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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头领,莫不是妾身不够身份,不足以代我夫赏赐诸位?”见赵六不好意思收钱,伊伊故意说道。
东岭众杀人鬼、【镰虫】漠飞?卫绉心中一惊,全身神经绷紧。
伊伊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我夫乃朝廷重臣、刑部尚书,妾身知法犯法,包庇你等,理当问罪……速去,耽搁久了,恐生波澜……”
酒内有蒙汗药?
“是,是……”望着那看似轻飘飘的布包,卫绉舔了舔嘴唇,满脸兴奋之色。
见枯羊似乎是动了真怒,魏虎愣了愣,就在这时,伊伊朝着魏虎等人盈盈行了一礼,神色复杂地说道,“诸位便是家弟所结交的好友吧?——望诸位日后多多照顾家弟,妾身感激不尽……”
“对了,”忽然,卫绉好似想到了什么,皱眉说道,“我那同伴枯羊,从未听说过他在冀京有什么姐姐,漠都尉可知方才帮枯羊来搭救我等的那位妇人是何身份,莫非亦是二夫人所派?”
“对不起,夫君,妾身终究只有这么一个弟弟……”
卫绉闻言一愣,细细一想,心中顿时恍然大悟,试探着问道,“你……你是那个女人……”说到这里,他猛然察觉到漠飞眼中激起几分杀意,连忙改口说道,“你是那位长孙夫人派来的?”
要知道,刺客最擅长的就是合击之术,同时对付两个刺客,远远要比连续对付两个刺客艰难地多,别看眼下大狱寺牢内仅有十几个东岭众狱卒看管,可一旦真打起来,枯羊根本没有丝毫把握。
“何人?”卫绉下意识地做出了戒备的举动。
“可是你……”望着亲姐那番举动,枯羊哪里还会不明白,又是愧疚又是着急地说道,“姐,要不你跟我回江南吧……”
十万两,对于如今地位的谢安而言也不是一个小数目,尽管眼下城内东岭众有两百多人,可平分下来,每人依旧可以得到五百两左右的银子,要知道担任大狱寺重牢监狱长的狄布如今也只有每月两百左右的俸禄而已,更何况他手底下的东岭众狱卒们,这几乎是他们大半年的俸禄。
“走!”伊伊用不容反驳的语气沉声说道。
在魏虎愕然的目光下,那位女子用手中一串钥匙打开了牢狱的门,轻声对枯羊说道,“阿羊,牢内的东岭众狱卒皆已被蒙汗药迷倒,你速速带了你的同伴,离京去吧……”
听出了漠飞话中丝丝警告意味,卫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反观伊伊,倒是一脸平常,轻声说道,“赵头领息怒,既然牢内囚犯得闻酒香,赐予他们一些亦不打紧……”
不得不说,谢安偏爱【汇仙居】的酒水不是没有理由的,酒坛上的封泥才打开,整个牢内便弥漫起阵阵酒香,非但勾起了赵六等人的酒瘾,就连远处牢内的囚犯们,亦被这股酒响勾地欲罢不能,用手中铁索瞧着铁质栏杆,吵闹着要讨酒喝。
而与此同时,魏虎、卫绉等人已逃到了大狱寺门口附近,也不知是运气还是怎么,一路上竟然没有东岭众的当职看守人员,他们一干人竟是轻易地逃了出去。
“唔!”漠飞淡然地点了点头,用带着警告的口吻说道,“二夫人说,你是个聪明人,知晓利害轻重,不过漠某还是要警告一句,倘若你胆敢背叛二夫人,哪怕你躲到天涯海角,漠某亦会将你千刀万剐,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漠飞闻言犹豫了一下,转头望了一眼卫绉,见他眼珠直转,心中冷笑一声,他可不是傻子,岂会不知卫绉心中所想?
要知道,东岭众刺客眼下就是在伊伊的夫君谢安手底下混饭吃,说句不客气话,眼下的东岭众与金陵众,就是刑部尚书谢安府上蓄养的刺客,只不过是领着朝廷的俸禄罢了,如此,那些人如何会怀疑伊伊?
“那一位女子,乃我主府上四夫人,乃二夫人同室姐妹,你惹不起的……休要打主意去陷害那个叫枯羊的小鬼!——倘若连这种小事都办不好,你可不配做二夫人手里的棋子……”
那十几名东岭众狱卒闻言如梦初醒,纷纷出言道谢。
其实卫绉刚才就感觉枯羊那般轻易将他们从牢内救出来感觉有些诧异,尽管枯羊的姐姐似乎看起来很有地位的样子,想了想,他低声说道,“劳烦漠都尉替小的传句话给二夫人,多谢二夫人救命之恩……”
【……过不了多久,你等最后一名同伴自会来搭救你等,到时候,你便可顺势逃出去,至于逃出去以后……卫绉,你是个聪明人,可莫要做出自毁前程的事来!】
这边卫绉正反思着长孙湘雨的告诫,他身旁的魏虎却没想这么说,听闻枯羊此言,又惊又喜,低声说道,“枯羊,你有办法救我等?”
感受着漠飞身上那股仿佛实质般的浓烈杀气,卫绉只感觉心底一寒,连忙说道,“漠都尉放心,二夫人已向小的许诺重重厚待,小的岂会置锦绣前程不顾?”
似乎是看出了枯羊眼中的关切之色,魏虎嘿嘿一笑,压低声音毫不在意地说道,“老子好好的没事,就是被打断两条腿而已,那帮家伙也就那么点能耐了,想从老子嘴里问出情报?呸!”说着,他轻叹一声,放缓语气,沉重说道,“不过阿寻与小旻死了……”
见枯羊似乎要说些什么,伊伊轻声说道,“阿羊,事不宜迟,你等速速离去吧……临走时,莫要加害大狱寺内任何一位狱卒。”
为了小心期间,避免被一网抓获,魏虎、卫绉、枯羊等人在约定了一个碰面的地点后便暂时分开。
“救?”卫绉愣了愣,脑海中猛然响起某个腹黑可怕女子的话。
自家大人谢安偏爱汇仙居的酒楼,这在东岭众刺客们之中可不是什么新鲜事,听闻此事,包括赵六在内,十几名东岭众狱卒不自觉地咂了咂嘴,露出一脸向往之色。
“好了,就放这里吧!”打开牢狱的门,示意枯羊将酒水放在门口位置,那名东岭众狱卒便又锁上了牢狱的门,一脸鄙夷与郁闷地瞅着牢内不知为何神采奕奕的一干反贼们,冷笑说道,“算你等走运,进来没几日,就碰到温柔亲切的四夫人,叫你们再过一过酒瘾……”说着,他嘟囔着走开了,显然是对于将如此好的酒水赐给这些囚犯们而感到可惜。
确实,东岭众刺客们可不是傻子,倘若是别人送来的酒水,他们自然会试验一番,但是此番却是伊伊送来的酒水,他们哪里会起半点疑心?
而这时,伊伊给了枯羊一个眼神,枯羊会意,借着帮忙的机会,抱起一坛没有掺入蒙汗药的酒水,在一名东岭众狱卒的陪伴下,来到了关押魏虎、卫绉等人的监牢。
见开锁的钥匙尚在亲姐手中,自己又打不开牢狱的门,枯羊转头望了眼远处自己的同伴,咬了咬牙,转身朝着同伴追了过去。
赵六闻言挠了挠头,说实话,他可舍不得将那么好的酒分给牢内的囚犯们,可四夫人既然已经开口,他也不好不从,于是便照着伊伊所说的,不情不愿地叫酒楼派来搬酒的伙计们,每个牢内都赐了一坛,于是乎,这五十坛酒水,只剩下了十来坛,叫他心中一阵心疼。
“东岭众,北镇抚司【锦衣卫】司都尉,漠飞!”
“枯……”瞪大眼睛的魏虎才说一个字,便被枯羊狠狠一记眼神吓地当即将剩下的话咽回腹中。
“这是二夫人叫我给你的,皆是官府名下钱庄银票,二十万两!——二夫人还是那句话,五年之内,在太平军能爬多高便爬多高,一切应用所需,二夫人绝不吝啬!还有,日后我会专门派人与你联络,要是有人怀疑你,我可替你将其铲除,倘若需要银两,我会叫人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