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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套黑龙皇袍,一般而言皇帝仅在大周举行盛典时穿着。
值得一提的是,李贤也曾为此事见过谢安的二夫人长孙湘雨,想请她出面调解此事,毕竟在他看来,以长孙湘雨的才智,如何会预料不到将李慎等三人外封为王的后患?
这让李寿心中有种莫名的触动,忍不住想要抒发些什么。
而事实上,也正因为如此,谢安这几日的日子并不好过,每日夹在梁丘舞与长孙湘雨这两个女人之间,却也不好偏袒其中任何一位,只好装作什么都不知知情的样子,好在其余两位红颜知己,伊伊与金铃儿并未干涉其中,要不然,谢安的日子恐怕更不好过。
“这个……”李寿闻言皱了皱眉,思忖一番后,问道,“说不好,总之相当紧张就是了……喂,谢安,你印象中,什么事叫你最紧张?”
“没有梁丘将军,也没有长孙小姐,好么?”胡乱挥了挥手,李寿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还有什么让你更加紧张的事?”
“来人,再取一盘果脯来!”
想到这里,李寿抬手说道,“除此之外呢?”
反正谢安已有了金铃儿这位能够十二个时辰贴身保护他的爱妾,再让费国、苏信等作战经验丰富的将才屈居谢府家将,这实在是有些屈才。
脑海中幻想着那时底下黑压压的人群,李寿只感觉脑门有些发胀。
谢安当然知道参与两日后封禅大典的官员,需穿着黑色的祭祀衣袍,可问题是,他只是在场外围观,这需要换什么衣服?
“谢大人还不知么?”疑惑地望了一眼李寿,那宫女轻声说道,“两日后陛下在京师南郊的封禅大典,谢大人可不能穿着这身前往呀……”
就在一年零一个月前,他李寿还是被世人所看轻的安乐王,而谢安,则是他府上半仆半友的书童,谁能想到,一年之后,他已成为大周皇帝,而他的好友谢安,亦成为朝中重臣,高居刑部尚书。
我李寿竟然能够成为大周皇帝?
见谢安像自己方才一样正遭着罪,李寿脸上亦露出几分幸灾乐祸的笑容,在此之余,他心中亦有些莫名的感慨。
“陛……下?”谢安下意识地将头转向李寿,却见李寿用右手遮着脸,摇头望着大殿顶部,一副【我什么都不知】的神色。
大周皇帝……
而另外一套,则是大周皇帝的本色龙袍,以黑色为底、水色为辅,上绣着一条出水的五爪黑龙,张牙舞爪、对天咆哮,毕竟大周占的是水德。
“咦?还真是呢,听你这一番话,我还真是不紧张……你觉得有可能么?!”李寿这位新任大周皇帝显然快气炸了。
捧着茶盏吹了口气,谢安漫不经心地说道,“然后呢?”
不难猜测,以李贤的才智,岂会猜不到三皇子李慎心中所打的算盘?他之所以急急忙忙到皇宫觐见,主张将三皇子李慎等人扣押在冀京,亦是出于替大周着想,替李寿着想,遗憾的是,三皇子李慎抢在他昏迷不醒之前,便以此事恳求了李寿,用兄弟之情挤兑着李寿没有办法,只好同意了李慎的请求。
这位八贤王,在前天子李暨驾崩后的第三日便已苏醒,再得知其父皇已将皇位传给李寿后,本来并无多少异样,可当他听说李寿有意将要皇三子李慎、皇六子李孝、皇七子李彦三位兄弟外封为王时,又急又怒,竟拖着尚未痊愈的身体,到皇宫与李寿争论了一番。
抬头古怪地望了一眼李寿,谢安诧异说道,“你……紧张?”
只见谢安摸了摸光洁的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那就是抱着湘雨睡觉的时候吧……你不知,这个女人这些日子乖巧地实在是令人不安,要说她没有在算计什么,打死我也不信,眼下我家里的处境就是,舞儿每日板着脸,湘雨呢,就反其道而行之,笑脸相迎,小鸟依人,结果就是舞儿脾气更加暴躁……”
而眼下,办妥了天子国丧事物,李寿即将举行封禅大典,正式继位,因此,皇宫内的众太监、宫女们来不及歇息,继续忙碌起来。
趁着转身的工夫瞥了一眼谢安的方向,李寿气个半死,他这边在众宫女的摆扯下满头大汉,可谢安呢,却蹲在殿内一根木柱旁,左手托着一个果脯盘子,右手抓起一把把果脯放入嘴里,一脸幸灾乐祸地望着他,时而露出令李寿火冒三丈的笑容。
“哟,忙着呢,陛下?”
而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一句调笑。
不得不说,为了自己金陵危楼刺客行馆的弟兄日后前程着想,金铃儿可没少在她枕旁那位小男人耳边吹枕边风。
——大周弘武二十四年、景治元年,二月十四日,冀京皇宫,中和殿大殿——
见谢安露出不解之色,那宫女轻声解释道,“谢大人误会了,东国公与丞相大人,乃先前国丧期间司仪,而两日后南郊封禅大典,乃新皇陛下登基的盛典,按照大周礼仪,东国公与长孙丞相不便担任司仪,而是由谢大人担任……这可是陛下钦点的呢!”说到最后一句,那名宫女眼中不禁流露出几许憧憬之色。
谢安闻言一愣,诧异问道,“给我测量?为何?”
不对啊,现在说的可不是这件事啊!
而事实上,李寿此刻心中大骂不已。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有令他颇为紧张的事要面对,那就是两日后在京师南郊的封禅大典,因为据礼部尚书阮少舟的介绍,他李寿那日需由乘坐皇辇,从正阳门始,经正阳街、朝阳街、永安街,最终从永安门出城,到冀京南郊封禅继位,从字面上理解倒是没什么,可问题在于,他需当着那日数十万围观百姓的面,对天宣读祭文,那可是不容许犯丝毫疏漏的事,否则,非但大周李氏颜面丧尽,就连他这位大周新任皇帝,亦会受万民耻笑。
“……”李寿闻言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事实上,龙袍的式样要缝制两套,一套是大周皇帝平日里起居、早朝时所穿的龙袍,以金线编制、辅以银丝,上绣一条单爪握着宝珠的五爪金龙,翻腾于云雾之中,而云雾之下,那是象征着天下的中土大陆以及十三只大小各异的鼎,意为【普天之下、莫非皇土】,这是历朝历代皇帝的传统,并非始于大周;
李寿闻言顿时傻眼,尽管他此刻对后日的登基大典颇为紧张,却也有些好奇谢安说这番话的原因,他好奇问道,“出事了?”
再者,中和殿也是大周皇帝举行大典前休息、准备的地方,平日里此殿并不敞开,也严禁闲杂人等入内,但是今日,此殿非但殿门敞开,而且来来往往太监、宫女极多,似乎人人都在忙碌之中。
“是不是想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谢安叹息一声,似乎想博得李寿的同情。
比如说兵部尚书向臻高老,由侍郎长孙靖接任尚书之位;丞相胤公请辞,推荐其学生、礼部尚书阮少舟继任。卫尉寺卿荀正升任刑部侍郎,辅佐尚书谢安,并兼掌卫尉寺,等等。
“更加紧张啊……”谢安闻言皱了皱眉,一脸凝重地思忖了片刻,继而沉声说道,“那就是抱着铃儿姐睡觉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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