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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安有些想不通。
而在前几日的途中,继大军之后日夜兼程赶来的东军神武营四将,也已与谢安、李寿二人汇合。
而其余的将领,便都是正五品到从五品的各营统将,至于派系,更是掺杂不清,有太子李炜的人,有三皇子李慎的人,也有推崇四皇子李茂的、兵部司署下的人,总之,乱糟糟的,分不清楚。
“你!”朱沧闻言大怒,拍案而起,用充满杀意的目光死死盯着谢安,咬牙切齿地说道,“乳臭未干的小儿,你竟敢辱我?”
众将面面相觑,在犹豫了一番后,又有四五个人起身告辞。
“很好!”长孙湘雨微微点了点头,摇着手中的扇子,满意说道,“既然我长孙湘雨说过要帮你们,就会相助你等扫平洛阳、长安一带的叛军,好叫九殿下跻身于皇嗣候选之中,也会叫你谢安战功卓著,飞黄腾达!”
朱沧与杨进对视一眼,碍于当朝丞相胤公的威望,皱眉问道,“不知长孙小姐究竟有何指教?”
见罗超这般拘于礼数,谢安与李寿有些哭笑不得,纷纷说道,“罗四哥,都是自己人,何必这般矫情?”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些位将领之所以闷不吭声,想想都知道是他们不愿意交出手中的兵权,说句难听的话,要不是李寿乃当今天子李暨的儿子,恐怕这些人甚至不会用正眼瞧一眼李寿与谢安二人。
“杀!”
但遗憾的是,谢安如今并没有足够的威望。
“……”屋内众将面面相觑,他们明白谢安暗藏的意思,一句话,要是他们敢阴奉阳违,那么他谢安就有办法将脏水泼在他们身上。
“本官脾气不好,请诸位将军别在本官未说完之前,打断本官!”环视了一眼在座的诸位将军,谢安沉声说道,“此次西征,前后折损我大周良将无数,连南公府世子吕帆,大将军吴邦,也先后遭叛军毒手,使得两番西征皆成画饼……陛下震怒,龙体难康,特命九殿下李寿为安平大将军,赴此平息战乱……这么说吧,这次出征,我与殿下可以说是向陛下立下了军令状,除非顺利平息叛乱,否则,就算回到冀京,也难以脱罪,所以啊,本官巴不得诸位给本官以及殿下找麻烦,这样的话,本官就有了借口推脱,比如朱将军,本官可以说,正是因为朱将军的为难,使得本官无法顺利整顿兵马,从而无法平息叛乱……”
“那好,说来听听!”
“军师确定要这样做?”
谢安本想张口说些什么,可望着长孙湘雨的脸上微微浮现出几分令他感觉异常熟悉的笑容,他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寒。
看得出来,长孙湘雨这短短几句话,颇有震慑力,要知道,就连罗超这样不为事物所动的男人,闻言也不禁露出了几分惊容。
抱着那份愤愤不平的心态,至今幸存的二十余位五品以上的校尉、督军、将军,分列两排,坐在偃师西征军帅帐内,闷不吭声。
望着他人离去的背影,谢安微微皱了皱眉。
说话间,一股强烈的杀气隐隐罩住了谢安。
时至大周弘武二十三年八月二十一日,赶了足足一个月零五日的李寿与谢安,终于率领第三波西征军,抵达了洛阳东侧四十里地外的城池,偃师。
只见罗超面无表情地缓缓抬起右手,冷声说道,“奉长孙军师之命,但凡是酉时之前便离开的人,杀无赦!——杀!”
李寿犹豫了一下,摇摇头如实说道,“并无掌兵经验……”
尤其是朱沧以及杨进二人,作为大将军吴邦的老部下,自坐下后便一直摆着一张冷脸,闷不做声,令初次掌兵的李寿着实有些为难,求助般望向谢安。
在那二十余位将军、校尉中,以一个叫做朱沧的武将官职最高,是正三品的骁骑营参将,曾是大将军吴邦的左右手,在大将军吴邦被那名叛军所斩杀后,这个朱沧便作为副帅,暂时掌管着偃师内十余万兵马。
他本来是想与长孙湘雨开个玩笑,但出乎他的意料,长孙湘雨的表情很是严肃,闻言皱了皱眉,不悦说道,“我的算计,绝不会出错!——谢安,本小姐承认你与众不同,知晓许多本小姐所不知道的事,但是提到用兵,我长孙湘雨要比你精通地多!——要么你们答应这三条,本小姐助你们扫平叛军;要么,本小姐就此回冀京,你二人自求多福!”
愚蠢!
一个十七八岁的、乳臭未干的小子,竟然是参将统领?而且还兼有监军的职务?
话音刚落,屋内其余将领亦是转头望向李寿。
在屋内二十余名将军诧异的目光下,谢安直视着朱沧充满杀意的目光,淡淡说道,“朱将军,这般杀气腾腾,莫非欲对本官不利?别怪本官没提醒朱将军,本官在冀京,任大狱寺少卿一职,精于刑法,朱沧知不知晓,以下犯上,是何等的重罪啊!——庆幸吧,此地非大狱寺司署二堂,否则,本官定要将你以以下犯上之罪,杖打十棍!”
而这时,继朱沧与杨进之后离府的那四、五个参将亦带着他们各自的护卫走到了府门附近,望着那一地的鲜血,以及包括朱沧与杨进二人在内的诸多尸首,那四、五名参将惊呆了。
后来谢安才知道,由于南国公吕崧手中并没有朝廷的赦命文书,因此,除了那八千余南军陷阵营的将士外,其余的西征军士卒,并不听从吕崧的调遣,这才出现了如今的局势:八千南军独自赶赴函谷关应战、而其余十万西征军兵马,则依旧停留在偃师,与洛阳一带六万左右的叛军对峙、僵持。
难道……
“哼!大将军?”朱沧冷笑着撇了撇嘴。
而就在谢安苦思对策之际,忽然,坐在席中的长孙湘雨啪地一声打开了折扇,淡淡说道,“两位将军,要去哪呀?”
“既然如此,朱某倒是要看看,您谢大人,如何将脏水泼在朱某头上!”说着,朱沧站了起来,向李寿抱了抱拳,转而朝门外走去。
当李寿偃师城中的高台,高声朗读圣旨的同时,底下的西征军将士们,面面相觑。
“罗超,你这狗娘养的,你想造反?”
经过了谢安与长孙湘雨的提醒,李寿这才意识到,这十万西征军中的将领,被函谷关的那位不知名的叛军将领打怕了。
只见长孙湘雨有手中的纸扇指了指二人的坐席,淡淡说道,“回来,坐下!——酉时之前,谁也不得离开!”
罗超闻言摇了摇头,正色说道,“并非矫情,此乃为将本分,军中需执法严明,【无严规,不成军!】——更何况征战在即!”
一路走,朱沧一路骂骂咧咧。
“寿殿下……啊不,安平大将军的话,诸位将军想必已经听到了,鉴于前两次西征军的不顺,大将军觉得,有必要进行一次整顿……”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