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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鹰心生怜惜。
龙鹰肯定的道:“这个是一定的,最怕采霜不肯见我。”
美女默默瞧他。
龙鹰点头表示明白,道:“太子妃和张相晓得了吗?”
宁采霜玉颊再现红霞,但没有避开目光,平静的道:“到今次再见太医,一切清晰起来,每晚临睡前用功、倏忽间已登入绝妙之境,千里一空,可是在无想无念里,竟给太医占据心神,却又不是真的分心去想太医,太医亦再非是一个人,而是某种莫以名之的神机妙觉,令采霜的禅修不退反进,实是非常怪异,亦从未从敝门先辈典籍读过类近的情况。因而采霜在与太医相处时特别留神,发觉总有心不由主,被太医触动的异象。不瞒太医,就像在这一刻,采霜既出世又入世,感觉微妙难言,直指本心,即佛去佛,圆通无缺。所以采霜知道太医的真如,绝不像太医表面似的简单。”
宁采霜凑近点,柔声道:“还有一点非常奇怪。”
宁采霜轻轻道:“太医是第一个晓得的人。”
龙鹰心中涌起异样感觉,这是与眼前佛门美女交往以来,她说过的话里最涉及男女之私的说话,一时哑口无语。
龙鹰头皮发麻的瞧着她,心情复杂,不知该想什么、说什么。
宁采霜欣然道:“太医这几句虽是胡言,却使人家感到来自太医的真情性。离别在即,太医仍不肯对采霜说真心话吗?从第一次遇上太医,采霜已感到太医非是寻常之辈,心里藏着很多东西,识见上更远远超越一般的医者,予人无所不知的奇异感觉,更令采霜明白遇上的是前世冤孽,任何人力的抗拒,最后只落得徒劳无功。”
宁采霜掉头往他瞧来,不单没有丝毫失意,一双美眸竟异采涟涟,似因决意离京重获某一失去了的东西,生机盎然的道:“太医又为何留下来?”
龙鹰呆瞪着她,今次是全身发麻。
她的看法与以张柬之为首的政治集团有着根本上的差异,因她看得更深入和透彻。张柬之等认为只要好好匡助李显,诛除诸武,可天下太平。宁采霜则清楚只是他们一厢情愿的想法,韦妃事实上没丁点儿改变过,从韦妃千方百计收买丑神医一事上,佛门美女嗅到失败的气味。
宁采霜微耸肩胛道:“采霜明天离开,现在是向太医道别。太医说得对,这里的生活并不适合我,且留下来再没有意思。唉!采霜真希望从没有到过神都来。”
宁采霜似因作弄他而大感快意,此时的她哪还有半点长年修行佛门高手的风范,只像个和情郎呕气的小女孩。瞅着他道:“谁在造谣说我不可以嫁人?”
龙鹰痛苦得要命。
不论路途多远,终有抵达的时候。今次车程的结束,是他们分离的一刻,以后大概不会有再碰头的机会。
宁采霜若无其事的道:“如果可把太医一并忘记,今天采霜根本不会冒疯言疯语之险来与太医道别。”
宁采霜莞尔道:“太医回复常态哩!”
龙鹰骇然道:“岂非连鄙人都忘掉?”
龙鹰俯前少许,端详她的如花玉容,嗫嚅道:“嘿!异日若想找采霜,到哪里去寻找呢?”
接着再凑近点,轻轻道:“采霜面对的正是人生转折的分叉路,一是留下来,一是永远忘掉神都。离开容易,心结难解呵!现在得太医暗示采霜对太医的疑惑非是无中生有,使采霜郁结全消,欢喜是应该的嘛!”
她是说得含蓄客气,指的是察觉龙鹰对她的色相大感兴趣,偏又令她难解地苦苦克制。她对自己的情况则婉转陈述,“变成另一个人”意指并不介意龙鹰的“侵犯”。
宁采霜白他一眼,现出首次在她身上发生的娇媚美态,微嗔道:“太医的终生不娶乃全城皆知的事,既是如此,为何仍要来扰采霜的清修?”
马车放缓。
宁采霜白他大有深意的一眼,玉容回复不波止水的平静,似像在此一刻,再没有神都和丑神医,忘掉了一切。
说完也知此为废话,却找不到更好的应对。
李显辞任监国之事令她彻底失望,清楚从任何一方衡量,这位未来天子,都是个不折不扣的昏君,无能之至,又因见尽东宫内淫秽荒诞的行为。现已如此,未来更不堪想象,令她不忍再耽在这个大染缸内,遂萌去意。
宁采霜满有兴致的打量他,秀眸闪闪生辉,柔声道:“还找人家干什么呢?若为的是叙旧闲聊,可免则免。”
宁采霜截断他道:“我再不是夫人,只是个平民女子。”
目下在神都内,除了晓得自己是龙鹰者外,她该算是最了解他的人。真想向她表白身份,龙鹰有信心眼前伊人绝不出卖他,不过随之而来的后果却是难测至极。例如他不在神都时,谁来扮他呢?一个不好,给她猜到自己是两大妖人之一,将更糟糕透顶,龙鹰深切体会到心有难言之隐的滋味。
如果是在战场上,这刻唯一可做的是弃戈曳甲而逃,敌知我而我不知敌,乃兵家首忌。
龙鹰招架乏力。
宁采霜截断他道:“还要满口胡言。太医忘记了刚才说什么吗?让采霜来提醒太医,只要作场大法事可解去誓言,忽然又不再是这样子了,矛盾。”
龙鹰叹道:“终有一天,采霜会明白我。”
龙鹰坦然道:“采霜明察,鄙人因曾立誓终身不娶,又知采霜一心向佛,怕坏了采霜的清修。嘿!故而……”
龙鹰喉干舌焦的低声道:“嘿!我竟是第一个知道的吗?”
龙鹰已开始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口齿不清的道:“可是……可是采霜乃无念大师的高徒,修的是佛家禅法。难道其他人指采霜的带发修行竟是一场误会?”
这个想法令龙鹰魂断神伤,却无力改变,甚至不敢追问日后寻她之法。当年在大江联做卧底,早尝遍卧底的痛苦。没想过现在扮丑神医,亦这样不好过。
龙鹰差点抓头,道:“无论如何,请采霜开恩,让鄙人晓得日后到何处找你。”
马车进入观风门,朝太医府驶去。
宁采霜像说及与己无关的事情般,柔声道:“我走了!”
这么的一句话,出自她的口,可知她对李显是多么的失望。她身属支持大唐复辟的白道门派,为此可抛头颅、洒热血,一向视武曌的大周为不合法的政权。可是在此一刻,她终弄清楚眼前的盛世得来不易,而女帝起用龙鹰征战塞外,换来边疆的安稳,乃其德政里至重要的一环。但是,看目前太子集团对龙鹰敌视的态度,她对未来岂敢乐观。
只须一句是假的,可回答了迫在眉睫之前的问题,但接踵而来的问题如何回答?如果丑神医是个常人,没理由以谎话来拒绝美女,先有罕世美人儿荣柔,后又有艳冠东宫诸婢的小敏儿,说什么都说不通,除非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