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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了……”
“安……”
“算了,你不是就带着么?”梁丘舞微笑着望了一眼谢安挂在腰间的宝剑,那是她曾经的佩剑。
“他死不死管我屁事?我只是……”
“知夫莫若妻,无论他人如何评价,为妻觉得,夫君无愧于他人,无愧于心……”
“我这是在教她……万一这个小鬼不吸取教训,日后再碰到像我一样凶神恶煞的人,倒霉的可是她!”说着,谢安板起脸来,沉声说道,“怎么样,是不是很吓人?”
依然是那个不知姓甚名谁的贼军将领,在十余万大军之中,竟将大周当朝大将军吴邦斩落马下,与斩杀吕帆时一模一样,一刀。
“现在?”谢安略有些惊讶地抬起头,望了一眼天色,发现此刻正值黄昏,天色渐暗,但离夜幕降临倒还是有些时间。
望着谢安那让自己无法捉摸的表情,梁丘舞颦眉思忖了一番,轻声说道,“不过出府散散心吧?趁着时辰还早……”
谢安点点头,又摇摇头,不置可否。
出了东公府,二人顺着朝阳街向东走去,由于梁丘舞此刻穿的是一身较为平常的女性装束,而谢安又在用饭前换下了他大狱寺少卿的官服,以至于当他二人走在大街上时,像极了一对年轻的夫妇。
“这是……”谢安惊愕地发现,他们不知何时竟来到了南国公府的那条街道。
想来也是,洛阳、长安一带的叛军,此前大多是南阳一带的军户、百姓,哪里是大周朝廷正规军的对手,但是如同前一次一样,在函谷关之下,西征军再次尝到了败北的滋味。
“喂喂喂,你这样说很伤人啊……哦,对了,你污蔑我就是污蔑你自己哦,我是小孩,那你呢?小孩的妻?嘿嘿!——没话说了吧?”
“安!”微微叹了口气,梁丘舞轻轻搂着谢安的肩膀,低声说道,“嫉恨,只要是人,都会有……还记得么?当初你对我做了那样的事,我也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
也不知为何,谢安似乎稍稍改了改他那自由散漫的性子,变得稳重了许多,每日兢兢业业地处理着大狱寺的公务,偶尔与孔文孔老爷子下下棋,而后者时而也向谢安教授一些断案、为人处世、以及做官的经验之谈。
却见梁丘舞面上浮现几分嫣红,低着头吞吞吐吐地说道,“听伊伊说,这样唤你,你会开心许多?”
当然,是以谢安正妻的身份。
望着谢安眼中那无法言喻的沉重,梁丘舞走上前去,轻声说道,“安,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觉得,你当初也只是为了发泄下心中的怨恨罢了……再说,我不觉得你那一句为了泄愤的话,便导致吕大哥……”
“我倒是觉得这一身很合适你!”谢安轻笑着给梁丘舞打气。
此刻的大周冀京,诚可谓是内忧外患,大周天子昏厥,难以理朝,众皇子夺嫡之争愈发激烈,兼之洛阳叛军尾大不掉,就连早些年已安抚妥善的江南、江东一带,也渐渐变得不稳起来。
“……你确定你这是在安慰我?”
当日用过晚饭,像以往一样,梁丘舞回到自己房中,美美地泡了个澡。
“那……那好吧……就当是你没骗我……”尽管是听似心不在焉的话,不过她眼中却不由浮现出几分喜悦。
南国公府大办丧事的那一日,其实谢安远远地去瞧过,但是最终没有进去。
望着谢安一脸没好气的表情,梁丘舞轻笑着摇了摇头,岔开话题说道,“不进去么?”
“……”
“是啦!——要是你觉得我在骗你的话,你就动用那什么家法吧!”
“怎么了?”移步到谢安身后,梁丘舞轻轻唤道。
听闻当朝大将军吴邦竟在战场上被一贼将一刀斩杀,大周天子又惊又怒,竟昏厥于朝上,这使得大周的动乱更是上了一个档次。
“园子里?”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那个小女孩小嘴一扁,哇哇哭出声来。
“唔?”
“舞……”
“只是觉得自己对不起那位婉儿姐?”
但是谢安也知道,他这个时候去安慰她,不怎么合适,哪怕她不多想,南国公不多想,可左右的街坊呢?
而五月初时,如同南国公吕崧之子吕帆、吕可亭一样,当朝大将军吴邦率领十二万大军势如破竹,一路攻打到函谷关。
“夫……君?”谢安诧异地望着梁丘舞。
本来南国公吕崧有意要亲自挂帅出征,为自己的儿子报仇雪恨,不过天子见他新尝丧子之痛,好言安抚之余,并未应允,而是将西征的事交给了当朝大将军吴邦。
“莫非是因为吕家的事?”梁丘舞虽然不怎么聪明,但好歹也猜得到这一点。
“……”谢安闻言转过头去,默默地望着南国公府府门左右悬挂的白纸灯笼。
次日,梁丘舞叫伊伊准备了水果、贡品,以及一些素衣素服,走了一趟南国公府,在安慰了南国公吕崧一阵后,她也见到了那个曾经有大恩于谢安,以至于谢安始终念念不忘的女人,苏婉。
看似虎头蛇尾的做法,却意外地叫那些顽固坚持与谢安为难的捕头们有些犹豫,倒也算是意外的收获。
见此,谢安不由也有些心慌,哭笑不得地说道,“喂喂喂,你哭什么啊?该哭的是我吧?——不许哭了!听到没?不许哭了!——好好好,大哥哥错了,大哥哥跟你开个玩笑嘛,别哭别哭……”
谢安闻言略微有些尴尬,毕竟他带上这柄宝剑的原因,并不完全在于是梁丘舞将这柄剑托付给他,只是单纯地,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有几分男儿气概罢了,否则,他一个大狱寺的文官,带什么剑?
“哦,叫芬芬呀,是替你娘亲上集市买的豆腐么?真乖……”
倘若因此惹来闲言闲语,那可不是谢安希望看到的。
那些啧啧称赞之声,让梁丘舞双颊灼|热,面色绯红,神色很是紧张,她不由暗暗后悔,后悔自己没有换一身衣服就陪谢安出来。
“……”饶是谢安辩才过人,这会儿也是哑口无言,气闷地望向四周,忽然,他的目光变得凝重了。
“真的?——安,你知道的,我讨厌别人骗我,尤其是你……”
对于那些来负荆请罪的人,谢安其实没想过如此轻易便饶过他们,好歹也要说教一番,不过由于吕家的事给他的触动太大,他也没有心情与这帮在孔老爷子口中无足轻重的人计较,心不在焉地说了几句后,便叫他们恢复原来的职位。
“……”愣愣地望着谢安半天,梁丘舞好似是想到了什么,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继而将接过那块碎银子,将它放在小家伙手中,温柔说道,“用这些银子再去买一份,好吗?”
这使得新西征军再次步上了前一次的后尘,大败而回,一面在弘农一带建立大片营寨,堵住叛军反攻,一面发书向冀京求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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