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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妈才是疯子,你们全家都是疯子!”
要怪,只能怪谢安当初为了苏婉的名节着想,为了掩人耳目,在到了南公府后,对外以姐弟相称,免得有人认为苏婉尚未出阁便与一个陌生男子同吃同住,败坏风气。
毕竟太子李炜也不是傻子,不想因为李寿走一趟宗人府,不值得。
可想而知,此刻的李寿,心中究竟是多么的窝火与愤怒,他只想早一刻回到自己的王府,却没想到就算这样,途中也有人找他的麻烦。
啊,硬要说苏婉有什么缺点的,那便只有一条……温柔而腼腆的她,无法学会对人说【不】!
即便是脸皮厚的谢安,也被长孙湘雨这句话弄地有些面红耳赤,含含糊糊地说道,“偷桃,就是偷桃嘛……”
望着苏婉乘坐的马车在夜幕中徐徐离去,谢安狠狠地踢着脚下的积雪。
尽管谢安一次又一次地告诉自己,木已成舟,强求也是无用,但他心头那阵无名之火,却是越燃越旺。
说到底,他平日里也是文质彬彬的君子,方才只不过是遭遇无妄之灾,兼之在西公府府内被太子李炜百般嘲弄,这才忍不住大骂一句,没想到却遇到一个火气比他还大的。
“啊,是福伯……”点了点头,李寿叹息说道,“那日,福伯见我久久不回王府,便提着灯笼顺道来找我,中途,他与我不曾撞见,倒是瞧见了这个家伙,是故,福伯便将这小子背回了王府……”
毋庸置疑,这个倒霉鬼正是大周天子李暨的第九个儿子,安乐王,李寿,也是谢安日后最铁的哥们、兄弟。
只能说,谢安想得太周到了,他哪里会想到,正是因为他考虑地太多,反而因此失去了苏婉这个他心爱的女人。
“咳,谢大人不是解释过了嘛,就是偷桃嘛……”见长孙湘雨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王旦额头微微渗出了一层薄薄汗水,下意识地撇开视线,却见自家殿下的王妃亦是一副纳闷地望着自己,他额头的汗水流地更勤快了,慌忙岔开话题说道,“那后来呢?莫不是殿下见谢大人昏迷,遂好心将他带回府上?”
但是今日,他忍不住了,已经被太子李炜嘲弄地一腔怒火的他,二话不说,抬手便给了谢安左眼一拳,打得谢安眼冒金星。
“大半夜的,你个疯子搞什么鬼?活得不耐烦了?!”
望着谢安那愤慨的目光,李寿嘿嘿一笑,带着几分喜悦与仿佛小孩子般的调皮,耸耸肩说道,“输就是输,赢就是赢……”说着,他顿了顿,见谢安一脸郁闷之色,笑着说道,“好了,知足吧,那一架,叫本王半个月都没敢出门示人!”
“可恶!”
其实他也清楚,整件事并没有什么所谓的谁对谁错。
但很遗憾的,他悲壮地战败了,平日里本质彬彬的李寿,以携着满腔怒气的一拳,打晕了谢安,获得了最后的胜利。
君子不夺人所爱,外界评价甚高的吕家,想来注重仁义、礼数信念的吕家父子,显然不会做出横刀夺爱的事,而就苏婉而言,清楚谢安对她的感情的她,多半也只是羞红着脸低下头,默认这件事罢了。
当然了,也有可能是吕帆听说谢安与苏婉乃是【姐弟】二人,暗生对苏婉的爱慕之心,因此才那么积极。
言归正传,其实谢安很不乐意说这段事的原因,除了苏婉这个因素外,便是他与李寿的那一架,在讲述之前,他就知道这些人会取笑他,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倒也不觉得怎么丢人。
“少得意了!——要不是那个时候我饿了好几天,你能赢?”
不!
“当然!”谢安撇嘴笑了一声,随即望着王旦眨了眨眼,说道,“王老哥,那日,你不是也在场么?”
当然了,眼下李寿还未与谢安相识,他正从西公府的寿宴往自家王府赶。
“道歉?”有些被怒火冲昏头脑的谢安,想也不想便骂道,“老子砸的就是你!”
以至于,当对她苏家有恩的南公府吕家世子向她求婚时,她也只能默许了。
这样的好女人,打着灯笼都难找。
他的愤怒,并非出自恨,而是出自不甘,他感觉整件事太巧了,明明只是为苏婉的名节考虑,怎么反而弄得失去了这位心爱的女子呢?
而李寿显然也不示弱,于是乎,两个同样是满腔怒气的家伙,互相扭打在一起,翻滚在雪地上。
“啪!”
“你以为我不敢?——睁大你狗眼瞧瞧我是谁!”李寿怒声骂道。
“那殿下与谢大人又如何会变得像如今这般交情深厚呢?”王旦诧异问道。
方才谢安在西公府府门外耍小聪明从西乡侯韩裎手中讨要了一篮寿食、以及五两银子时,李寿正在西公府府邸之内,受着同为贺寿而来的太子李炜百般嘲讽。
“你……发生了何事?倘若并非刻意为之,只需道个歉,本王……”
她,绝对不是爱慕虚荣的女人,与其说是广陵富豪苏家的女儿,更像是一位和蔼可亲的邻家姐姐。
“偷桃?”长孙湘雨不解地眨了眨眼,疑惑问道,“那是什么?”
王旦的话,仿佛有种莫名的效力,让斗嘴过程中谢安与李寿二人逐渐平静了下来,对视了一眼的他们,眼中不约而同地流露出几分怀念与追忆,以及几分哀伤。
要知道,自来到大周之后,在谢安心中那本【倍感丢人】的耻辱本上,【被李寿一拳打至昏迷】事件,那可是名在第三条的糗事。
——回到当今时间,冀京城外某山,安乐王府老管家福伯坟墓前——
——弘武二十二年大年三十,冀京——
前一条,便是初次与长孙湘雨见面时,被这个女人狠狠戏弄了一番。
此刻的谢安,满脑子都是对这件事的气愤,但是归根到底,他又不知究竟该恨谁,毕竟无论是南国公吕崧、还是其子吕帆,对谢安、苏婉从始至终都是客客气气,甚至于,当听说广陵官员陷害苏家的恶行后,神情激愤不已,以至于,谢安与苏婉尚未出言恳求,南公府便揽下了这件事,当即派人追查。
也难怪,毕竟李寿比谢安长一岁,平日里虽养尊处优,但手劲却也不弱,而谢安呢,这家伙已好些天没有吃饱饭了,在苏婉来之前,只吃了半只馒头,浑身乏力,又岂是李寿的对手。
而糟糕的是,此刻的谢安也因为苏婉的事满肚子火。
“不错!”谢安嘿嘿一笑,继而装模作样地朝着王旦拱了拱手,笑嘻嘻说道,“王老哥,那一日,小弟承让了……”
“嘿!”谢安撇嘴一笑,一副不屑一顾之色。
本来,见自己闯了祸,他也有些心虚,犹豫着想向李寿道歉,可一听到李寿那句充满了怒火的话语,他心中早已压抑不住的怒气,顿时被挑拨起来,破口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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