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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李暨总归是当了大周三十年皇帝的人物,别看平日仿佛昏昧老人,可眼下发怒起来,气魄着实惊人,骇地太子李炜兄弟二人身后北军士卒连连后退,就连五皇子李承眼中亦露出几分惊骇之色。
也是,此女连一国之君都敢设计,都敢谋害,这天下还有什么是她所不敢做的?
“让给老五?”天子李暨闻言望了一眼五皇子李承,见他面露惴惴不安之色,暗自摇了摇头,皱眉说道,“朕可不觉得他有胆量弑君、弑父!”
“服软?朕?”天子李暨的笑声戛然而止,目视着太子李炜,淡淡说道,“朕只是给予你应得的评价罢了……”说到这里,他摇了摇头,叹息说道,“若再给你数年时间,纵然老四,恐怕亦非你对手,可惜,可惜……”
长孙湘雨闻言一愣,略带几分意外地打量了一眼李寿,摇着手中的折扇,轻笑说道,“终究是血浓于水么?——仁慈,在奴家眼中,可不是什么值得称道的事哟,何况还是在眼下这等时候……”
怪不得胤公曾向人表露过,倘若无人能够收服他这位才比天高的孙女,那么在他亡故之时,他也只能将其孙女一同带入地下,免得此女祸及天下、祸及长孙家。
“这个嘛,”轻笑一声,太子李炜舔了舔嘴唇,脸上面色一变,沉声说道,“儿臣只是觉得,父皇当了三十年的皇帝,够久了,是时候将皇位交出来了!”
整个内殿中,唯独太子李炜面色不变,双目平视着父亲李暨,摊开双臂,轻笑说道,“自古皇室最多骨肉相残……听说父皇最初亦是逼父、杀兄,这才得以坐享帝位,既然如此,儿臣等效仿一番,又有何过?”
见此,长孙湘雨摇了摇头,没好气说道,“总归殿下也只是凡人呐,连这等显而易见的事都想不到么?——寿殿下不比太子李炜,纵然有我夫谢安、长孙家、梁丘家等多方支持,亦是根基不稳,不比太子李炜久为储君!——倘若寿殿下得势,李慎尚有东山再起之日,反之,倘若太子李炜得势,他必死无疑!——为此,他故意诈死,藏入皇宫,为的就是在眼下时刻,想办法诛杀太子李炜兄弟二人,介时,他乃治理乱功臣,倘若他说肯放弃皇位,主动奏请朝廷,请求外封为王,到那时,殿下可有借口杀他以除后患?”
“卖个人情于小王?”李寿闻言不解地望着长孙湘雨。
纵然是太子李炜也没料到三皇子李慎竟在殿内衣柜中设下了一支伏兵,眼瞅着那些弩手已扣下扳机,想也不想,转身挡在五皇子李承身前。
就在这时,天子李暨龙榻之下传来一声冷笑,继而,三皇子李慎从龙榻下爬了下来,整了整衣衫,对一脸惊愕的太子李炜兄弟二人冷笑说道,“可惜你今日要死在这里!——尔等还等什么?”
在李寿与王旦疑惑不解的目光下,长孙湘雨用扇子遮着半张容颜,望着皇宫方向,喜滋滋地窃笑起来。
“突突突……”
虽时隔多年,但有件事李寿至今犹刻骨铭心,那是在他六岁的时候,年长他十一岁的前太子李勇首次率军讨伐几度在边境为患的外戎,凯旋回京。
“再者?”
“老三?”李寿闻言一愣,惊愕说道,“老三此刻在皇宫?”
望着李寿那故意装出来的狠色,长孙湘雨只感觉心中好笑,摇摇头,咯咯笑道,“那奴家只能对殿下这份心意报以遗憾了!——我夫谢安一心要将你推上皇位,眼下奴家代为设计,说什么也不能叫殿下背负弑君、弑父的不赦罪名呢!”
瞥了一眼太子李炜身后诸多北军士卒,天子李暨哂笑一声,淡淡说道,“既是请安,何以要带着诸多北军?”
嘻嘻!
记得,他曾经对谢安说过,【似这等丑陋的国家,灭亡了才好!】虽说当时他是被谢安勾起了曾经所受到过的羞辱回忆,心情激动,但是,这话绝不只是一时的失言。
想到这里,李寿不禁心生阵阵庆幸,他庆幸他的好兄弟谢安已收服此女,庆幸此女眼下已是他李寿阵营中的一员,如若不然,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长孙湘雨闻言眼中露出几分不悦,不轻不重地斥道,“小女子亦非鬼神,岂能事事所料不差?——无非是尽人事,看天意罢了!”
天子李暨闻言冷笑一声,淡淡说道,“就这么急不可耐地想要坐上朕这个位置么?炜儿?”
一阵利箭射入人体之声,只见太子李炜浑身一震,背中十余箭,贯穿身体,他那件四爪黑龙皇袍,顿时被鲜血所染红。
回头望了一眼皇宫方向,李寿喃喃说道,“再者,小王还有些深藏心中多年的话想问他……”
这个女人,真的很厉害……
“唔,”敷衍似地哼了一声,长孙湘雨瞥了一眼皇宫方向,淡淡说道,“小女子倒是想替寿殿下扫除那最后一道障碍,不过嘛,有一人多半不会坐视此事发生……”
或许就是自那时起,李寿便在心中恨着生父李暨,恨着当时尚且还不是太子的李炜,以及在背后对他指指点点的朝中众官员、甚至是冀京百姓。
太子李炜愣一愣,继而哂笑说道,“不,儿臣准备将皇位让给承!”
或许,这才是李寿最恨其父当朝天子李暨的真正原因吧。
天子李暨闻言龙目一睁,怒声斥道,“你这是在威胁朕么?——好大胆子!——朕征讨天下之时,你尚不知在何处,竟敢如此对朕说话?!”
细细思忖着,李寿长长吐出一口气,惊异不定地望着长孙湘雨。
从那日起,李寿顿时感觉天地间的一切仿佛都变了,他终于明白,原来冀京人对他指指点点,并非是出于善意,只是单纯的耻笑、奚落罢了。
正如长孙湘雨所言,自打记事起,李寿便深深恨着将他带到这个世上的母亲,皇宫内一个不知姓甚名谁的宫女,以及即便拥有着无数后宫佳丽,亦要幸临那名宫女的大周皇帝李暨。
其实有件事,李寿连谢安都没有告诉,因为在前太子李勇病故后的最初几年,由于现太子李炜愈发嚣张跋扈,李寿饱受其害,非但痛恨那些百般奚落他的人,甚至连整个大周都恨上了。
此后,在长达十八年的时间里,除却每年的重大节日,李寿几乎没踏足过皇宫一步,起初是因为守卫宫门的卫士不放行,后来嘛,深恨生父的他,已不愿再去他令他倍感羞愤的华贵之地。
说来不可思议,尽管太子李炜此前对他诸般奚落、侮辱,甚至还错手杀了从小将李寿抚养长大的福伯,但是李寿对他的恨意,却竟然只排在第二位……
与王旦对视一眼,李寿疑惑问道,“何人?”
为了一口气将太子李炜也铲除,她故意叫谢安受制于太子李炜,好使东军投鼠忌器,反之助长太子李炜的气焰,令他心无顾忌地令北军反戈逼宫。
似乎是听出了长孙湘雨话中的深意,李寿眼中露出几分薄怒,色厉内荏地说道,“并非是妇人之仁,只是……小王只是遗憾不曾亲手杀他罢了!”
据如今已逝的福伯所言,在李寿诞生的那一日,他便被当时尚在詹事府任职的福伯抱离了皇宫,受封【安乐王】,并且在冀京朝阳街的安乐王府安顿下来,据说这是其父、当朝天子李暨的意思。
“当然!”一句话令李寿、王旦二人面色微变,长孙湘雨轻笑一声,慢条斯理地说道,“李慎的思量,不难猜测,他应该知晓,倘若在这等时候寻求陛下庇护,等于是退出了夺嫡这场皇子间的游戏!——倘若他眼下当真在皇宫之内,便意味着,此人眼下已无心争夺帝位!”
当时,李寿对于这位多番照顾自己的兄长印象极好,满心欢喜地前往皇宫,想与天子李暨以及一干朝中大臣前往迎接。
赞赏般望了一眼王旦,长孙湘雨点头说道,“不错,眼下!——此前爱哭鬼……咳,此前八皇子李贤与四皇子李茂之所以这般放心地留在江南与北疆,正是因为冀京有三皇子李慎在,不会叫太子李炜只手遮天,可反过来说,三皇子李慎又岂乐意于替李茂、李贤当挡箭牌?——寿殿下还记得我等西征平叛之时么?那时,李慎被太子李炜所设计,被铲除了多少安插在军方的心腹?!——李慎是个聪明人,他清楚眼下冀京的局势,眼下冀京有实力问鼎帝位的,唯太子李炜兄弟以及寿殿下二者,身旁势力已被太子李炜瓦解地差不多的李慎,自思断然无法从中得到好处,为此,他索性暂时放弃皇位争夺,卖个人情于寿殿下……”
目视着皇宫许久,李寿喃喃说道,“啊,如果可以的话,小王还有些深藏心中多年的话想问他……”说到这里,他转头望向长孙湘雨,犹豫问道,“请长孙小姐实言相告,他……此番能否脱险?”
算算时辰,小舞应该已那么做了吧?
这样的家伙,绝不是我的父亲!
只可惜,这位对他颇为照顾、文武兼备的兄长,在第三次北伐外戎凯旋而归的时候,便因病死在途中。
不过话说回来,对于谢安敢与这个女人接触、并且最终将她收入房中的胆量,李寿实在是颇为佩服,毕竟似长孙湘雨这等女人,他李寿绝对是逼退三分的。
望着躺在龙榻上波澜不惊的父亲李暨,太子李炜瞥了一眼身旁的弟弟李承,见他面露退缩之色,暗自摇了摇头,沉声说道,“父皇,儿臣向父皇请安来了!”
直到如今,李寿心中既然记恨着的,也只有其生父李暨,以及太子李炜这两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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