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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个玩笑,不至于这样吧?
说实话,谢安起初有些尴尬,毕竟那称呼他只是在无人的时候取悦伊伊用的,可是一听到长孙湘雨后面那句,他便深深皱紧了双眉。
伊伊面色一惊,下意识地转过头去,却见长孙湘雨正倚在门口,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根本不做,”狼吞虎咽地消灭着桌上的饭菜,谢安耸耸肩说道,“饿了的时候,就当李寿那里蹭饭,顺便收刮点银子来,今天若不是你来,我还得找他去!”
“你叫她伊伊姐,我叫你谢大哥,这样一来,她地位岂不是比我还要高了?”
“这么珍贵的东西……”
“奴家来瞧瞧你过得如何,顺便,替你带些衣服、被褥来,”说着,伊伊压低声音,轻声说道,“其实呀,是小姐叫奴家来的,不过嘱咐小姐不让奴家说……”
“伊伊姐?”谢安眼睛一亮,欢喜地唤道。
唔,应该说,在谢安面前的她,与以往有些不同。
谢安犹豫了一下,颇有些郁闷地说道,“就是管得太严厉了,感觉我不是她丈夫,而是她孩子似的……”
好似想到了什么,伊伊用不可思议的目光望着互相讥讽的谢安与长孙湘雨。
“谢天谢地!”拍着胸口,谢安露出一副侥幸的表情。
“好了好了,别生气,那不是睡得迷迷糊糊嘛!”谢安握起伊伊的手,一番甜言蜜语哄着,只将这位美人儿哄地心中欢喜不已。
“就是什么呀?”长孙湘雨笑嘻嘻问道。
“一声谢谢就完事了?——呸!不就是嘴皮子的劲么?我还给你……谢谢!谢谢谢谢谢谢……”
“长孙家啊……其中包括我么?”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一眼谢安,长孙湘雨淡淡问道,不知为何,她的眼神有些认真。
伊伊犹豫了一下,正要说话,忽然,她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你……莫名其妙!”谢安还以为她要说什么呢,闻言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
伊伊闻言俏脸一红,嗔喜地望了一眼谢安,将手中的盘子放在桌上,继而走过来帮着谢安穿衣,口中责怪道,“安,你也太懒散了,换下的衣服就那样堆在角落,也不怕发霉长了虫子……”
谢安不解地摇了摇头,他隐约感觉,长孙湘雨所指的,并不只是单纯的官职或者地位……
进贼了?
忽然,伊伊注意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她隐约感觉,今日的长孙湘雨,似乎并不像平日那样,让人从心底感到畏惧,无论是生气还是高兴,都仿佛是出自真心,而不似以往那般做作……
“眼下谢,还太早了,嘻嘻……”略有些得意地笑了笑,长孙湘雨继而转头望了一眼伊伊,脸上隐约露出几分戏谑笑意,说道,“伊伊,方才你问起我的事,咯咯,是不是舞姐姐叫你问的?”
“还说我莫名其妙?”坐在桌旁的凳子上,长孙湘雨小手一拍桌子,似撒娇似耍泼地说道,“我不管,你也要那样叫我!”
“你……”气愤地瞪着谢安良久,长孙湘雨忽然咯咯咯笑了起来,笑地直不起腰,带着幽怨的口吻说道,“谢大哥,真是的,那能这般伤奴家的心……”
“你无不无聊啊!”谢安皱眉白了一眼长孙湘雨,安慰着伊伊。
“你做不到的,至少眼下还做不到……等你能站得更高的时候,再来说这句话吧!——要站得更高,谢安,更高……”
长孙湘雨愣了愣,似乎有些不解,待她明白过来后,俏脸上浮现出几分不渝,皱眉说道,“谢安,你什么意思?——奴家好心帮你一个大忙,你竟然还敢说这等话?”
“就是无聊才问嘛!”长孙湘雨撇撇嘴,继而咯咯笑道,“安弟弟,看来舞姐姐对你挺上心的嘛,生怕姐姐将你拐跑了……”
安弟弟……
“呃,很珍贵的东西么?”谢安错愕问道。
“也对!”谢安点点头,放开伊伊,坐到桌旁,拿起筷子便夹了一筷子的菜放入口中,一边咀嚼一边赞道,“不错不错,伊伊,是你做的么?”
“要说需要什么的话,那就是你咯!”不闻女色已有四天的谢安,忍不住抱住伊伊调戏起来。
谢安闻言苦笑一声,说起来,他那日打定主意暂时搬出东公府,自己找房子居住的时候,可没通知长孙湘雨,结果当天,她依然找到了谢安,不得不承认,丞相府追查人的效率,丝毫不比卫尉署逊色,冀京有什么风吹草动,有难以逃过其眼线。
【广陵举子,谢安。】
“你呀……”伊伊哭笑不得摇了摇头,继而轻声说道,“我这次来,替你带了一些日常所需的东西,还叫府上的下人帮忙搬来几个放置衣物的柜子,衣物我都帮你放好了……”
在谢安与伊伊关切注视的目光下,长孙湘雨缓缓站起身,朝着屋外走去。
“嘿!”谢安尴尬地笑了笑,继而问道,“你怎么来了?”
正如伊伊所想的,今日的长孙湘雨,与以往略微有些不同……
望着长孙湘雨那一副赌气的表情,谢安无语地摇了摇头。
望了一眼手中的折扇,谢安忍不住说出了困扰了他许久的疑惑。
“哦,这样啊……”长孙湘雨轻笑一声,继而摇了摇头,径直离开了。
拜托!
大周弘武二十三年三月二十七日,天尚且蒙蒙亮,半睡半醒的谢安便听见屋子里有些悉悉索索的动静,时而隐约还有一些翻箱倒柜的声音。
“喜欢就好,”伊伊甜蜜一笑,替谢安盛了一碗饭递给他,随即纳闷问道,“安,说起来,奴家方才前前后后找过,你这屋子里,锅碗瓢盆什么都没有,害得我还再回府一趟,将厨灶所需的那些东西带了来……奴家很纳闷,安,你平日里究竟是如何做饭做菜的呢?”
他没有注意到,屋内那个黑影走到他土炕旁,望着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虽然根据府上下人调查,这个叫做谢安的男人有着太多太多的缺点,比如为人懒散,贪财,好色,但是他的才华也同样不容小觑……
另外一边,听着他俩那仿佛天马行空般的对话,伊伊愣是摸不着头脑,更别说插嘴,她不明白,何以谢安与长孙湘雨却能够听懂那乱糟糟、毫无头绪的对话。
“孩子……”长孙湘雨闻言忍俊不禁,用手中的折扇掩着嘴,止不住地笑了起来,直到谢安脸上不渝的表情越来越明显,她这才逐渐收起笑意,轻笑着说道,“呐,舞姐姐本来就是做事细致的人,似你等懒散,她瞧得过去才怪!——更别说你还背着她到城里的青楼吃酒,与里面的女子亲亲我我,奴家真是纳闷,舞姐姐那日怎么就没有当场斩了你呢!”
显然,谢安没有弄懂长孙湘雨脸上表情所代表的含义,闻言挠挠头,含糊说道,“应该吧,你不也姓长孙么……”
“信物么?”谢安拿过那把精致而古朴的纸扇,他这才发现,这把纸扇那碧玉做成的扇骨润滑发亮,显然已有些年头。
“那可真是谢谢了……”捧着手中这块牌子,谢安有些激动。
长孙湘雨闻言犹豫了一下,长长叹道,“此乃家母生前所用之物,也是她唯一一件配得上本小姐的东西……”尽管她的话,依旧是那般自命不凡,但不知为何,谢安却从中听出了浓浓的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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