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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轻描淡写的道:“鹰爷的所谓‘事了’,指的是什么?”
龙鹰进入厅堂,符太正伏案大嚼,吃着美丽宫女送来的丰富午膳。
“凌岸事件”后,二张气焰全消,仿似斗败公鸡,这次的“引进妖人”,证据确凿,当场捉个正着,依女帝一贯对魔门赶尽杀绝的作风,两兄弟难免罪责。
由于桌上的残羹剩饭尚未收拾,龙鹰领太平到侧厅说话,搂个结实,待要吻个够之际,太平挣离他怀抱,嗔道:“人家来是有重要的话和你说。人家陪你没问题,还不知多么乐意,却不可以是现在。”
太平续说:“惊魂未定下,现时没人奈何得了你鹰爷,可是让人家告诉你,现在的形势,是经过长年的策划和部署,已到了即使母皇霍然而愈,仍难以逆转的地步。人家明白你又如何?眼前就是成王致寇的局面,二张大势已去,你想陪葬吗?走吧!”
随便找些说话敷衍打发了李多祚、武攸宜和李锋后,龙鹰和符太随荣公公到贞观殿去,在才女的小楼放下行囊兵器,小休片刻。
龙鹰道:“想找谁哩?”
太平平静的道:“此等事,有道理可以说的吗?”
龙鹰重重吁出一口压在心头的鸟气,沉声道:“我会走,却非是这个时候。唉!我的娘!公主最好提醒太子和他背后那个婆娘,还有混蛋武三思,千万勿惹毛老子,否则天王老子都要吃不完兜着走。”
龙鹰埋桌坐下,叹道:“厉害!厉害!”
太平道:“你说还是不说?”
问题出现了,就是龙鹰凭什么晓得“凌岸”是阴癸派的余孽?龙鹰该比神都的任何人,更没有接触“凌岸”的机会。
硖石谷一役,武周折损极巨,不得不征召牢内服刑者入伍,府兵制名存实亡,改由地方召募兵员,特别于边防重地,战功彪炳的大将如郭元振者,设立常备军之余推行屯田政策,在对抗外敌上卓有成效,可是却形成外重内轻的局面。
太平深深瞥他几眼,没说话。
留下“凌岸”,大刑伺候下,给他反咬一口,说武曌是他的“师姊”,现在是为魔门来复仇,便得不偿失。
从荒山小谷到神都,直至眼前此刻,他见证了太平的变化。撇开韦妃可操纵李显的现实状况,太平在各方面,例如名位、权力和影响力均力能与韦妃分庭抗礼,要走到这一步并不容易,但一旦踏上,势为不归之路,或可以停倾,却没法走回头路,故胖公公常挂在口边的“宫内有权力的女人没一个是正常的”,实为经验之谈。韦妃如此、安乐如此、太平如此、上官才女亦是如此。
太平没好气的道:“早晓得你这个态度。”
太平没好气地瞪他两眼,道:“你是如何发现凌岸是阴癸派的妖人?”
龙鹰随口答道:“她向小弟交代后事。”
太平微仅可闻的声音钻入耳内道:“走吧!没人敢拦阻你,永远勿回来!”
符太欣然道:“快说来听,勿卖关子,神都的气氛,可压出卵子来,亟需调剂。”
龙鹰挨往椅背,颓然道:“请公主回去告诉太子,就说老子想和他们谈一桩大交易、大买卖,请他派有份量、可以作主的人来和我龙鹰谈判。”
龙鹰苦笑道:“你想得太天真了!今时仍是昔日吗?你去散心没问题,记着初更前回来,更勿要糊里糊涂的被|干掉,到回魂夜方懂得回家。”
龙鹰失声道:“害怕?公主说笑吗?”
唉!于他来说,张柬之是罪无可恕。可是设身处地,却情有可原。知情者不止一人,异日李显登上帝座,张柬之为龙鹰隐瞒,犯的是欺君之罪,他肯冒诛家灭族之险吗?答案现时清清楚楚。
不论何人,如此将“凌岸”就地处决,多少引致点微言,独有仍是“代驾亲征”的鹰爷,有绝对的权力和合法性。名义上,他正为大周无可置疑的最高统帅,可权宜处理军方的任何事,只看他如何酌情运用此一特权。符太“先斩后奏”一句话,道尽形势。故李多祚虽为禁军最具资历的大头领,见龙鹰不愿追究二张,连彻查也免掉,只好不了了之。
龙鹰哈哈一笑,道:“说又如何?不说又如何?噢!不要用那种眼光盯着小弟。事情是这样子的,当小弟察觉凌岸潜进来偷听小弟和圣神皇帝对话的一刻,同时感应到他的气场。这般邪恶的气场,尚是首次遇上,动疑下再以言语诈之,竟一箭命中红心。”
名利场的止境是帝座,只能有一个人坐上去,当得到代表一切的帝位后,皇帝又如何,还不是继续追求,不过换为世外的目标,比如长生不老之药,追求是漫无止境的。
太平嗔道:“你奸狡!”
龙鹰一怔后喃喃道:“公主够坦白,直截了当。他奶奶的,这是否‘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这是李多祚等想问而不敢问的问题,惟太平可直接问他,龙鹰则不得不答。
龙鹰似是随意的答道:“就是当中土再没有用得者小弟的时候。”
隋、唐两朝,沿袭后周的兵制。大唐开国,进一步发展为府兵制,在全国设折冲府六百三十四,关内占二百六十一,上府千二百人,中府千人,下府八百。战时召集,师还归田,颇得兵农合一的妙旨。
龙鹰惊人之处,在乎其鬼神莫测。任人如何猜想分析,仍无从晓得他能窥破“凌岸”背后的玄机。
说罢坐直身体,道:“如何?”
她的话正中龙鹰下怀,暗赞自己“今时不同往昔”的直觉。
懂军事者如张柬之、宇文朔之流,清楚这个情况,因而清楚龙鹰对未来新朝的威胁。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龙鹰凑近点,传音道:“法不可传他耳,刚才我找小荣说话,问他手上有何宝贝东西,以为乃‘血手’或‘种魔大法’一类的招数,岂知竟是‘破碎虚空’。他奶奶的!”
龙鹰微笑道:“不走又如何?”
稍顿续道:“若没有我符太的事,我到城里活动筋骨。”
台勒虚云将尽用其手上筹码,打尽好牌,不会错过揭穿龙鹰为“魔门邪帝”的良机,与其费唇舌去解释,怎似斩杀“凌岸”此魔门余孽的干脆利落。于外人来说,谁懂分辨什么“塞内魔门”又或“塞外魔门”?魔门就是魔门,一丘之貉。
符太差点将在口里的鸡肉吐出来,难以置信的道:“你晓得我在想什么吗?我心里正念着这两个字。”
龙鹰叫屈道:“可以公道点吗?是他们来逼我,不是我去撩他们。”
太平没答他,幽幽道:“为何一直不肯回来?”
从他抵达长生殿起计,到现在足有两个时辰,以太平和自己的关系,是姗姗来迟。可知两人间,再不像以前般百无禁忌。爱何时见,怎样见,随心之所欲。
符太叹息道:“厉害!厉害!”
符太耸肩道:“我是遵循你老哥的训诲,学懂尊师重道,去向我榻子上的师父请安问好。”
龙鹰摊手道:“公主来教我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