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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开!”李炜冷声喝道。
太子李炜身亡,五皇子李承又无任何命令,只顾着抱着兄长的遗骨痛哭,殿外众北军与冀州兵纷纷丢下了手中的兵器,就连文钦亦是,狠狠将利剑倒插在殿内青砖上,盘坐在地,默然不语。
“让开!”或许是惦记着自己身上的伤痛,四皇子李茂怒声斥道。
——二十二年前——
“啊,不错,我一个人是打不过你,不过……”拉住五皇子李承递过来的手,李炜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冷笑说道,“两个人就不好说了!”
“娘妃,娘妃……”
……
“那你便去向他道歉!”
在当时大周天子李暨颇感意外的目光下,李炜与李承兄弟尽管衣衫撕破,脸上尽是淤青,却仿佛打了胜仗般,勾肩搭背有说有笑地回去了,反观四皇子李茂,却是一脸愤怒的神色。
“不,不……”连连摇头,李承满脸悔恨地喊道,“哥哥若是不在了,谁当皇帝都无所谓了……弟弟已将哥害得这般惨,怎么也不能叫哥再背负弑君、弑父的大罪……”
殿内众人为之动容,就连大周皇帝李暨,亦露出震惊神色,目光复杂地望着太子李炜。
“你说什么?”李茂怒气难填地站前一步,忽而面色一惊,因为他发现,李炜身后转出五皇子李承来,兄弟二人眼神不善地盯着他。
“不错,是你的亲弟弟,在这皇宫之内,唯有与你流着相同鲜血的亲弟弟,才会这般不遗余力地帮你……老四学业于东公府梁丘家,这又如何?你兄弟二人还是好生教训了他一番,对么?——若是为娘所料不差的话,老四日后再也不敢在你兄弟二人面前放肆!——炜儿,你知道这是为何么?”
李炜闻言回顾了一眼四皇子李茂,继而又望向与他同仇敌忾的亲弟弟李承,脸上露出几分笑意。
“嗯!——孩儿明白了!”
望着次子离去的背影,陈贵妃脸上的笑容渐渐消逝,派人将年已九岁的长子李炜叫到跟前。
“嗯!”
“是么……好了好了,为娘知晓了,为娘去和你哥哥说,好吗?——不哭,乖,翠儿,带五殿下下去洗把脸……”
“这个,你日后就会明白……炜儿,你乃光亮,你弟弟承乃是影子,只要你兄弟二人齐心协力,旁人便无法将你兄弟二人打倒!——记住,炜儿,在这世上,唯有承,与你流淌着相同的血……”
“嗯……”
三日禁足后,李炜兄弟二人带着一干太监前去向他们的父亲大周天子李暨请安,却在廊庭中迎面撞见了四皇子李茂。
话音未落,只听当啷一声,太子李炜手中的宝剑掉落在地。
见此,三皇子李炜面色大变,手握着佩剑,惊慌失措地逃到角落。
在冀京皇宫之内,一干太监、侍女奔走相告,神色惊慌,而在皇宫西苑的花园,当时尚且还不是太子的李炜挣扎着从地上站起身来,怒不可遏地望着面前的四皇子李茂。
或许是注意到了自己长子眼中的疑惑之色,贵妃陈氏勉强支撑着产后虚弱的身子,靠坐在床榻之上,抚摸着李炜的脑袋,细声说道,“炜儿,他是你弟弟,你父皇替他取名为承……”
“娘妃……”伴随着一阵嚎嚎大哭,年仅五岁的五皇子李承满脸泪水地跑入了母亲陈贵妃的寝宫。
整个内殿鸦雀无声,就连谢安亦是呆若木鸡,他简直难以置信,流了那么多鲜血的太子李炜,何以还能站着,何以还能挥动手中的利剑。
“不好了,不好了,二殿下与四殿下打起来了……”
“不错!——他是你弟弟,是世上唯一一个与你流淌着相同鲜血的人,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你的拳头岂能挥向你的亲弟弟?!——不过是一块无关紧要的玉佩罢了,你若是喜欢,为娘可请你父皇再赏赐你十块、二十块……”
见自己的母亲态度坚决,李炜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孩儿知错了……”
太子李炜闻言面色一惊,继而露出几分苦笑说道,摇头说道,“哥哥……当不了皇帝了……”
“父亲啊,您当了三十余年的皇帝……咳,够长了,与儿臣一同上路吧……噗……”吐出一口鲜血,太子李炜左手抚着墙壁,右手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宝剑。
“孩儿已经有两个弟弟了呀……”
“哥!”瘫坐在地的李承失声喊道。
“这件事,你兄弟二人皆有错!——承儿不该弄坏你的东西,哪怕是一块在为娘眼中不值一提的玉佩,而你,岂可因此责打你的亲弟弟?——今日日落之前,为娘要瞧见你兄弟和好如初!”
“真是……预料之外啊……”脸上露出几分苦笑,太子李炜抬起头,望着眼前那显然已被吓傻的亲弟弟李承,伸出右手,轻轻抚摸着李承额头上那被弩箭所擦过的血痕,温声说道,“漏了……一支呢……”
——十七年前——
随后,察觉到此番变故的梁丘舞与金铃儿停止了交手,入殿观瞧动静,继而在谢安的示意下,打开正阳门,放入了东军,迅速控制住了皇宫内的局势,并且,将一干参与叛乱的人尽数抓捕。
那时尚且只有四岁的李炜蹬蹬跑入自家母亲的寝宫内,瞪大着眼睛望着那躺在其母亲身侧哇哇直哭的男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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