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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惊愕的第二日(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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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倘若是别人加害了于贺,太子李炜定要血债血偿,可如今得知派人下手的竟是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他实在有些不知所措。

“承,过来!——哥有话要问你!”

“大有进展!”说着,谢安脸上扬起几分莫名的笑容,拱了拱手,说道,“太子殿下,关于于贺大人遭行刺遇害一案,下官这回带来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且不知道殿下想先听哪个呀?”

李炜不想让金铃儿觉得自己非她不可,因此,当金铃儿主动去见他时,他故意装出冷淡的模样,还对金铃儿说了一番话,要她危楼刺客与东岭刺客共同去做一件事,谁做得出色,便能成为他太子李炜的专用刺客,待日后他李炜登基为皇帝,谁就能成为宫廷御用刺客,但是实际上,太子李炜并没有动用东岭刺客,无论是假意行刺八皇子李贤,还是后来暗杀刑部尚书与刑部侍郎等几位朝中大臣,太子李炜都是叫金铃儿亲自动手。

“……”骤然遭此质问,李承面上笑容一僵,表情古怪地说道,“哥如何会有这个想法?”

“中……中书侍郎张籍和门下侍郎蔡瑾?”李承面色微变,急声说道,“哥,那两个人可不是小弟派人所杀!”

李承闻言低声说道,“可是哥哥,那个女人可不值得信任啊!——上回哥哥叫她去行刺谢安与李寿,可结果呢,那个女人说什么失手了……依小弟看来,其中定有猫腻!”

当然了,似这等深情的女人,倘若遭到心爱之人的背叛,其后果亦是相当严重,尤其是长孙湘雨这等才智堪比妖孽的女子。

见此,太子李炜整了整衣衫,负背双手,朝屋外沉声说道,“张常,请谢少卿入内!”

“当然不一样!”谢安摇了摇头,正色说道,“太子李炜确实可以指使东岭刺客,可反过来说,能指使东岭刺客的,可并非只有太子李炜一人!——舞,你应该知道的吧,太子李炜有一位关系极好的同胞弟弟……”

正如他之前所说的,长孙湘雨其实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看似行为乖张、惊世骇俗,实则,她也与梁丘舞一样,是一个规规矩矩的女子,一旦认准了心属之人,深陷感情,便不惜为其倾尽所有。

谢安点点头,又摇摇头,皱眉思忖着说道,“不能说是确定,不过五皇子嫌疑最大罢了……总之,我要再去见太子李炜一面!”

“唔!”谢安点了点头,在望了一眼在座的众人后,低声说道,“湘雨推断,御史台右都御使于贺于大人,在临死前想留下的讯息,是一个【东】字!”说着,他便将长孙湘雨的推断过程原原本本地说一遍,只听地在座众人面露惊叹之色。

可倘若如此,这问题出来了,既非是他李炜所为,又是何人呢?

“太子殿下过奖了,”谢安笑了笑,继续说道,“还有一个坏消息,不知道殿下想听不想听?”

“承,你比哥心狠呐……”深深望着弟弟良久,太子李炜疲倦地叹了口气,继而揉着脑门摇头叹息说道,“正三品的御史大夫,你说弃就弃了,与哥商量都不商量一下……拜你所赐,哥可是吓地六神无主,还以为是何人黄雀在后,非但急忙联合了老三、老六、老七,还将刑部尚书之职白白送给了那谢安,唉!竹篮打水一场空……本想着借此机会收了刑部,却不想被你给……唉!——你要帮哥哥,哥哥不反对,可好歹你与哥通个气啊,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

“当然是有的,比如说,继太子殿下之后,平日里受太子殿下庇护宠溺的五皇子李承殿下,多半也要到这宗正寺禁闭室受此禁闭之苦,可能,此后还要到我大狱寺走一遭……”说到这里,谢安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一字一顿说道,“下官已查明,杀害御史台右都御使于贺于大人的刺客,其背后主谋,正是太子殿下之胞弟,五皇子李承殿下!”

“行了行了,”李炜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忽然,他好似想到什么,转过头来,皱眉望着李承,沉声说道,“承,于贺那件事暂且不提,你为何要杀中书侍郎张籍和门下侍郎蔡瑾?——你缺乏历练,不知朝中之事,哥哥不怪你,可那样东西,是连哥哥都不敢染指的!”

梁丘舞微微一愣,诧异说道,“若不是东宫太子,那于大人所留下的东字,指的又是什么?”

一个【东】字!

见谢安默默地收起了手中的书信,梁丘舞好奇问道,“安,那个女人在信中写了答复么?”

谢安之所以没有去探望长孙湘雨,一来是这几日查案之事太过于忙碌,二来,长孙靖显然已得知谢安用某种途径将她的女儿偷偷带出府邸,因此,对女儿看管地更紧。

“哥息怒,容小弟说句话……小弟只是觉得,单单詹事府詹事周正,不足以洗脱哥哥派人行刺刑部尚书与刑部侍郎的嫌疑,除非,于贺也死在那一夜……哥细想一下,于贺死后,朝中可有人怀疑是哥哥行刺了刑部尚书与刑部侍郎?——倘若能以此扳倒老八,区区一个于贺,何惜之有?”

什么卧病在床啦,什么私处还隐隐作痛啦,什么屋檐上的鹊鸟叫声令她心烦啦,这种可以说是无关痛痒的话,那个女人竟几乎写了通篇,反而是有关于于贺的事,却仅只有寥寥一段。

见兄长怀疑,李承心中更急,连连摇头说道,“小弟说地千真万确,那夜,小弟只叫东岭刺客杀了于贺,补全了哥哥计划中的疏漏,至于中书侍郎张籍和门下侍郎蔡瑾那两人,小弟就算年幼无知,却也知道他们手中有着何等至关重要的东西,看一眼,多半连父皇都会出面,如此,小弟如何敢做这等事?”

一提到这个【东】字,恐怕大部分的人都会联想到东宫太子,但是只有李炜自己最清楚,于贺并非他下令所杀,虽说他李炜素来心狠手辣,但是正如其父、当今天子李暨所言,似于贺这等重要的棋子,李炜还没有这个魄力轻易舍弃。

李承的话中,并没有太多的恭敬与拘束,显得颇为随意,要是换做旁人,太子李炜早就恼了,但是面对着自幼宠溺的亲弟弟,李炜却唯有无可奈何。

“哥,他……他说得知了暗杀于贺的凶手,这……这怎么办?”

梁丘舞错愕地望着谢安半响后,继而缓缓点了点头。

总归是自己素来宠溺的亲弟弟,李炜如何忍心将他推出去问罪?

“……”望着亲弟弟脸上的急切之色,太子李炜眼中闪过一丝惊疑,皱眉说道,“当真?”

“你还要狡辩?”太子李炜闻言大怒,不悦说道,“誓言相告,无论是天大的事,哥哥都会保你无恙,可若是你再行狡辩,可别怪哥哥不留情面,让你到宗正寺来试试禁闭的滋味!”

“你!”望着自己素来宠溺的亲弟弟,太子李炜心中好气,却有不忍呵斥,毕竟他的母亲、贵妃陈氏自小教导他,身为兄长,要保护自己的弟弟。

谢安闻言摇了摇头,说道,“昨日我见过太子李炜,看其神色,多半是不知情,不会是他!”

太子李炜心下暗叫不妙。

“谢安?”太子李炜眼下正被自己亲弟弟这番破事弄地头昏脑涨,哪有闲情逸致待见谢安,闻言挥手说道,“不见!——本太子今日没心情!”

想到这里,谢安暗自叹了口气,从这封信的字里行间,他看得出,卧病在床的长孙湘雨心情相当烦闷,仿佛是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没有丝毫自由,可他谢安又有什么办法呢?

也是,倘若他李炜当真是个草包,当今天子李暨又岂会纵容他许久?

“这个嘛,自然是为于贺大人一案而来!”

见平日里对自己多加宠溺的亲哥哥如此震怒,李承眼中闪过一丝惊慌,急声说道,“不可能!——东岭那些人分明说过,于贺不曾写下什么……”说到这里,自觉失言的他面色一僵,下意识地低下头去。

“是!”五皇子李承微微一笑,几步走到太子李炜身旁。

见亲弟弟走到身旁,太子李炜随手指了指身旁的蒲团,示意李承坐下说话。

望着弟弟惊慌失措的表情,太子李炜暗自摇了摇头,压低声音说道,“慌什么?难道做哥哥的还会将你推出去问罪不成?”说着,他抬手一指禁闭室内的屏风,低声说道,“进去!——无论听到什么,都莫要声张,自有哥哥替你周旋!”

谢安笑了笑,拱手说道,“好消息就是,下官已经推断出杀害于贺大人的凶手!”

或许金铃儿至今犹耿耿于怀,芥蒂于太子李炜在除了她危楼刺客外,又招揽了东岭刺客为其出谋划策,可事实上,太子李炜并没有招揽东岭刺客,他一直觉得,精通易容术、与毒物的金铃儿,才是最佳的刺客人选,毕竟当初金铃儿不动声色间放倒张常等四名李炜的贴身护卫,给李炜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哪怕是金铃儿在暗杀谢安与李寿失手之后。

不过她在字里行间内所透露出的对谢安的思念,倒是让谢安颇为感动。

“原来如此……东?”念叨了一句,荀正面色微变,压低声音说道,“莫非是东宫太子?”

对于长孙湘雨的这封书信,谢安是彻底没了脾气。

啊,不是不想去,只是没办法罢了……

“哥,小弟知错了……”李承怯生生地低下头,可怜兮兮地说道,“小弟只是想帮帮哥哥,帮哥哥坐上皇位……”

梁丘舞面色猛变,喃喃说道,“五皇子,李承?!——你确定么,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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