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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视了一眼三人,谢安摆着一副贼笑应了上去,挡住了那名女子的去路,笑嘻嘻喊道,“小妞!”
为此,她替谢安挑的都是最好的樱桃,想让谢安挑不出任何刺来,毕竟她也看出来了,眼前这个纨绔子弟是专程来找她麻烦的。
苟贡三人也注意到了,萧离压低声音说道,“公子,要小的教训一下那个刁蛮女子么?”他的话中隐隐带着几分怒气,毕竟打他事小,打了他家的主子事大,那可是他们金陵众大姐金铃儿的夫婿。
五月下旬的江南,正值一年中最是春意盎然的时节,只见那条通往城县的黄泥官道两旁,细柔的小草绿荫葱葱,其中点缀着各种不知名的野花,使得这条寂寞的官道,更添几分幽静。
事到如今,其实周围的百姓也瞧出来了,肯定是这个卖水果的女子哪里得罪了眼前这位公子哥,因此,这位公子哥专程来找她的麻烦。
那女子一撇头,惊慌地犹如兔子般,迫切想从这四个在她看来是十足恶棍的家伙手中逃脱,但她可不知道,那看起来做恶奴打扮的三人,那可是武艺拔尖的刺客,岂是她一个普通的妇道人家可以应付的?
“像不像?本公子像不像那些所谓的纨绔子弟?”谢安斜着眼询问着三位下仆。
无缘无故被谢安抢走了纸扇,苟贡有些哭笑不得,想了想,说道,“大人……不,公子,既然公子此番是暗访江南,卑职……不,小的以为,公子还需换个假名,总归公子的名讳在冀中名气太大,太平军想必也知晓!”
“好……好泼辣的女子……”捂着受创的脑门,谢安难以置信地望着被那女子用木棍追着敲的萧离。
“好,这就行了!”谢安闻言大喜,右手折扇一指远处的广陵城,大声喊道,“小的们,走着!”说罢,他大摇大摆地朝着前路走去。
谢安翻了翻白眼,手中折扇敲在萧离脑袋上,没好气说道,“不叫她走,难道还将她掳回家呀?——调戏归调戏,上升到施暴那就没意思了,明白么?”
忽然,谢安眼睛一亮,因为他瞧见街道对面走来一位挎着竹篮的女子,眉清目秀,虽说比不上他府上任何一位夫人,但亦不失为一位江南美人。
旁边,徐杰与萧离对视一眼,笑嘻嘻地点头哈腰,露出一副十足的恶奴范儿,一看就是那种欺软怕硬的乡下土财主的家奴。
想到这里,苟贡会心一笑,四下张望一眼,忽而朝着城门方向怒了努嘴,笑嘻嘻说道,“公子,瞧那边!”
“甜!”女子气呼呼地说道。
“那怕什么?”谢安嘻嘻一笑,手中折扇的一头轻轻挑起对方的下巴,终于说出了那最是记忆深刻的话。
此人看上去正值弱冠之龄,面如冠玉、唇红齿白,五官端正,虽称不上俊秀,但隐隐有着上位者的威严,举手投足间给人一种不自觉折服的感觉。
“呸!——你是尝够了,本公子还没尝试过呢!”谢安气呼呼地瞪着苟贡,毕竟他最初的梦想就是有朝一日当个有权有势的乡绅,牵着恶犬、带着一干恶仆上大街调戏别家姑娘,只可惜天不遂人愿,自从结识了梁丘舞,谢安这个梦想也就破灭了,毕竟为人正直的梁丘舞根本不可能纵容自家夫君如此肆意妄为。
要知道,谢安只不过是想过过当街调戏良家女子的瘾头罢了,可没想过要害她们如何如何。
从旁,苟贡微笑着注视着这一幕,在他看来,谢安无非就是想做一回当街调戏良家妇女的恶棍过过瘾罢了,并不是说真打算对那女子如何如何。
话音刚落,就见谢安突然停下了脚步,摸了摸下巴,回顾三人说道,“对了,入城后,你三人不可再称呼本府为大人,此番我等乃是暗访……”
那女子愣了愣,犹豫地望了一眼铺子上所兜售的水果,强忍着心中的怒气,咬牙说道,“这位公子想要点什么?”
“来一斤樱桃!”
见此,谢安心中一惊,连忙说道,“且慢!——大爷是来买你的水果的,是客人懂么?对客人动粗,你这买卖可做不下去!”
交了城门税,进了广陵城,谢安一行人先就近找了一家客栈落脚,毕竟他们需要寄存一下马车以及随身的行囊。
“免了免了,”谢安摆了摆手,轻笑着说道,“坐了一个半月的马车,本府都快憋出病来了,萧离,你驾着马车跟着,苟贡,徐杰,咱慢慢走向广陵,权当活动活动手脚吧。”
不怪她不着急,毕竟这事要是传开了,日后谁还敢买她的水果。
心中暗笑一声,谢安故意装出一脸惊恐的表情,难以置信地指着那女子,声音颤抖地说道,“你……你不会是真在樱桃内下了毒吧?你这是要毒死谁啊?”
站在官道的泥地上,舒展双臂,深深吸了口气,一脸的感概之色。
“唔,味道还真不错……对吧?”
“这么不经逗?”谢安愣了愣,连忙示意苟贡、萧离、徐杰三人让开。
“那本公子还得瞧瞧,看看你是不是当真咽下去了……张开嘴!——作假可不成,大家伙说对不对?”
在四周顿足行人的掌声中,谢安四人灰溜溜地滚蛋了,能不滚蛋么,毕竟谢安脑门上鲜血止不住往外冒。
待马车停稳,有一位身着焰红色锦服的男子从马车车厢内钻了出来。
徐杰最是机灵,闻言连忙跑到谢安前头,点头哈腰,笑嘻嘻说道,“小的见过长孙公子!”
不得不说,欣赏着女子那白洁的贝齿缓缓咬下那一半樱桃,这个过程在谢安看来很是赏心悦目。
“且慢!”用手中折扇轻轻一敲女子似白藕般的手臂,谢安故作沉吟说道,“你随随便便替本公子抓一把,本公子可不买!”
苟贡三人当即大呼大叫,替自家大人撑场面,使得路上行人纷纷转头观瞧。
“恶……恶仆?”苟贡俊秀的脸上挂满了错愕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道,“公子,你究竟想做什么,提前跟小的言语一声好么?”
“当然要买,不过,本公子你这樱桃甜与不甜,酸与不酸,尚未可知,倘若淡而无味,本公子买它做甚?——再者,你对本公子态度极差,瞧你这模样,似乎是恨不得将本公子大卸八块……万一你在果子里下毒怎么办?”
“唔……”右手捏着折扇,用折扇的前端拨动着铺子所摆着的几种水果,继而轻轻敲了敲一枚红艳艳的山果,在那女子露出不耐烦之色时,淡淡问道,“这山果甜么?”
那女子抬起头来望向谢安,脸上露出几分怒意,不过在注意到谢安脑门上的绷带后,她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撇过头去没理会谢安。
看着她双肩微微颤抖的模样,谢安知道她正竭力克制着心中的愤怒,因此也就不再出言调戏了,毕竟他再说几句,说不准这个女人得跳起来再给他一棍。
脑海中浮现着女子那粉|嫩而微微颤动着的舌头,谢安有些遗憾地点了点头,继而,在那女子难以置信的羞怒目光下,随手将手中半枚樱桃丢入嘴里,美滋滋地咀嚼着,继而朝着那女子眨了眨眼。
“你在耍我?”女子恶狠狠地瞪着谢安。
当然了,其中大部分人只不过是看好戏罢了,毕竟似谢安这般手段,广陵城可不是轻易能够瞧见。
环视了一眼团团围住自己的三人,那女子抬起头来,隐含着怒气的眼神死死盯着谢安,咬牙说道,“让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至于要不要好好教训一下眼前那个女人,谢安倒是没想过,毕竟是他先去调戏人家,被人家打破头也是活该,要不然,单他身边三个恶仆中任何一人,随随便便就能将对方制服,不过这样就没意思了。
半个时辰后,从一家医铺出来,摸了摸脑门上的绷带,谢安心中那叫一个无语。
见自家大人主意已决,苟贡哭笑不得地叹了口气,他实在没想到,从良已久的他,有朝一日竟然被逼着重操旧业。
“那你还猜不到?”谢安朝着苟贡眨了眨眼睛,继而舔了舔嘴唇,嘿嘿笑道,“本公子眼下可是自由了……”
“教训?怎么做?杀了她?”瞥了一眼萧离,谢安没好气说道,“乖乖呆在这里,看本公子如何找回场子!”说着,他站起身,大摇大摆地朝着那女子走了过去,苟贡等三人紧跟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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