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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因势利导,插个棋子而已【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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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什么都不知情,明白么?是故……”长孙湘雨双目一眯,冷冷说道,“你若是敢在妾身夫君面前说半句闲话,小心妾身拔了你的舌头!”

瞥了一眼不远处的金铃儿的房间,她抬脚走了过去。

“茶就不必了,狄布,妾身问你,前两日抓到的那些太平军,招供了么?”

来到关押魏虎、卫绉等人的牢房,狄布低头对长孙湘雨细声说了句。

“是!”见狄布发话,那几名东岭众狱卒当即将半个身子已浸入水中的卫绉捞了出来,其中一人走上前,狠狠在其脸上打了几个巴掌,这才使得因窒息而陷入昏迷的卫绉幽幽转醒。

说话时,卫绉有意无意地望了一眼长孙湘雨,显然,他这句话某种程度上是冲着这个女人说的,毕竟在他看来,这个女人的身份很不一般。

“很恐怖吧?”直视着卫绉,长孙湘雨轻笑说道,“其实死并不可怕呢,可怕的是临死前的那一刻,那种无助的恐惧,会一层一层地将你包裹……你会迫切希望,希望有人会来救你,但同时理智却告诉你,在下一刻,你会死,从此再没有一个叫做卫绉的人,你以往所做的一切,全部被抹杀……挣扎在仅存的一线希望与无尽的恐惧之后,逐渐,逐渐地,丧失最后一点意识,伴随着那仅存的一丝希望……”

“……”卫绉张了张嘴,无言以对,说到底,他总归也只是十七八岁的年纪,在太平军中生活拮据的他,哪里品尝过方才那等美好的滋味。

长孙湘雨微微点了点头,目光冷淡地望着牢内,而与此同时,牢内所关押的魏虎等人亦上下打量着这位与这个牢狱格格不入的贵夫人。

“唔,那如何成为六神将呢?”

“我……我只是神将候补……”果不其然,卫绉动摇了,在生与死之间未曾动摇的他,在恐惧与欲望之间动摇了。

“是,小的明白……”

“伊伊?”

“您要我当内应么?”

“漠三哥?”钱喜愣了愣,纳闷说道,“二夫人,您忘了?三哥还在城外呢?”

卫绉闻言沉默了,静静地思忖着眼前这个女人所说的话,而长孙湘雨亦不急,取出一把小巧的锉刀,修磨着自己光亮的指甲,毕竟她是一个讲究完美的女人,容不得自己身上有一丝一毫的欠缺,尤其当嫁给谢安后,以往对仪容并不怎么在意的她,愈发讲究这方面的事物起来,也难怪,毕竟谢府内部几个女人间竞争相当激烈……

确实有点不妙啊,奴家好不容易才改变夫君对自己的看法……

不得不说,单论对人心的把握,长孙湘雨堪称世间第一人。

听着他那色厉内荏的话,长孙湘雨咯咯一笑,也不理睬,目光逐一扫过牢内的六人,忽而神秘一笑,竟就这样扭头走了。

卫绉一脸凝重地打量着长孙湘雨。

听着那不堪入耳的话语,狄布面色涨红,暗自咬牙切齿,心中暗思待会定要好好修理这帮不知死活的家伙,反观长孙湘雨,却是一脸如常,仿佛根本没有听到那些污秽不堪的话语。

“当然不曾!”钱喜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道。

站在拷问室的门外,卫绉尚且来不及喘口气压制心中的恐惧,就被那两名东岭众狱卒给推了进去。

不多时,身穿谢府管家服饰的钱喜连滚带爬地从走廊远处急匆匆地奔来,来到长孙湘雨面前,尚来不及平稳呼吸,拱手一记大拜,一脸谄笑着说道,“不知二夫人叫小的有何吩咐?”

听着他那萧索悲壮的语气,牢内魏虎等其余五人默然,因为他们很清楚,似那等程度的拷问,不见得每次都能活着回来,很有可能眼下就是他们最后一面。

钱喜闻言讨好般说道,“二夫人吩咐的事,小的岂敢不尽心?”

也是,自从东岭众投靠谢安之后,他钱喜与漠飞已彻底变成谢家二夫人的专职下仆,兼职杂役、跑腿、打手,说句毫不夸张的话,长孙湘雨这位谢家二夫人一句话,甚至要比天子李寿的口谕更加管用,尤其是对漠飞而言。

“要我背叛兄弟,我……我办不到……”尽管同样是拒绝的话,可卫绉的语气大异于方才,很显然,他的心动摇了。

大约半个时辰后,逐渐恢复到平时喘息的卫绉茫然地望着那两个美丽的女人穿上衣服,披上斗篷,走出了拷问室,然而他心中却牢记着方才那种叫他醉生梦死的奇妙感觉。

半个时辰后,钱喜驾驶着马车,载着长孙湘雨来到了大狱寺。

“怎么是背叛呢?”长孙湘雨轻笑着摇了摇头,正色说道,“背叛的,应该是他们才对,他们才是背叛国家,背叛人民的叛徒,而你……是为了将他们引回正道!”

啊拉,大危机呢,舞姐姐……

“唔!”狄布点了点头,却很意外地没有下达任何指示,而是用询问的目光望向一旁,只见在一旁的椅子上,长孙湘雨正聚精会神地看着自己的指甲,时而露出不满意的神色。

她不是再开玩笑!

一边在走廊走着,长孙湘雨一边大声叫着,望着这位府上二夫人不顾仪容大声叫喊着,附近的谢府家丁们很识趣退避三舍。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长孙湘雨似笑非笑地望了一眼卫绉,神秘地说道,“你不是还有一个同伴么?——那个叫枯羊的小家伙会来救你们的……”

“嚯?”长孙湘雨咯咯轻笑一声,脸上露出几分饶有兴致的表情,秀眸一转,凝声说道,“你跟奴家去一趟大狱寺,另外,叫人通知漠飞……”

“……”卫绉难以置信地望着长孙湘雨,迟疑地点了点头,同时,眼中闪过一丝惶恐。

这可是大狱寺啊,天下间最黑暗的牢狱,其中每个狱卒都拥有着当场将囚犯格杀的权利,哪怕你在外面是何等威风的人物,在这里都得乖乖夹着尾巴做人,否则,根本等不到刑部处斩恐怕早已是一具死尸了……

“口口声声说什么已经活够了,那都是笑话,若能活着,谁愿意去死?去体会死亡时所带来的强烈恐惧?你说是么,卫绉?”

梁丘家,是公羊家的仇敌么……

“哼!”重重一哼,长孙湘雨迈步走向不远处的马车,期间,脸上露出几分凝重的神色。

“……”卫绉闻言心中一惊,难以置信地望着长孙湘雨,他感觉自己处心积虑所藏掖的一切在这个女人面前简直就是个笑话。

不得不说,钱喜在某种程度上说确实算是个全才,懂武艺、晓事故,处事圆滑,八面玲珑,而且还掌握着一手理财算账的本事,这不,凭着这种种才能,他很荣幸地被谢家二夫人看中,成为了专职的跑腿。

“是……”卫绉犹豫一下,点了点头。

足足过了一盏茶工夫,卫绉长长吐了口气,凝重地望着那个叫他万分忌惮的女人,沉声说道,“如何保证您所说的话?”

告别金铃儿,从她房内出来,伊伊的心情很是沉重,感觉心口处有如针刺刀搅般痛地厉害。

而在这个女人身旁,钱喜双手缩在袖子里,毕恭毕敬地捧着自家二夫人那柄玉制的折扇。

“钱喜……”

“滋味不错吧?”坐回之前那张椅子上,长孙湘雨似笑非笑地望着卫绉,带着几分戏谑说道,“四百两哦,身价四百两银子的红楼当牌啊,两个,就是八百两……哪怕是在冀京,也不是寻常人能够花费地起的……”

“好奇么……”长孙湘雨眼眸过闪过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眼珠一转,忽而甜甜说道,“奴家就先不打搅铃儿姐姐了……”

“杀了前任六神将,便能继承该人的神将地位……再不济,也要夺回代表六神将的玉牌!”

“什……什么如何?”动了动有些疲软的身体,卫绉只感觉脸上一阵灼|热。

“这样啊……”长孙湘雨闭着眼睛思忖了一下,点头说道,“前几日遭到暗杀的耿南,就是前一任的六神将?”

长孙湘雨显然是捕捉到了卫绉那一瞬间的失神,心下得意一笑,自顾自说道,“妾身的夫君曾经说过,从俭到奢易,从奢到俭难,人呐,在享受过更加美好的事物后,很难再回到曾经……你觉得你眼下还能保证自己能够继续以往的日子么?有些事呀,一旦打开,就很难再收回去了……你觉得,你究竟要攒多少年的银子,才能攒够这八百两?太平军有补贴么?银饷?”

“这不可能!”卫绉一口回绝。

不对,奴家又不曾算计伊伊,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日后夫君怪罪起来,奴家顶多是知情不报之罪而已……

他的心跳,顿时加速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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