。”
“闵玄清怎会晓得仙子来了呢?”
端木菱瞄他一眼,柔声道:“心有所属嘛!”
龙鹰刚才利用环境,巧妙布局,占尽上风优势。台勒虚云和无瑕均因算漏了龙鹰,故在战略上失误频生,招招均差了点儿。
着火的布帘后是台勒虚云完全没想及的东西,感应不到龙鹰的魔气,精神全集中往与无瑕激斗的仙子身上,就在他以为胜券在握的一刻,遇上无情可怕超乎料外的反击,似剑气非剑气,力能渗入他先天真气形成的势垒,在如此祸变横生的生死关头,他仍可及时将大部分真气收回去改为护命,如此应变神速,龙鹰自愧不如。
河道从西流来,在前方近永通门处折往北面,流往城外去。
他的思考转到小可汗身上,表面看对方复元比他更快更速,但龙鹰却直觉感到台勒虚云伤得比他更重,只是像拓跋斛罗那样凭其绝世神功硬压伤势。
布帘化为点点火星火屑,往地面、左右和上方的瓦顶弹射,有如在室内施放威力强大的烟花,一时整个空间被火光填满。屋顶抵不住劲气的爆破力没有重量似的被掀起破穿,凡烧得着的东西纷纷焚烧,火屑给送往静室上的高空。
龙鹰碰碰她的香肩,涎着脸道:“仙子你老人家为何对小弟愈来愈没有自制力呢?”
龙鹰哑然笑道:“仙子不要骗自己哩!今次重见仙子,连亲嘴都与前有别,不知多么热烈开放,娇媚绝伦。”
端木菱没好气道:“只须通知一声万仞雨小女子来了便足够,你道人家不清楚你的处境吗?老人家?你确是花样百出,说话没一句正经的,呵!”
好看至极点,混乱至极点。
昨天早上在新潭发生的刺杀仍是鲜热火辣之际,神都宛如一条绷紧的弓弦,城内任何风吹草动也会惹起关注,如此声势的冲天火光和因恶斗产生的激烈巨响,兼且小清庵地近皇城,只一河之隔,立即触动了神都整个防卫系统。
无瑕压力全消,尚以为战略奏效,冷喝一声,以“康道升”的架势硬向木壁撞过去,摆出破壁而入的猛攻姿态,正中仙子下怀。
已臻夺天地之精华,由登峰造极的气劲流,与积聚至巅峰魔种的超劲气流毫无花假的直面对撼。
不过无瑕再没有思索的间隙,虽已知机直退入园林深处,可是端木菱正乘势穷追,眼前尽是重重令人目眩的剑影剑气。
根本是没有可能的,即使端木菱的师父静斋之主师妃暄亲临,也不可能在硬拼台勒虚云后,竟有余力向她施展如此有变天裂地之威的剑招。
城民的生活是一卷活的图像,声色俱备、丰盛多姿地向他没保留地展示。
龙鹰先吻她脸蛋,然后用手逗着她下颔,移得她面向自己,重重吻她香唇,端木菱现出女儿娇态,他的魔种立即作怪。
夜风吹来,带着早秋的寒意。
龙鹰沉吟道:“很难说。直至昨晚国宴玄清对杨清仁仍没有半丝戒心,她当然不会告知杨清仁仙子来神都了,但却会在其他方面泻出风声,例如找万仞雨便非易事。万仞雨不是风公子,与闵玄清向无来往。”
端木菱嗔道:“你不用回上阳宫去吗?”
龙鹰搂个结实,亲热一番后才放开她,神舒意畅的道:“这是无赖遇仙的必然后果,就是下凡来的美丽女仙不住被占便宜。哈!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