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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谢安不停地揉着被自己咬伤的手背,长孙湘雨咯咯直笑,闻言望了望左右,忽然抬起手,指着远处说道,“去那里!”
见此,谢安愣了愣,诧异问道,“不满意么?”
有词其赞曰,花萼楼门雨露新,冀京城市太平人。龙衔火树千灯焰,鸡踏莲花万岁春。
“叫……叫你胡说八道!”
“对呀!”长孙湘雨点了点头,脸上笑容犹如百花绽放,望着谢安笑嘻嘻说道,“可能是这几日被那家伙关在府上久了,心情不佳,因此,今日上元节,奴家想做些刺|激的事……”
“嗯!”
与其说她心肠恶毒的女人,倒不如说她是依然处在叛逆期的女孩子,处在叛逆期的女孩子这本身并没有错,遗憾的是,没有能够理解她的人……
“好好好……”谢安将手中伸入那盏祈福灯中,忽然,他变得一变,惊声说道,“糟糕,好像掉出来了!”
或许是注意到了周遭百姓惊愕万分的目光吧,谢安倍感尴尬,小声说道,“湘雨,要不你换回女装吧,这样,我总感觉怪怪的……”
“可惜什么?”
长孙湘雨满意地笑了,见此,谢安轻轻搂住她,笑着说道,“今日满意了吧?——都照着你说的做了!”
“哦?”长孙湘雨眼中露出几分捉狭之色,窃笑着说道,“这么说,安哥哥许久之前,就对人家有非分之想了咯?”
“呵,”长孙湘雨轻笑一声,轻声说道,“似今日这等有趣的事,奴家一直期待着,只可惜,当初奴家身边的人太无趣,有些人纵然是父、叔在朝中做高官,却也不敢陪着奴家胡闹,整天到晚,一嘴仁义道德,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无趣、甚是无趣!”说到这里,她抬起头来,双手捧着谢安的脸庞,柔声说道,“只有你,肯陪奴家胡闹……”
啊啊,死就死了!
别人不清楚可谢安又岂会不知道,这个女人哪怕是一件裹胸、亵|衣,其价值都高达数百两甚至上千两,更别她闺房内满柜的鲜艳衣服,单单数十万两一件的狐绒长袍,便有数件之多,论奢华的程度,这个女人丝毫不比皇宫中天子李暨的妃子逊色。
与长孙湘雨手牵着手站在广安街的街头,谢安简直有些难以置信,上元节竟会热闹如斯。
所谓的油锤,其实与炸元宵相似,香脆美味,难以言喻,尤其是就着青红酒,也就是黄酒的香醇,配上几叠小菜,诚可谓是莫大的享受。
想到这里,谢安犹豫说道,“要不……去试试?”
当然了,谢安可不是寻常人……
望着谢安诚恳的目光,那将官喜滋滋地点了点头,抱拳说道,“如此,末将愧领了!——多谢姑爷打赏!”
望着他二人跌跌撞撞走在前面,期间大呼小叫、口无遮拦,引来众多百姓驻足观瞧,担任侍卫的费国着实捏了一把冷汗。
长孙湘雨闻言大惊失色,张望着祈福灯,连声说道,“掉……掉哪了?——你怎么这么没用啊,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说到这里,她好似察觉到了什么,一回头气恼地发现,谢安正一脸嘿笑地望着她。
客气了几句,谢安别过这一干东军护卫,半扶着醉醺醺的长孙湘雨,顺着城楼的楼梯一直来到城楼顶上。
有诗赞曰,一曲笙歌春如海,千门灯火夜似昼。南油俱满,西漆争燃;苏征安息,蜡出龙川;斜晖交映,倒影澄鲜。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据说,最昂贵的一座五彩赤凰彩灯有一人多高,其售价万两白银,若非是家境殷富的名门世家,显然负担不起。
“不,”长孙湘雨摇了摇头,欢喜说道,“奴家真喜欢……”说着,她放眼望向冀京万家灯火,喃喃说道,“安哥哥,奴家从来就不是循规蹈矩的女人,然而这世道,这冀京,却要用各式各样的礼法约束奴家,好累,真的好累……曾经,奴家也想过去尝试这些事,只可惜……”
“答应奴家,好么?”
也难怪,谁叫人家的祖父是当今的丞相呢,说起来长孙家的权势,或许就连如今渐渐家道中落的东公府梁丘家都无法相提并论。
“那……要不要放进去啊?”谢安笑嘻嘻地望着身旁的女人。
长孙湘雨闻言噗嗤一笑,抬起头来望着谢安,正色说道,“谢谢!”
也难怪,毕竟上元节本来就是年轻男女幽会的节日,说它是大周的情人节,丝毫不为过。
当然了,由于谢安最近得了一笔多达五十万两的赏银,倒也不是太在意银子,倘若长孙湘雨开口要的话,他也自然舍得花点银子取悦身边的女子。
大概戌时一刻前后,二人来到了西直门城楼底下,守在这里的东军士卒拦下了二人。
在一阵爽朗的大笑声中,众东军将士将谢安与长孙湘雨请到西直门城楼顶上,更为他二人放置了桌子,甚至于,还给他二人弄来了一些酒菜,想想都知道,那本是人家留着自己庆祝上元节的。
“那可不行,”谢安故意摆出一脸夸张的表情,连连摇头说道,“方才我说过,今日我听你的,只有你说放,我才能放!”
这是连新春佳节都不曾有的莫大皇恩,正因为如此,比起春节,上元节更为热闹,可以说是大周众多传统节日中最为热闹的节日。
除太常寺礼乐坊外,上元节的冀京,还有许许多多民间艺人,歌舞百戏,鳞鳞相切,乐音喧杂十余里,有耍龙灯、踩高跷、舞狮子、划旱船,各式各样的杂耍艺人汇聚于冀京各个街头,向围观百姓展现本领。
平心而论,香玉满怀的感觉虽然不错,可问题是,长孙湘雨眼下可是穿着男子装束啊,片刻之际,谢安就注意到周围像他射来许许多多古怪的视线,以至于他甚至没敢抬头。
大街小巷,茶坊酒肆灯烛齐燃,锣鼓声声,鞭炮齐鸣,百里灯火不绝。
待双唇分开时,就连谢安亦是面红耳赤,百般尴尬,更别说长孙湘雨,小鸟依人般依在谢安怀中,出奇地乖巧,险些让谢安误以为他怀中的是伊伊,而不是长孙湘雨。
“我?挥霍无度?”谢安只听得目瞪口呆,一脸古怪说道,“要不要说得这么过分啊?”
除此之外,还有各式喜鸟彩灯,这些彩灯大多由工艺精湛的工匠所做,专门售给世家千金小姐,这类彩灯灯骨皆仿造百鸟的模样而编成,外糊锦绣纸片,从规格最低的喜鹊、百灵,到最高贵的赤凰、青鸾,品种之多,令人目瞪口呆。
长孙湘雨闻言笑了笑,歪着脑袋说道,“一万两银子买个华而不实的东西,怎么想都觉得吃亏呢……”
“嗯……”长孙湘雨乖巧地点了点头。
此刻呈现在谢安眼前的冀京城,犹如一座奇幻之城,街头巷尾,张灯结彩,万盏彩灯垒成灯山,花灯焰火,金碧相射,锦绣交辉,更有朝廷礼部司属辖下、太常寺礼乐坊的礼乐官,带领众多衣着鲜艳的妙龄少女,载歌载舞,引来城内众多百姓围观、欣赏。
“唔?什么事?”
“没有呀,”长孙湘雨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只是,想尝试着做一些刺|激的事……”说着,抬起头来,望着谢安轻声笑道,“方才的疾奔,让奴家想起当初在李寿殿下王府蹭……蹭饭时的那一晚……那是我当时感觉最刺|激的事……”
并非是他大狱寺少卿的令牌,毕竟在西直门,哪怕是大狱寺正卿孔文的令牌都没用,谢安从怀中取出来的,那是梁丘舞交给他的、东军的令牌,为的是让谢安在遇到危险时,能够调动东军将士保护他。
继方才之后,二人再度逃命般离开这让他们倍感尴尬的是非之地,尽快长孙湘雨满脸羞红,然而眉梢眼角间那浓浓动情之色,却比之方才更甚一筹。
“你方才……方才的表情,好好笑……”擦了擦眼角的笑泪,长孙湘雨捂着小腹咯咯直笑,继而抬起头来,歪着脑袋打量着谢安,继而舔了舔嘴唇,轻柔说道,“我还以为你不敢呢……”
“……”呆呆地望着谢安良久,长孙湘雨忽而噗嗤一笑,双手搂住谢安的脖子,动情说道,“那,安哥哥日后可要好好待奴家哦,可不许像奴家那薄情的父亲那样,不然……奴家决然饶不了你的……答应奴家,好么?”
而那些彩灯中最引人注目的,还得数由礼部监造的数万五色彩灯,这些彩灯上绘着各种传说中的喜神,这些位喜神有男有女,手托之物也大不相同,有持桃木剑者,有持玉如意者,有持紫金宝葫芦者,粗粗一数,便多达上百种,栩栩如生,舞姿翩翩。
谢安曾以为,上元节灯会只是庆贺新春佳节的延续,这种观念一直延续到他置身于眼下这个仿佛盛况空前般的喜庆之日。
长孙湘雨闻言一愣,不解地望着谢安。
长孙湘雨闻言面色微微一红,轻咬红唇似羞似嗔般望着谢安,顾左言他说道,“问我做什么?你要放……就放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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