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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李暨脸上露出几分诧异之色。
不过一想到李寿仅仅捞到了一个安平王的加封，谢安感觉有些遗憾。
李暨之所以违背祖先所定下的规矩，默许李茂向梁丘家提亲，说到原因，无非是因为梁丘家未来的当家梁丘舞乃是女儿身，她所选择的夫婿，势必会影响到东军的立场、东公府的立场。
没瞧见舞和湘雨正死死盯着我么？
毕竟天子李暨曾一度想让谢安升任大狱寺卿，即便谢安推辞后，也赏赐了五十万两白银、五千两黄金，可到了亲生儿子李寿这里，李暨却只加封了一个安平王的爵位，其余什么都没有。
什么情况？
就在这时，坐在龙庭上的天子李暨微微一笑，望着谢安说道，“谢爱卿，朕这般处置，你可满意？”
见殿阁首辅大学士褚熹竟被谢安气地站立不稳，胤公、阮少舟、长孙湘雨、孔文等人心中暗暗称奇。
冀京五大豪门中，有三大豪门在背后支持谢安！
“陛下开恩，陛下开恩呐！”
谢安闻言倒抽一口冷气，双目放光，难掩心中喜色。
正因为如此，谢安心中不禁有些惴惴不安，下意识地望了一眼胤公，见这位老人微笑着摇了摇头，这才暗自放下心来。
“谢父皇！”
想到这里，谢安淡淡一笑，摇头说道，“褚大人真是将下官的底细调查地清清楚楚，不过呢，却有一些出入……”
而与此同时，礼部尚书阮少舟亦望着谢安暗自点头。
褚熹皱了皱眉，淡淡说道，“老夫乃太子少师、殿阁首辅大学士褚熹……”
“这不奇怪啊，”谢安淡淡说道，“当初下官只是一介草民，毫无地位、名声，广陵郡的官员自然不认得下官！”
“再者？”天子李暨脸上亦露出几分诧异，抬手说道，“谢爱卿有话便说……”
“这有什么说不通的？”望了一眼褚熹，谢安似笑非笑地说道，“褚大人身为殿阁首辅大学士，与下官同朝为官，下官不也是不认得大人么？连丝毫印象也无哦！”
谢安闻言回过神来，拱了拱手，微笑说道，“这位大人怎么称呼？”
本来，天子李暨加封谢安为大狱寺少卿，已足够让众朝臣震惊，然而眼下听谢安的话，这小子竟然打算推辞？
正因为这样，在得知谢安与梁丘舞的关系后，李暨一直在观察、试探谢安的品性，而今时今日，谢安让天子李暨感到非常满意。
尽管最初是被长孙湘雨所迫，但是今时今日，阮少舟却发现自己越来越欣赏自己这个便宜学生了。
毕竟这是大周立国后数百年来传下来的祖制，就算李暨身为大周现任天子，也不得违背先祖。
可能也是想到了这一层厉害关系吧，褚熹望向谢安的愤怒目光后，隐隐浮现出了几分不安。
而此时孔文正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目光望着谢安，看着他微颤的胡须，看得出来，这位老爷子此刻心中想必是异常感动，听闻李暨之言，苦笑着摇了摇头，拱手说道，“能老死于在任之位，臣固所愿也！”说到这里，他用复杂的目光望了一眼谢安，后者还以一个爽朗的笑容。
“呵呵，”李暨微微一笑，继而正色说道，“谢爱卿，自今日起，朕许你【开府】殊荣，望爱卿自勉之，日后再为我大周效力！”
“……”望着谢安那一脸无赖的神色，褚熹微微皱了皱眉，思忖了良久后，摇头说道，“事有反常必有妖……谢大人既然是以广陵郡乡试解元的身份到冀京参加会试，然而广陵郡的官员却对谢大人毫无印象，谢大人觉得，这话说得通么？”
就连天子李暨亦是为之动容，不住地打量着谢安。
对啊，这谢安如今才不到十八岁，十年之后，他正当年，反观殿内众朝臣，有多少人能活到那十年之后？
从未参加过乡试，却冒名参加冀京的会试，此事一旦坐实，那可是欺君之罪，后果不堪设想！
“六十二啊，”谢安轻笑一声，继而望着褚熹说道，“下官今年未及十八……”
看来这个老匹夫是打算咬住这件事不松口啊！
“那又如何？”
“哪怕谢大人高中榜首，为广陵郡乡试解元？”
望着殿阁首辅大学士褚熹站也不是、退也不是，天子李暨心中倍感好笑。
“不后悔？”李暨轻笑着问道。
“呵呵呵……”天子李暨微微一笑，不置褒贬，而谢安亦拱手微笑。
天子李暨望了一眼褚熹，抬手说道，“褚爱卿，但说无妨！”
那谢安乃是东公府梁丘舞的夫婿，忍十年，照样能入朝为官，可褚熹呢？如谢安所言，多半是早已入土了，到那时，褚家恐怕要遭殃了。
在以目示意了一眼谢安后，胤公松弛的眼皮挑了挑，不动声色地望了一眼对过的太子李炜，心下暗自猜测着天子李暨的打算。
谢安愣了愣，诧异地望着李暨，张了张嘴，讪讪说道，“陛下，最后这个赏赐就……就免了吧……”
而其余朝臣，望向谢安的目光亦是褒贬不一，有震惊者、嗤笑者、鄙夷者、佩服者，不一而足。
瞥了一眼默然不语的阮少舟，褚熹淡淡说道，“谢安，籍贯广陵，弘武二十一年，曾是广陵苏家府上家丁，弘武二十二年，苏家败落后，来到冀京，与九殿下结识，入王府当家丁……谢大人，老夫说得对么？”说到这里，褚熹转头望向谢安。
天子李暨闻言为之动容，下意识望向丞相胤公，却见这位自己数十年的好友，此刻亦睁开了双目，错愕地望向谢安。
“呵呵呵，”李暨淡淡一笑，带着几分揶揄说道，“既然如此，朕就不赏你！”
今日扳不倒这谢安，后患无穷！
此后，天子李暨又按着谢安向朝廷所上呈的功劳簿，将费国、苏信、李景、郑浩、步白、石晋等西征军将领逐一进行赏赐，而战死沙场的刘奕、乌彭等人，以加以厚封，至于似张栋、唐皓、欧鹏、廖立等投降的原叛军将领，亦按照谢安的建议，免除叛国之罪，至于具体，还是要等大狱寺审讯过这些人后，再做定论。
以李暨的睿智，在看到谢安频频望向梁丘舞与长孙湘雨二女后，哪里还会不明白，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带着几分揶揄说道，“既然谢爱卿府邸甚小，那就没有办法了，这样吧，朕再从朕的私库中提五千两黄金，赏赐于你！——谢爱卿可满意？”
来了，【开府】的特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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