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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钦闻言大怒,怒声斥道,“既非太子殿下,又非是你,那又是何人?”
此后,谢安又在瞒着梁丘舞的情况下,暗中派人请来了东军四将之一的项青,毕竟项青是东军中与谢安一道逛过窑子的战壕弟兄,交情要比其余三将铁得多。
注意到谢安踏足屋内,两拨刺客不约而同地向谢安行礼。
谢安点了点头,招苟贡走到面前,附耳对他低声说了几句,只听得苟贡神色惊喜。
“哦,”谢安失神般点了点头,回顾屋内众人,问道,“办妥了?”
大周弘武二十四年正月二十日,当谢安打着哈欠来到大狱寺官署时,却发现,自己办公的屋子内,早已是人满为患。
见谢安神色严肃,萧离等人面色猛变,要知道,谢安如今在朝中的势力可不小,他都说护不住金铃儿,可想而知,金铃儿的麻烦有多大。
不难猜想,这名宫女,正是危楼刺客的当家,【鬼姬】金铃儿所扮。
见谢安面色有变黑的趋势,苟贡压低声骂钱喜道,“老四,你给老子闭嘴!——再废话,我就叫你这辈子都说不了话!”
毕恭毕敬,目送着陈蓦离开屋子,狄布这才向谢安抱了抱拳,沉声说道,“谢大人,大人要我等办的事,我等已办妥,不知大人的承诺,是否会兑现?”
“好事!”苟贡微微一笑,心中颇为欢喜,毕竟,谢安是叫他将一概东岭众都带来冀京,叫其管辖大狱寺重牢之余,还叫其作为大狱寺的耳目,收集情报。
“卑职明白!——待会卑职就发书至老家!”
“没死!知道么?——你说万无一失?然而本殿下听到的可不是这么一回事!”
“明白,小的明白……不不不,卑职明白!”苟贡只听得心中欢喜,毕竟谢安所给的这块令牌,权利之大,超乎他的想象。
踏入殿内,文钦第一眼就瞧见,殿内除太子李炜以及五皇子李承外,还有一个做宫女打扮的女子,只见该名女子,正坐在桌旁,一面把玩着手中的茶盏,一面静静听着五皇子李承的数落。
苟贡摇摇头,说道,“此番我等弟兄只来了一百五十人左右,几番失利,折损了百余弟兄,老家那里,还有两百余弟兄……”
不愧是刺客,厉害,着实厉害……
“老二,大人说什么了?”狄布纳闷问道。
“大狱寺辖下重狱牢头……大狱寺辖下重狱牢头……”连番念叨了几遍,狄布抬起头来,犹豫问道,“不知这块令牌……”
“什么意思?”狄布不解地望着钱喜。
仿佛是看出了些什么,太子李炜挥了挥手,叫张常等人麾下,继而望着文钦点点头说道,“是!”
不得不说,苟贡想地很好,只可惜,他不清楚谢安与金铃儿的关系,至少,眼下还不清楚……
“九品?那不是与县官一样了么?”狄布有些傻眼地问道。
说话间,殿外太子李炜的护卫张常等人似乎察觉到了殿内的异样,疾奔入内,纷纷拔出腰间佩剑,指向文钦,口中怒斥道,“文大人,剑指太子殿下,你这是要犯上作乱么?——还不放下兵器!”
想到这里,谢安皱眉说道,“苟贡,这次就算了,他日,倘若对方已投降,切记莫要再害其性命,总归你等已是我大狱寺署官,再不是江湖刺客,明白了么?——那些兵士虽说听命于太子李炜兄弟二人,可他们也有家小,他们这一死,其家中老父妻儿,何人赡养?”
“太子殿下竟问微臣在做什么?”文钦眼中露出几分怒色,缓缓举起手中的利剑,遥指太子李炜,强忍着心中的愤怒,沉声问道,“太子殿下,我文钦这些年来跟随太子殿下,忠心耿耿,是也不是?”
只可惜,太子李炜的话,金铃儿是一句也没听到,适才听闻谢安那两个字后,金铃儿脑海中便止不住地涌现出她失手被谢安所擒,被关在周军营寨帅帐之内的那段日子。
可当着萧离那些危楼刺客的面,苟贡却又不好与狄布解释,毕竟,能有能力担当起大狱寺耳目的,可不单单只有他东岭众,至少眼前的危楼刺客就是劲敌,苟贡可不想到嘴的美差,被那些危楼刺客夺了去。
当啷一声,文钦手中的利剑,落在大殿内青砖之上。
至于钱喜,这家伙依旧在狠狠擦着那块木牌,仿佛要将其擦地仿佛玉石般光亮。
不得不说,两拨互有仇怨的刺客同在一个屋子里,这气氛实在是诡异地紧,饶是这段日子谢安的胆量已久经考验,也不禁有些被这股仿佛凝固般的紧张气氛所吓到。
想到这里,谢安试探着问道,“苟贡,此番,东岭众都在冀京了么?”
望着钱喜手舞足蹈的模样,屋内众人面面相觑,连带着谢安的表情也有些古怪,似乎暗自后悔,让钱喜也当上了大狱寺的牢头。
“谢大人!”
“尽快!”
“乃是老夫!——竖子,还不速速丢下兵刃!”
自己这位二哥精于用毒,钱喜自是清楚,缩了缩脑袋不敢再说话,可一望见自己手中这块令牌,他又顿时眉开眼笑,当宝贝似的,小心翼翼地用衣袖擦拭着,尽管那块令牌看上去崭新光亮。
见这两拨人似乎又有针对的趋势,谢安挥了挥手,说道,“好了好了!——三十人怎么够?这样吧,我回头拜托东军,请东军调派一支千余军队,替你等护卫那个村子,至于你等……去给本官联系到你们大姐!——她再这样下去,本官也护不住她了!”
太子李炜默然不语,在沉默了半响后,摇头说道,“此……并非本太子主意……”
“是!——卑职遵命!”
也是,陈蓦从街头打架、武馆踢馆这种方式自学而来的招数,如何比得上虎将世家梁丘家世代所传的招数?毕竟那可是梁丘家数百年、十几代人智慧与经验的成果,就算陈蓦是世间奇才,也无法与其相提并论。
甚至于,项青都没有问及缘由。
萧离闻言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多蒙谢大哥昨日派东岭刺……唔,东岭众相助,我等三十余名弟兄皆已脱困,眼下,众弟兄还在村子里,毕竟那里还有数百孤儿,需要人看着,以免五皇子李承得知此事后,再使诡计!”
“嘿!”苟贡摇着手中的纸扇发出一声得意轻笑,惹来萧离等四五名危楼刺客怒目而视。
果然,听谢安一番话后,项青二话不说,就叫来手底下一名千人将,叫他领着一千东军带着萧离等人一同去那个村子,担任护卫。
同样,也是她此生最感到心安、最感到愉悦的日子。
而就在谢安坐在大狱寺官署内等着长孙湘雨到来时,在皇城东宫的玉石阶梯上,光禄寺卿文钦沉着一张脸朝着东宫大殿走去。
忽然,他好似想到了什么,试探着问道,“恕卑职斗胆问大人一句,那卑职手底下那些弟兄们……”
虽说谢安并不介意牢头们收一些囚犯或者囚犯家属送来的孝敬银子,可这钱喜,活脱脱是贪官污吏的底子啊。
谢安原以为,昨日他们四十个人出去,能偷偷营救出那些危楼刺客与孤儿就算不错了,却万万没有想到,这四十个人,竟然将那千余精兵都杀了,连那些在屋子里呼呼大睡中的人都没有放过。
“……”文钦闻言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回过头来,眼中凶悍之色皆退,望着门外那位老者,他微微张了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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