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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王涵与张杰闻言面色苍白,正要说话,却见谢安戏谑一笑,悠悠说道,“本官知晓你二人不服,打了再说!——两报还一报倘若还不服气,便三报还一报;三报还一报倘若还不服气,便四报还一报……”
偶尔挑软柿子捏捏,出出气,这不是挺好?有益身心。
平心而论,其实只要那王涵与张杰二人服个软,谢安也不会做的太过分,但可惜的是,这二人见自己在谢安这里吃了亏,似乎还要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望着那二人衣衫不整,发束凌乱,犹用充满恨意的目光瞪着对方,周仪暗自咽了咽唾沫么,望向谢安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敬重与忌惮。
“我狠?我方才受刑的时候,你小子就安安逸逸坐上椅子上……”
二人对视着,似乎在用目光交流着什么,只不过比起方才,他们望向对方的眼神中,有了几分怨意,多半是在责怪对方出手太重。
“无论如何,还请少卿大人给在下一个公道!”说着,他故意装作很气愤的样子,瞪着王涵,而后者好似想到了什么,也瞪着他,看上去好似水火不容似的,可公堂上的人谁还会不清楚,这两个人明显就是一个鼻孔出气。
他刚才之所以叫那二人互相打对方,本就是为了挑拨他们,别以为下令的人是谢安,这两个人便会将所有的恨意都归到谢安头上。
“哦,”谢安做恍然大悟状,点头说道,“那你是如何打的他呢?”
“这样啊,那本官可否能理解为,是你二人同时动的手?”
项青与罗超二人正惊讶于那二人的反目成仇,如今听谢安一说,这才反应过来,与几名衙役上前,费了好些力气,才将那扭打在一起的二人拉开。
张杰一听面色更急,怒视着王涵骂道,“王涵,你小子打出兴致来了?”
这还是在项青与罗超手下留情的情况下,毕竟真正的仗刑,可以打赘肉最多的屁股,而是背脊梁,以项青那能够力拦奔马的力气,一棍就能将那个纨绔子弟的脊梁骨打断,要是没有项青与罗超手下留情,那个叫张杰的家伙,在挨了三十仗后,还有命在堂上惨叫?
“大……大人,在下服了……”本就受了三十仗打的张杰一听还要受那般多的苦,顿时求饶起来,而王涵却似乎还有些犹豫的样子。
“是!”
想到这里,谢安点了点头,淡然说道,“本官既然既然升三堂受理了你二人的纠纷案子,自然会给你等一个满意的答复……”
“退堂!”
待完毕之后,谢安这才慢悠悠地说道,“方才本官的判决,你二人服是不服?——倘若不服气,细细禀来!”
在谢安端着茶思考日后的时候,项青与罗超二人已将那张杰用刑完毕。
说实话,对付这种不晓世故的纨绔公子哥,谢安真感觉自己有点大材小用了,他哪里会不知这两个纨绔子弟在想什么,无非就是双双不满他谢安的判决罢了,将此事闹大,最好闹到御史监,然后太子那帮人便有理由弹劾他谢安,说他连这等小事也无法断决,不足以担任大狱寺少卿。
他清楚地瞧见,那个张杰被打地上身一晃,险些跌倒在地,待站稳脚跟后,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王涵。
只要那李炜一日是太子,他谢安便做不到,其他人也做不到,唯一的办法,就是将逼到法律的对立面、朝廷的对立面,虽听着复杂,实际上却只要用一句话便可以概括。
“少卿大人,这打也打了,罚也罚了,眼下该替本公子讨个公道了吧?此案如何定夺,还请大人速速裁决!——还是说,少卿大人其实对审案一窍不通,是故,故意罚本公子,想拖延时间?”说话的,是蹲着马步坐在那张椅子上的王涵。
或许有人觉得,谢安就是一个欺软怕硬的家伙,不敢去对付太子李炜,却拿那两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出气。
“不,是本公子忘却了方才的力道,是这样了……”王涵犹豫地望向张杰,见后者点头示意,使劲全身力气,狠狠砸向张杰脸庞,那砰地一声,谢安略微抽了一口冷气,隐约感觉牙酸。
听闻这句话,回想起刚才那一顿痛打,张杰面色苍白,张大嘴望着谢安半响,语气忽然软了下来。
不得不说,当项青、罗超以及那两名衙役退开的时候,张家公子的屁股几乎可以说是被打皮开肉绽、血迹斑斑。
谢安倒是心安理得地坐在主位上,悠哉悠哉地喝着茶。
“不够清楚,”谢安摇了摇头,故作严肃地说道,“你这般说,本官哪知你是如何动手的?这样吧,你在本官面前示范一下,如此,本官自知谁对谁错!”
瞥了一眼在公堂上扭打在一起的二人,谢安嘴角微微扬起几分笑意,继而,他收起脸上的笑意,猛地一拍惊堂木,故作震怒地吼道,“此乃堂堂大狱寺,岂容你二人在此放肆!——来人啊,将他二人收监,关入大牢,明日再复审!”
就在这时,谢安又问道,“张杰,本官再来问你,你又是如何动的手啊?”
这点谢安也心知肚明,说实话他也只是打算狠狠教训一下那两个不开眼的家伙,但却不想闹出人命,将这件事彻底做绝,一来是他大狱寺少卿的位置尚未坐稳,二来嘛,眼下还不是彻底与太子一派死磕的时候。
王涵与张杰闻言对视一眼,继而异口同声说道,“是他先动的手!”
两个傻鸟!
效果不错嘛,心理学的暗示……
“张杰,在集市上,王涵是这般打你的么?”
“本公子就是这样打的……”嘴里说着,王涵握紧拳头,轻轻在张杰腮帮子上打了一拳。
“……”王涵与张杰愤怒地望着谢安,他们哪里还会不明白,这是谢安故意在耍他们,但是比起最初,他们这会连对面充当对手的同伴也恨上了,暗自埋怨对方出手太重,丝毫不顾及对方。
王涵想了想,说道,“本公子忘却了,只记得是他先惹恼了本公子,是故,本公子才出手打他……”
冷笑一声,谢安撇了撇嘴,抬手一摔手中惊堂木。
“张公子啊,”谢安轻笑一声,故技重施,抬手指了指头顶上方的匾额,戏谑说道,“本官上面那块匾额,有写【我在乎】三个字么?”
“安安逸逸?你倒是去试试那两条腿椅子!——那种生不如死,我宁可被杖打的人是我!”
倒不是说谢安仗着自己妻子梁丘舞的权势,仗势欺人,就算没有梁丘舞,谢安单凭大狱寺少卿的职位,狠狠教训一顿这两个不长眼的家伙,而且事后对方还挑不出半点毛病来,就算最后闹到御史监,谢安也不怕。
本来王涵与张杰便打定,无论谢安做出什么样的判决都会说不满意,这会儿又岂会客气,闻言双双表示不服。
在谢安暗自看好戏的目光下,张杰吸了口气,猛地挑起一脚踹在王涵大腿处,王涵似乎没有料到他会用那般大的力气,身形一晃,愕然望着他。
谢安心下暗笑:不错嘛,小子,挺狠啊!
当然了,前提是一切顺利。
今日你谢大爷给你二人上一堂心理学的课程,好好学着点!
谢安心中冷笑,脸上却不动声色,淡淡说道,“就这样轻飘飘一拳?连挠痒都不够吧?为了这等小事,就来我大狱寺,你二人真当我大狱寺整天闲着没事?啊?!”
单论耍嘴皮子的工夫,除了长孙湘雨那个妖孽般的存在外,谢安可从来没有怕过什么人。
其实前些日子谢安在东公府养伤时,闲着没事也询问过长孙湘雨,长孙湘雨提醒过他,以他如今的实力,还斗不过太子,正确切地说,除非有朝一日谢安在朝中只手遮天,否则不能将太子怎样。
“那就好……不过本官方才只注意着谁打了谁,谁踹了谁,至于力道,本官倒是没注意……你们再示范一遍!——本官只有瞧得清清楚楚,才可以断案,两位公子以为否?”
“本公子打了他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