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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家伙！——这跟你有一铜钱的关系啊？！”谢安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当即岔开了话题，回顾王旦，认真问道，“对了，王老哥，你听说过一个叫长孙湘雨的女人么？”
“言之有理！”李寿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严开、陈纲、项青、罗超？——除了罗超整日呆在军营没有见到过，其他三人已见过几次……”
“将那小子比作鸿鹄，这有些过了吧？”李寿笑着说道。
“这也是我最顾虑的！”王旦闻言叹了口气，继而摇头说道，“但不管怎样，至少先混个脸熟吧，文臣心机颇深，心中想法平日里不易表露在外，然而武人则直率许多，殿下若是能与其吃过几次酒，或许能有几分转机……”说着，他长长叹了口气，摇头说道，“不过此乃旁门左道，最好的办法，还是让殿下有机会亲率军队，上战场立下功劳……”
起初他此事相当担心，甚至还想过安排谢安悄然离开冀京，避避风头，直到梁丘舞派人向他转达了她的意思。
或许是感受到了谢安眼中那无尽的怨气，李寿不自觉后退一步，讪讪说道，“真是巧啊，我与王旦方才还夸你来者……”说着，他暗暗对王旦使了个眼色，后者举起手中的书卷遮住脸，微微点了点头，看得出来有些心虚。
“你这家伙……”谢安恨恨地咬了咬牙。
“好了好了，”王旦笑呵呵拉下了挽胳膊的谢安，继而正色说道，“总的来说，谢大人此次是因祸得福，如此，于殿下的大业，也有助益……”
好到一起逛青楼，叫女人，吃花酒，这种关系，算铁了吧？
感受着他二人之间那不需用言语来表达的信任，王旦微微一笑，当初在太子李炜身旁为幕僚时，他可感受不到这种情义。
“这个……”李寿额头冒出一滴冷汗，一本正经地说道，“爱财怎么了，古人云，【千里做官只为财】，好色又如何？【子曰，食色性也】！至于什么为人懒惰，喜欢投机取巧，这岂不在夸你足智多谋，每次都能想到更省力的解决办法么？”
“呐，王旦，那小子如今可算是飞黄腾达了！”
“长孙湘雨？”王旦的神色，变得凝重了。
在觥筹交错之间，谢安一五一十地讲述着这几日来的经历，当说到他与梁丘舞已立下婚约时，李寿倒抽一口冷气。
“殿下试想，”望了一眼谢安，王旦放下筷子，解释道，“以往王府与东军神武营，本来是毫无交集，是故，也谈不上有什么交情，就算殿下是王爷，那些士卒恐怕也不会对殿下多过客气，但是如今不同，在下以为，舞将军必然会知会她军中心腹副将，以免日后谢大人万一与神武营的士卒起冲突，就好似上次那样……而得悉内中隐情的神武营将领，必然会对谢大人客客气气的，顺带着，也会如此对待殿下……而旁人则不知那么多，他们见神武营的将士都客气对待殿下，心中必然有所想法，这就叫【借势】！——哪怕舞将军无法主动出面相助我等，殿下亦大有利益！”
“啊！”李寿重重点了点头，望向谢安的目光中，充满了欣慰与释然。
信函中的话，并没有写的太露骨，但是隐晦想要表达的意思，李寿多少还是能猜到的。
“一言难尽啊，要不是我施展浑身本事，恐怕今日还出不来……”谢安哭丧着脸说道。
“实则是睿智！”一抚下巴的长须，王旦轻笑说道，“众人皆道太子权势滔天，人人皆前往投奔，却不暗自思量，太子李炜身为一国储君，身旁岂会欠缺出谋划策之人？即便是你再有才华，恐怕也难以受到赏识，更别说重用；反观殿下，此时失势，身旁正缺少可用之人，只要稍有才学，便能得殿下重用，只可惜，世人鲜有能看清此事者……终归是锦上添花者多，雪中送炭者少，却不想想，锦上添花，岂有雪中送炭受器重？——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啊！”
谢安歪着脑袋想了想，继而皱眉说道，“项三哥为人也重义气，让他介绍几位结识的将领，应该没有问题，问题是，军中势力大多归四皇子以及太子，要说动那些将领投靠，不是那么容易吧？”
“罢了，终归是有了一个好的开始吧，对了，谢大人方才说【禁足】，怎么？莫非舞将军这些日子将你软禁在府上？”见李寿与谢安过于失落，王旦举起酒杯，岔开了话题。
“哪有这么简单！”谢安撇嘴说了一句，在他身旁的李寿亦是苦笑不已。
“……”谢安无语地望着颠倒黑白的李寿，无奈说道，“三个月前，你没有这么会说话啊……”
“呵呵，”在距离李寿几步外的椅子上，有一位手握书卷的文士笑了笑，摇头说道，“谢大人，可不是寻常男儿，他可是对殿下说出【宁为鸡首、不为牛后】的男人啊，如何会因贪慕东公府的权势，至殿下于不顾呢？”
“呵，说的也是！”李寿笑了笑，站起身来，负背双手，感叹说道，“即便是如今，我也不知该如何评价这句话，看似是毫无志气，实则……”
“至少我耳根可以清净些……”李寿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
“真是好运啊，那小子！”坐在自己书房的书桌后，李寿感叹地摇了摇头。
“这个嘛，谁知道呢，那个奇葩女人的想法很令人搞不懂的……”谢安有些心虚地撇开了目光，他可不好意思说，是因为他跟项青上青楼吃花酒，还叫了众妓饮酒作陪，结果被恼羞成怒的梁丘舞当场逮到。
“你将他捧得太高了，”见王旦一脸敬佩之色，李寿苦笑着摇摇头，说道，“你不如我与他相处地久，那个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样人，我太清楚不过了，他可不是你所猜想的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圣人，贪财好色，为人又懒惰，喜投机取巧，硬要说有什么优点，恐怕也只剩下仁义二字了吧……”正暗自奚落着谢安的他，并没有注意到，王旦望向书房门口的目光，逐渐变得有些怪异。
“……”
“怎么回事？”李寿闻言皱了皱眉，有些疑惑地说道，“据我所知，舞将军也是明白事理的人，只要你解释那日舞会，应该不会为难你……不对啊，她既然已与你立下婚约，按理来说她已放下那日舞会，既然如此，她何以又要将你【禁足】府上？”
观这位文士，身高七尺、体型消瘦、面色苍白、双眼凹陷，看上去总感觉说不出的憔悴，远远看出，就好像衣服架子似的，但是他的眼神却颇为精神。
【日后，他便不再是你安乐王府的门客了，更不再是你的书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