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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此,谢安满意地点了点头,继而将目光转向林震,带着几分笑意,说道,“恕本官方才耳背,不知听见林将军的话,还请林将军就着函谷关的叛军战力,再说一次……”
南军竟然挟持了他们,还对他与谢安大打出手,至今李寿依然感觉自己的腹部隐隐作痛。
“要取函谷关,必先杀此人!——而倘若要杀此人,唯有请梁丘将军亲自出马!”
说实话,李寿对于南军的印象相当差,要知道,他与谢安疾奔五百里才从洛阳赶到函谷关下,为的就是营救南军,可结果呢?
而就在这时,谢安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环视了一眼帐内诸将。
“你这话什么意思?”林震皱眉说道。
望着帐内西征二军将领与南军将领那仿佛会冒起火花的视线碰撞,李寿苦笑不迭。
再糟糕不过的处境了!
“是!”一名东军侍卫抱拳领命,走上前来,端走了谢安案几上的茶盏。
你倒是说句话啊!
什么?
却见谢安舔了舔嘴唇,淡淡说道,“那么,就眼下局势,我等来商议一下,如何应对函谷关叛军,我等集思广益,望诸位畅所欲言……”
不可否认,南军是一支作战能力相当强悍的军队,可以说以一敌十也不在话下,只不过,就算他与谢安手握虎符,就算吕公已严厉呵斥南军,南军就会乖乖听话么?
“咳!”李景咳嗽一声,淡淡说道,“苏将军,少说两句吧,人家可是冀京四镇之一,瞧不起我等三流兵马,实属正常……只不过,就算是南军,倘若推卸责任,这便有些不妥了吧?对吧?林将军?”
简单地说,似郑浩、苏信、李景等一军将领,越来越期待谢安能够率领他们取得此次西征的胜利,而似张栋、欧鹏、唐皓等人,则更是将洗刷污名的机会全部赌在谢安身上,换句话说,谢安一句话,可要比他李寿这个名义上的统帅十句还要管用。
话音落下,其余诸将面带惊愕,更别说身为当事人的林震。
苏信心中大怒,反唇讥笑道,“林将军所言极是,不过,我苏信是靠着军功一步一步爬到这五品参将的位置,而有些人,却仗着南军的威势,高居从三品副将……”
在他一声叹息声中,南军三将之一的卫云站了起来,抱了抱拳,低头说道,“我南军,愿听从安平大将军与谢大人调遣!”
随后,南军三将之一的卫云在微微叹了口气后,亦收回剑刃,坐了下来。
可是话说回来,当看到吕公那般凄惨的下场后,谢安实在不想对南军做出什么指责。
“都给我闭嘴!”
想到这里,谢安微微叹了口气,转头望向林震,沉声说道,“林将军,便从你开始吧!——南军死守此地,多次与函谷关叛军交手,想必了解叛军的战力吧?”
“你说什么?!”林震勃然大怒,连带着乐俊、卫云等南军将领亦是满脸怒色。
望着他这副模样,傻子都知道,这位谢大人要说话了……
“呐,那个谁,这茶水有些凉了,替本官再泡一壶!”
事到如今,还想着夺大军兵权?
啊呀呀,剑拔弩张啊……
不过对于吕公将南军的虎符交给了他与谢安,这倒是有些出乎李寿的意料。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震啪地一声案几,打破了帐内的寂静。
顿时,帐内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就连西征一军的李景、郑浩、苏信等人,亦受制于这股一点即燃的战意,下意识地也抽出了佩剑。
而继卫云之后,一位又一位的南军将领陆续也收起兵器,坐回席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两名东军侍卫端着两壶新泡上的茶水送到谢安与李寿面前的案几时,西征一军的将领们好似明白了什么,对视一眼,将手中的佩剑收入剑鞘,悄悄坐了下来。
“诺!”
帐内诸将心中澄明,知道这是谢安给林震、亦或是南军能够先前无礼的机会,因此,都将目光望向林震。
苦笑一声,李寿不动声色地朝着谢安摇了摇头,示意谢安他无能为力。
见此,卫云站起身来,抱拳说道,“两位将军言重了,方才我南军也有得罪之处,还望诸位将军海涵!”说着,他朝着郑浩、费国等西征一军的将领遥遥抱了抱拳。
竟然装作没看见?
这时,苏信冷笑一声,冷冷说道,“林将军的意思是,首轮西征失利,其罪皆在我等咯?”
李寿不住地朝着谢安使眼神,他很清楚,比起他这个名义上的统帅而言,如今的谢安,由于兵不血刃拿下了谷城,并说降了张栋、欧鹏、唐皓等叛将,因而在西征一军以及二军中有着极高的威望。
“什么意思?”李景冷笑一声,讥讽说道,“当时我李景亦在与函谷关叛军殊死厮杀,却忽听,我军主帅被杀……真是荒谬!我西征周军尚未露丝毫溃败之势,反而中阵被敌军攻破,林将军,你倒是说说,到底是你南军拖累了我西征军,还是我西征军拖累了你南军!——说得不够清楚么?那李某就直截了当地说了吧,若不是你家世子武艺不精,却非要与敌军猛将厮杀,那次战役岂会败北?”
“大将军,谢大人,末将斗胆问一句,这帮死不足惜的叛贼,何以会在大将军军中?!”说这话时,林震抬手指着西征二军将领。
诸将转过头来,有些意外地望着满脸怒容的谢安。
“……”帐内主将面面相觑,搞不懂这二人究竟在做什么,维持着对峙的局面,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这家伙到底想做什么呢?
前几日,他李寿还与谢安为了西征一军与二军之间的隔阂而暗自苦恼,但是比起眼下,一军与二军之间的隔阂根本不算什么,没注意到么?南军大将林震、乐俊、卫云望向张栋、欧鹏、唐皓等人时那令人惊恐不安的愤怒与仇视。
“末将遵命……”苏信与李景对视一眼,抱拳低了低头。
不得不说,论忠诚而言,还是东军最为可靠,但凡是谢安所说的话,东军无一不照办,也难怪,谁叫谢安是他们主将梁丘舞的夫婿呢。
“锵!”几乎在同时,双方将领皆站了起来,抽出了腰间的佩剑。
就在这时,忽听帐内传来一声沉喝。
或许是谢安这些日子以来,逐渐习惯了统帅数万乃十余万兵马,举手投足间,隐约已有了几分气势,以至于此刻骤然发难,叫林震为首的南军将领微微一愣。
“既然如此,就向林震将军以及南军将领致歉!——死者为大,你等何以胆敢折辱南公府世子?”
果然演变成这种局势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