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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丘舞愣了愣,待理解谢安话中含义后,没好气地瞥了一眼他,轻声说道,“你以为妾身喜欢对你碎叨?——只因你乃我夫婿,我对你期望甚高,换做旁人,我睬都不睬……”
“嘿嘿!”谢安略有些得意地笑了笑,但是看他眼神,却似乎依然带着几分忧虑。
“难道不是么?——你都没正眼瞧我……”谢安弱弱说道。
“很严重么?”谢安一脸心虚地问道。
明明之前都是美事啊,怎么突然间就全变了呢?
见此,谢安望了一眼梁丘公。
见谢安神色低落、沮丧,梁丘舞微微叹了口气,左手握住谢安的右手手背,温声说道,“人生在世,总会有大起大落,莫要苛求……倘若明日,陛下当真因昨夜之事怪罪于你,祖父与为妻自为会你辩护……”
梁丘舞闻言眼中露出几分不悦,轻声责怪道,“事需分轻重,安!——湘雨的事,过了早朝再提不迟!”
谢安已经能够预想到,明日……哦不,是今日数个时辰后的早朝,太子李炜究竟会是怎样一副得意的嘴脸。
而更糟糕的是,也不知是不是那皇子李贤告的密,兵部侍郎长孙靖竟然得晓了谢安偷偷将她的女儿长孙湘雨带离长孙府的事,由其妻子常氏验明正身后,发现长孙湘雨已非完璧之身,勃然大怒,率众到东公府兴师问罪,弄得梁丘家与长孙家相当不愉快。
“……”望着那三个字,梁丘公面色大变,难以置信地望着谢安。
“……嗯!”与谢安对视一眼,梁丘舞点点头,眼中隐约露出几分笑意。
“什么?”梁丘舞愣了愣,疑惑地望着谢安,半响之后,她好似是意识到了什么,望着谢安气愤说道,“你方才又说我笨,对不对?——是,我是没有湘雨那般聪慧,我……”
梁丘舞闻言又好气又好笑,摇摇头无奈说道,“你指的,应该是一年前庆贺四殿下北境大捷的那一次宴席吧?——那时,你又非我夫婿,与我非亲非故,难道还要我主动来向你行礼问安不成?”
见谢安问起陈蓦的事,梁丘公脸上露出几分欣慰笑容,点点头,小声说道,“那孩子……酷似其父啊!——昨日,老夫稍稍试探了他一番,真想不到,他小小年纪,武力已远超老夫,不过武艺之精细,还有些欠缺,招式粗烂不堪,大多时候都是凭着那一身蛮力应付……可惜了,若有时间好好教导一番,天下无人出其右!”
而这时,坐在小祠堂门槛外的费国好似注意到了什么,咳嗽一声提醒着谢安。
“你笑什么?”梁丘舞疑惑问道。
望着太子李炜脸上的笑容,尽管谢安心中暗骂,但也不得不拱手行礼。
堂堂【四姬】之首的【炎虎姬】,大周最富盛名的女将,在沙场中令无数敌人闻风丧胆的女中豪杰,梁丘舞何等受到过这般的委屈与指责?
对于梁丘舞刚正不阿的性子,无论是梁丘公还是谢安都相当清楚,哪里敢实言相告,对视一眼,梁丘公笑着说道,“无事无事,不过是这小子托老夫向长孙胤那匹夫求情罢了!”
什么情况?
当时谢安只感觉浑身酸痛,哪里睡得着,以至于当天蒙蒙亮时,他可以说是一夜未曾合眼。
“……”张了张嘴,谢安目瞪口呆,他万没料到竟然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谢安可是个聪明人,哪里会不知梁丘公言下之意,闻其弦声、知其雅意,小声说道,“大舅哥暂时不会离开冀京,有的是机会!——只要老太爷别过分逼迫他,想来大舅哥也希望与老太爷多多见面……”
“嗯!”深深望着梁丘舞,谢安重重点了点头,继而,望向梁丘舞的眼神中隐约露出几分惊讶。
这个笨女人,竟然还能看出自己心中的不安?
见谢安一脸凝重之色,梁丘公心知此事非同小可,犹豫一下,缓缓点了点头。
谢安摇了摇头,说道,“算了吧,你可是罚了我两个时辰呢,如今才过大半罢了!——反倒是你,此事与你无关……”
被孙女不悦的目光一瞪,梁丘公微微色变,咳嗽一声,一本正经地说道,“总之……小安呐,长孙家那丫头的事,你既然已询问过小舞的意思,得她应允,老夫自然不会怪你……眼下紧要之事,得看是否有人抓住你昨日渎职一事不放!——总之,最不济也无非就是丢了大狱寺少卿的职位,没什么大不了的,有孔文那老不死的在,你迟早能回去的……”
“好好好,有关有关,那……我夫妇二人就一同受罚吧!”
望着梁丘公疑惑的表情,谢安深思了片刻,低声说道,“不敢欺瞒老太爷,倘若老太爷能够保证知道后也装作不知,且不做任何事,小子这才敢实言相告!”
太子李炜竟然主动向自己示好?
“这倒是,”谢安闻言笑了笑,揶揄说道,“记得我与李寿初见你时,你可是趾高气扬地紧呢……”
用过饭之后,谢安与梁丘公、梁丘舞二人分别乘坐马车朝皇宫而去。
见此,谢安蘸着茶水在桌上写了【太平军】三个字。
望了一眼梁丘公与梁丘舞祖孙二人离去的背影,太子李炜抬手说道,“谢少卿,请!”
啊啊,这个笨女人没治了!
梁丘舞闻言双眉一凝,带着几分不悦斥道,“怎么可能与妾身无关?!”
当下了马车,踏过正阳门时,不得不说谢安心中依然有些不安,毕竟在他看来,太子李炜一党显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定会大肆打压他,虽说有梁丘家为后盾,谢安自然不会有性命之忧,但大狱寺少卿的职位,多半是保不住了。
望了一眼笑容可掬的梁丘公,谢安哭笑不得,也只得老老实实认错。
“是是!——那时你可是堂堂的上将军呢,我只是李寿府上一介书童罢了……”
而就在谢安暗自叹息之时,忽然,走在身旁的梁丘舞轻轻推了推他。
谢安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太老爷……不生气么?”
——大周弘武二十四年正月十六日,丑时——
对此,谢安无话可说,毕竟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正所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虐不可活,尽管造成这一切非他所愿,但事到如今,他也想不出什么狡辩的言辞来。
“生气?”梁丘公微微一愣,失笑般摇头说道,“人不风流枉少年,勾搭几个女人算什么?老夫似你这般年纪时……”
“我哪有脸怪你……明明是我瞒着你,偷偷带湘雨出去玩,最后还要你陪我受罪……”谢安苦涩自嘲一笑。
“你呀!”梁丘舞嗔怒般瞪了一眼谢安,没好气说道,“堂堂大丈夫,器量何以这般狭隘?——好了好了,算是为妻的错,行了吧?未能向妾身未来的夫婿行礼问安……”
而当谢安与梁丘舞到前院的厅堂用饭时,梁丘公也已起身,望着这位年过六旬的老人身穿朝服,谢安不禁有些愧疚。
此时的她,穿着一身赤红色锦袍,说起来,与梁丘舞认识这么久,但这等女性向的锦袍,谢安却仅见她穿过一次,那就是在数月前,二人在梁丘家列代先祖灵位前完成誓约的时候。
“安!”梁丘舞双眉一凝,注视着谢安,正色说道,“在你担任大狱寺少卿期间,为妻曾暗中叫人去大狱寺打探过,就连孔伯伯也说,你处理公案处理地非常出色……昨日之事,不过是稍遇挫折罢了,何以要妄自菲薄?——你乃我梁丘舞的夫婿,无论何时,都要挺起胸膛做人,只求无愧于天地、无愧于大周,不需理睬旁人如何评价!——这是你作为妾身丈夫的责任!”
戌时二刻之前,所有的事都是那么美好,朝思暮想的冀京第一美人长孙湘雨投怀送抱,二人很是疯狂地在西直门城楼顶上一番云雨,当时,初尝长孙湘雨这位美人滋味的谢安还暗自窃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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