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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说谢安那些钱是准备给梁丘舞等三女购买首饰所用,陈蓦眼神一冷,沉声说道,“费国留下,我去追!”说完,他见那窃贼还没跑远,几步追了上去。
廖立与马聃对视一眼,心中会意,点点头,当即追赶陈蓦而去,只留下略微有些不知所措的费国。
“呵呵!”谢安微笑着摇了摇头,正要转身走入金铺,右手下意识地摸向怀中,继而面色一变,因为他发现,自己怀中的钱袋,竟然不翼而飞了。
东岭刺客尚潜伏在冀京,竟然组织灯会,真不知朝廷是怎么想的!
见谢安一副恍然大悟之色,周仪一脸古怪问道,“大人……这几日莫非没有注意到……街头巷尾,张灯结彩?”
为此,谢安也只能按长孙湘雨的意思行事,每晚都去见她,尽可能地拖着她,好言相劝,让她打消那一个个在谢安看来极其疯狂的主意。
唯独有一位容貌英俊、衣着鲜艳的男子自容以待,当陈蓦、廖立、马聃三人追赶着那名窃贼从身旁跑过后,他抬起右手来,本来空无一物的右手,不知何时竟多了一只沉甸甸的钱袋。
谢安愣住了,尽管他不知费国乃太平军六神将之一,但是他知道,费国的武艺要比东军四将更出色,武力直逼梁丘舞与金铃儿,而如今,他竟然说,帮谢安找回了钱袋的季竑,武艺竟然还要在他之上……
“下人?”谢安愣了愣,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费国瞥了一眼季竑腰间那柄细长的剑鞘,沉声说道,“佩剑的下人,费某倒是第一次瞧见!——寻常的下人,可负担不起这等宝剑啊!”
“上元节……”谢安皱眉思忖了片刻,继而恍然大悟。
当时,谢安清楚地注意到,陈蓦眼中那一闪而逝的杀意,心中一惊,知道要坏事,连忙说道,“廖立、马聃,跟上!”
“哦,对了,”好似是想到了什么,周仪从谢安面前的公案桌上找出一份公文,递给谢安说道,“大人,这是今日刑部下达的,命我大狱寺明日汇同卫尉寺巡防司,全城戒严,刑部要求我大狱寺,协助卫尉寺杜绝一切不安迹象!”
“是啊……”慵懒地伸了一个懒腰,谢安打着哈欠说道。
谢安愣了愣,因为他发现,来人手中所托着的钱袋,正是他之前被人盗去的。
当街打劫堂堂大狱寺少卿,那家伙疯了吧?
不可否认,上元节在大周可是举足轻重的重大节日,原因就在于,正月十五乃一年中第一个月圆之夜,称之为【一元复始】,可以说是继春节之后的一个重大节日。
季竑正思忖着,迎面走来两人,抱拳唤道,“季先生!”
并非是开玩笑,毕竟谢安已从小桃的口中得知,长孙湘雨两日前已派她联络过齐郝。
在那之后,谢安本以为长孙湘雨会放弃之前那个愚蠢的打算,结果倒好,当天傍晚,长孙湘雨便又派小桃找到了谢安,用谢安不去见她她便自尽作为借口,将谢安又诓骗到了她闺房中。
不是被那人窃贼偷去了么,怎么会在这个人手中?
“唔?”季竑一愣,抬起头来,望了一眼二人,微笑说道,“殿下到了么?”
“呵!”季竑微微一笑,摇头说道,“李贤那家伙也真是的,不过是个上元灯会,有必要日夜兼程地赶回来么?”
廖立正要追,谢安摆了摆手,说道,“算了,对本官……咳,对我出言不逊的人多了,若是逐一计较,累得慌!”说着,他朝着费国点了点头,毕竟若不是费国方才一把扶住他,他可就当众出丑了。
“……是!”
堂堂太平军第三代主帅,沦落到这份上,也算是异数了,好在陈蓦其实并不满意谢安替他准备的那间屋子,因此,倒也没说什么,反而是颇为惬意在长孙湘雨房间的屋顶睡了四夜。
虽然感觉有些奇怪,不过见对方将钱袋归还自己,谢安自是万分感激,毕竟这个钱袋里,可是有不少金银的。
廖立闻言面色一变,站到谢安面前,抽出腰间半截佩剑,冲着那人怒声骂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一边揉着脑门,一边翻阅着手中的案宗,谢安一脸疲倦之色地说道,“流徒三千里,刑期十年?”
想到这里,谢安拱手道了一谢,从对方手中接过钱袋,感激说道,“在下谢安,多谢这位公子!——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只见费国抬手拭去了额头的冷汗,低声说道,“大人,此人绝非寻常人,武艺……恐怕要在末将之上!”
提醒了陈蓦一句,让他披上难以辨认的灰袍,谢安带着这一干人在朝阳街溜达了一圈。
在拥挤的街道上,陈蓦与廖立、马聃紧追那窃贼而去,而那窃贼似乎也意识到事迹败漏,心下惊慌,逃跑时慌不择路,连续撞到了好几个行人,惹来一片骂声。
望着周仪离去的背影,谢安微微吐了口气,抬手扶额。
“哦……”季竑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打量了一眼费国,微笑说道,“看来足下似乎很在意季某,呵呵,季某可不是贼人哦……好吧好吧,季某告退便是!”说着,他朝谢安拱了拱手,转身离去,从始至终,也没因为费国的无礼而有任何不悦。
“那又怎样?”
“呵呵呵!”谢安笑了笑,转过头去时,却惊讶瞧见远处走来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哥,模样甚是英俊,衣着、气度也俱是上佳,只见他走到谢安身前,右手托起一个淡蓝色的钱袋,温文尔雅地说道,“此物,可是阁下所有?”
而就在这时,斜对过疾步走来一人,砰地一身撞在谢安身上,谢安措不及防,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好在费国一把扶住,而撞到谢安的那一人更是狼狈,砰地一声跌坐在地,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雪,望着谢安怒声骂道,“小兔崽子,走路不长眼啊!”
看当时长孙湘雨双目烁烁放光的模样,谢安可不觉得她是在开玩笑。
相信么?
潜意识的感觉告诉谢安,他必须尽快处理好这件事,否则,一旦拖的时间过长,后果不堪设想。
好家伙,连东军都请出来负责整顿治安,看来朝廷对这次上元灯节相当重视啊,但愿别出什么岔子……
“启禀季先生,殿下已入城中,在一家客栈入住……”
但愿别出什么岔子,否则……那就大事不妙了!
而让谢安感到意外的是,他竟然在街上看到了一队又一队的东军神武营骑兵,全副武装,骑着战马巡逻于各个街头,甚至于,他还瞧见了东军四将之一的陈纲。
“斗杀么?”捏了捏鼻梁,谢安勾了勾右手食指,说道,“案宗呢,拿来我看!”
谢安苦笑一声,事实上,他这几日满脑子都是有关于长孙湘雨以及金铃儿二女的事,哪有闲工夫去注意大街小巷与平日的不同?
原来周仪所说的上元节,其实就是谢安所知道的元宵节,它起源于道家【三元说】,正月十五为上元节,七月十五为中元节,十月十五为下元节,主管上、中、下三元的分别是天、地、人三宫,天官喜乐,因此上元节要燃灯。
无奈之下,谢安只好再请他那位大舅子陈蓦帮忙,以至于,谢安在长孙湘雨闺房足足呆了四宿,而陈蓦,则在她屋顶上睡了四宿,替谢安与长孙湘雨守了四夜……
而糟糕的是,谢安还不能说破这件事,毕竟齐郝不单是长孙湘雨的心腹,同样也是谢安所信任的家将,无奈之下,谢安也只有叫苏信、李景二人盯着齐郝,以防他当真做出什么傻事来。
——大周弘武二十四年正月十四日,大狱寺——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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